3、疑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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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
武装侦探社楼下·漩涡咖啡厅。
咖啡厅里弥漫着现磨咖啡豆的醇香，阳光透过落地窗在桌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中岛敦咬着吸管，冰咖啡的凉意划过喉咙。柜台旁的电视正在播放午间新闻，女主播公式化的声音在安静的室内格外的引人注意。
“......关于上周日发生在中央商圈的爆炸案，警方在今日公布了最新进展......”
中岛敦的视线不自由的被吸引过去，屏幕上出现的是他再熟悉不过的街道，只是现在画面中的建筑外墙已经支离破碎，看不出原先的繁华。
消防员们在废墟中穿梭，他们橙色的制服在灰暗的背景中格外刺眼。
镜头突然切到一个特写，一个女孩躺在支架上怀中紧紧的搂着一个水蓝色的兔子玩偶，亮眼的颜色与周围灰扑扑的场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中岛敦的喉咙突然变得有些发紧，冰咖啡的甜味在舌尖变得苦涩了起来。
这个兔子给他的感觉怎么这么像芥川龙之介的异能力，而那个位置......不就是芥川经常去的书店的附近吗？他摇摇了头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想什么呢，那个家伙这么可能会出现在那种地方。
“敦君？”
身后传来熟悉的呼唤，中岛敦转过头去看到国木田站在咖啡厅门口，午后的阳光在他的背后照射着，中岛敦只能模糊的看到他的身影。他的手中好像拿着一叠文件，眉头微皱：“委托人十分钟后就到，别发呆了。”
“啊，是！”中岛敦慌忙站起身，却在转身的瞬间瞥见电视画面中一闪而过的某个角落，浓烟之中，似乎有什么灰色的东西如活物般蠕动了一下。
那是...罗生门！？他的心脏猛地漏跳一拍但画面随即切换到了下一则天气预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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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岛敦机械的整理着桌上的文件，他感受到纸张被阳光烘烤过后的余温通过指尖传来，这又让他不自觉的想到刚刚在咖啡店看到的新闻。
办公室里很安静，只有老式挂钟的指针走动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汽车鸣笛。
这是星期三的中午一般这个时候谷崎润一郎和谷崎直美都会在学校上课，今天很巧的是乱步先生和太宰先生去出委托了，侦探社一般也会在这个时候出去采购一下所需物品，所以与谢野医生和镜花还有宫泽也一起出门购物。是侦探社少有的社员基本都不在场的日子。
中岛敦叹了一口气，一下子侦探社这么安静还真是有点不适应，在他发呆的时候，门铃响起，中岛敦猛然一惊想到了今天有委托人前来，连忙起身开门。
走进来的男人约莫三十岁上下，穿着一套看起来价格不菲却有些年头的藏青色西装，他的领带打的一丝不苟，但中岛敦注意到他的衬衫袖口有轻微的磨损。
男人在进门时微微佝偻着背，右手无意识地擦摸着着左手的指关节，眼神飘忽不定地在办公室里扫视。
这个人...表面看着很紧张但是他走路时的脚步声却异常平静，中岛敦悄悄绷紧了神经。
“您、您好，我是幡中直人。”男人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我想委托贵社......寻人。”
国木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反射的光芒遮挡住了他的眼神：“请坐，能详细说明一下吗？”
中岛敦注意到国木田的钢笔已经放在了纸上仿佛马上就要写出一串文字。
幡中直人坐下，双手规整地放在膝盖上，指尖却因为用力而发白：“...嗯，是的。您应该如果看新闻的话就会了解到，三天前的那场发生的爆炸案吧。”
这句话像冰块一样滑进了中岛敦的后背，他又想起咖啡店电视里那只水蓝色的兔子还有浓烟中转瞬即逝的影子。
国木田的钢笔在笔记本上轻轻一顿，墨水在纸上晕开了一个黑点：“官方通报称，伤亡控制在个位数，凶手也已经落网。”他的声音平稳的像是在朗读课文，“这与您的委托有什么关系?”
“是有什么是官方查不到的吗？幡中先生。”
幡中直人突然笑了。
这个笑容像是按下了某种开关，男人身上的所有怯懦的伪装在瞬间褪去，他缓缓坐直身体肩膀舒展开来，西装布料下隐约可见结实的肌肉轮廓。
当他再次开口时，声音里的颤抖消失的无影无踪。
“是啊，‘官方通报’。”他手指轻轻敲击着沙发扶手，带有节奏感的敲击声让中岛敦联想到摩尔斯密码。
“但如果我告诉您，现场发生的某些痕迹......”
他从内兜掏出了一张照片，推过桌面。
照片上的商场已经被火焰吞噬，但是在右下角的火光中，清晰可见数条白色的布条如巨蟒般游走，布条正将一个小女孩轻轻卷起。
罗生门！中岛敦瞳孔剧烈收缩。
芥川真的在现场。
国木田的呼吸一顿，笔尖不受控制的在纸上划出一道细长的笔痕。
“国木田先生，我想，您应该也明白为什么会找到武装侦探社的理由。”
“明白，但异能特务科的正式委托需要走外务省渠道。您今天是以什么身份来访？”
房间温度似乎骤降了几度，幡中直人慢慢的直起身子：“官方渠道太慢了......有些事，等不起。”
他拿出了一个密封袋，里面装着一缕白色的纤维，“在商场废墟中发现的罗生门的实体样本，经检测这个物体的异能波动与之前收录的芥川龙之介相似但是又完全不同。”他直视国木田的眼睛，“一个世界，两个芥川龙之介......您不觉得很有趣吗？”
“有趣？”国木田的声音冰冷，“您是指上周27人死亡、156人受伤的爆炸案很有趣？还是玩弄平行世界理论很有趣？”
幡中直人笑道：“国木田先生，您相信命运吗？”他指向照片上的身影，“如果我说，爆炸案发生时，另一位芥川君正在救人，而原本的那位...”他故意拖长语调，“正在策划下一场袭击呢？”
办公室陷入死寂，中岛敦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如擂鼓般响亮。
“证据。”国木田终于开口，“我要确凿的证据，而不是似是而非的照片和哲学理论。”
“当然。”幡中直人从他一直携带的包裹中取出一个金属箱，“这里有爆炸现场的详细分析报告以及......”他打开箱子取出一个水蓝色的兔子玩偶，那是中岛敦在电视上看到玩偶。
只不过这个兔子会动，它在被拿出来的时候轻轻的蹭了蹭幡中直人掌心。
幡中直人感受到了手掌心的触觉，表情稍微柔和了一些。
“最重要的物证。”
“这是另一个芥川留在伤者身上的异能力产物。”幡中直人轻声的说“她的家属为了当面感谢这位恩人提供的线索。而我们经过检测发现了它与芥川龙之介的异能力同源。”
“当然此次委托是以我个人的名义进行委托，与异能特务课无关。”
国木田听到这话停顿了片刻，抬头说到：“幡中先生的意思我明白了，这件事我需要请示一下社长，暂时失陪一下。敦，你先招待着客人。”
“好的，国木田先生。”
就在国木田转身的瞬间，社长室的门无声开启。
福泽谕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委托内容？”
幡中直人对着迎面走来的福泽谕吉也站起身，笑道：“福泽阁下，看来侦探社是答应了”
“很感谢武装侦探社愿意接下这次的委托。”
“请找到在爆炸案挽救无数家庭的芥川先生，在他失控之前。”
.......
“啊——社长有接了一个麻烦的委托！”太宰治像没骨头似的瘫在沙发上，手里的资料被抖的哗哗作响。
“就是！超级麻烦的说！”江户川乱步从零食堆里抬起头，鼓着腮帮子含糊的附和道。
国木田头疼地揉着太阳穴，从箱子里取出那个水蓝色的兔子玩偶，轻轻的放在茶几上：“重点是这个...”
玩偶在木质桌面上微微弹跳了一下，水蓝色的布料在阳光下泛着如同海浪般的纹理。
“这...这就是那个会自己动的玩偶？”宫泽贤治瞪大眼睛，盯着国木田小心翼翼放在茶几上的水蓝色的兔子玩偶。
国木田推了推眼镜，钢笔已经在笔记本上记录起来：“根据委托人的描述，这个玩偶在爆炸现场主动保护了多名伤者。敦，注意观察他的动作。”
江户川乱步从零食堆里抓出一把薯片，含糊不清地说：“名侦探觉德它可比某些人可靠多了~”说着意有所指地瞥了眼瘫在沙发上的太宰治。
“唉？他刚才是不是看了我一眼？”中岛敦惊讶地发现玩偶的头部微微转向了自己，那双用深蓝色丝线绣成的眼睛在灯光下泛着奇异的光泽。
谷崎直美兴奋地凑了过来：“好可爱！它真的会动诶！”她刚伸出手指，玩偶就灵活的后跳了一步，躲到了茶几的边缘。
“直美，小心点。”谷崎润一郎紧张的拉住妹妹,"它虽然救了人，但毕竟是来历不明的异能力产物。"
与谢野晶子双手抱胸站在一旁：“有意思，没有生命体征却能自主行动。”她突然伸手想抓住玩偶，却被它一个后空翻躲开，“反应速度相当惊人。”
泉镜花安静的站在人群的后方，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那个灵活的小东西，玩偶似乎也察觉到她的视线，突然停下了所有动作，转向她的方向，泉镜花的指尖微微颤动了一下。
玩偶做了一个令人意外的举动，它用两只短小的前爪撑起身体想泉镜花行了一个标准的鞠躬礼。
“它认识镜花？”中岛敦惊讶的地看向国木田。
国木田快速翻动笔记本：“没有记录显示它和镜花有过接触...”
泉镜花犹豫的向前迈了一步，慢慢伸出右手，玩偶像得到许可般雀跃的跳上看她的掌心亲昵着蹭了蹭她的手指，这个动作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看来它确实对镜花有特殊反应。”国木田认真记录着，“敦，你觉得这个行为模式像什么？”
中岛敦皱着眉思考：“有点像...小狗见到主人？”话一说出口他就后悔了，因为玩偶突然转头“瞪”了他一眼，然后赌气般的背过身去，逗得谷崎直美笑出声来。
“生气了生气了！”宫泽贤治开心地拍手，“它真的能听懂我们说话呢！”
太宰治不知何时以及蹲在了茶几旁，饶有兴致的观察着，“让我也来试试~”他伸出手去戳玩偶的后背。
玩偶像是背后张了眼睛似的，一个侧翻躲开太宰治的手指并迅速爬到泉镜花的肩膀上，还朝太宰治吐了吐舌头，如果布偶能做出这个表情的话。
“哎呀，被讨厌了呢~”太宰治笑着说但眼神变得幽深起来。
就在这时玩偶蹭了蹭泉镜花的脸颊从她的肩膀上跳回了茶几，开始用爪子有节奏地敲打桌面。
“这个节奏...”国木田皱眉,"像是在传递某种信息..."
江户川乱步突然站起来放下零食，平日里总是眯着的眼镜微微睁开。他盯着玩偶看了几秒，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沙发扶手。
这种情况很少见，名侦探的“超推理”竟然受到了阻碍。
“原来是这样。”他的声音里难得的带着几分认真，“这不是普通的异能产物，而是某些人的‘分身’呢。”
太宰治的眼中闪过一丝暗芒。他很清楚，能够让江户川乱步都感到困扰的分身恐怕不是简单的异能可以造成的。
“就像寄居蟹借用贝壳一样。”乱步用手指画了个圈，“有人把自己的异能暂时寄存在这个小东西里。”
玩偶仿佛听懂了，再次跳到泉镜花的肩上，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脸颊。
泉镜花的身子微微一僵出乎意料的没有躲开，这种温暖的感觉让她想起了一些久远的记忆。
“它在寻找熟悉的气息。”江户川乱步解释道，目光在镜花与玩偶之间游动，“这个分身凭借着异能波动认出了镜花。”
国木田的钢笔在笔记本上停顿一瞬：“也就是说玩偶的主人和镜花...”
“或者说，”太宰治轻声打断，“玩偶的主人认识‘另一个镜花’。”
泉镜花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另一个......我？
在这时太宰治突然伸手。
“看来需要确定一下本质。”
人间失格发动，玩偶瞬间解体成一堆布条。但在布条散落的瞬间，其中最长的一条突然如同灵蛇般窜起缠绕上泉镜花的手腕，形成一个精致的手环。
“它...还在。”泉镜花轻声说，手指轻轻拂过腕间的布环，她能感受到细微的脉动。
太宰治收回如有所思的目光，与国木田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一瞬，像过去无数次任务中那样，无需言语便完成了情报交换。
中岛敦捕捉到这一细节，突然意识到这个看似可爱的玩偶背后，恐怕藏着连前辈们都觉得棘手的问题。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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