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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正文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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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刘忘儿,慕容山庄的一个丫环,其实我本来不是叫这个名,原本的名字我也记不起来。在一年前,刘老爹与刘大娘在山下捡到奄奄一息的我,我被救活了,却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刘老爹便给我起了一个名字叫刘忘儿,无儿无女的他们收我为养女。
一个没有记忆的人活得很可悲但是也很单纯,可悲是因为在你的脑海中搜索不到任何属于过去的快乐与痛苦,当你试图去回忆时,脑袋里却是一片空白,而单纯却是因为一个失去记忆的人犹如初生的婴儿,不用把自己纠缠在回忆里。
虽然这样重新的活着,很让我困惑,可是我却没有绝望,或许是本性使然,即使当我意识到自己失忆时,我也只是很平静的去面对毫不惊慌,这样的心态让我猜测以前的自己肯定是经历过许多风风雨雨,只有一个历经风雨的人才如此坦然地面对生活的变化莫测。
我是慕容山庄的一个丫环,是因为刘老爹与刘大娘也是这个山庄的下人。
当人们告诉慕容山庄的庄主是武林盟主时,我很茫然地问:“盟主是什么,是不是指饲养很猛的那种野猪的人?”
所有的人目瞪口呆地望着我,然后猛然爆笑出来。好心的人才告诉我盟主是武林中武功最厉害的。
望着人们的狂笑的脸,有那一刻,我怀疑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阳光明媚,风和日丽,我舒服地深呼吸着,这新鲜的空气总是令人心旷神怡。
“忘儿姐姐,林总管让你去帮忙啦!”甜甜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呈现在我面前的是冬儿娇憨甜美的笑容。
“好!这就去!”我含着笑随她走。
“听说这两天庄主要回来,听说这些天客人会很多,我还听说不久就要有武林大会......”冬儿抱着我的手臂,一张小嘴像麻雀一样不停地叽叽喳喳着。
这时,一个相貌温和的中年人出现,大声呵斥:“冬儿,你还不快去忙活!”
“是,林总管!”冬儿吐吐可爱的舌头,一溜烟就不见了。
“忘儿,你跟我来!”林总管转向我慈祥地笑笑。
“是!”我跟着林总管走。
跟着林总管走进一间小小的书房,书房里一个年轻的男子看见我进来憨憨地笑起来:“忘儿,你来了!”
“涛哥早!”我笑着打招呼。
林总管坐下,缓缓地说:“过两天,庄主便要回来,而且再过不久便是武林大会,这庄中事便多了,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帮手,要盯紧着点不要出乱子,尤其是忘儿,你对庄中的事还不熟,所以阿涛要帮着点,今天你们.......”
交待完后,林总管便出去了,我趴在案几上查看着这庄中下人的名单。
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放在我面前,我抬头,涛哥笑笑讷讷地说:“忘儿,这活虽多,但是你也别累着了!”
“谢谢,我不累!”我感激却也带着特有的生疏。
这些天来,涛哥对我的态度,我不是傻瓜自然也看得出,干爹干娘也多次暗示,但是我总是装聋作哑,这没感觉的事是勉强不来的。
涛哥是个好人,这庄里的人很多都是好人。刚进庄时,大伙便注意到我几乎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拿,但是怜惜我失忆便也不责怪。后来,又慢慢发现我的特长似乎在另外一方面,比如能够合理地安置着下人安排工作等等。林总管便将我调到他身边辅助他工作,我的特长就更加突兀了,每样经我管理的工作总是有条有序,这让林总管省心了不少,每天乐呵呵地逢人就吹挖到一块金子。
处理完手中的活,我又像往常去找李药师。
“来了!”胡须花白的李药师继续着手中的活头也不抬,淡淡的。
“是的!”我笑笑,对他冷漠的态度毫不介意。
听刘老爹说当初便是请医术高明的李药师去替我诊治的,所以也算是我的半个救命恩人。不过,这李药师医术虽了得,但是却丢三落四,草药在屋里乱堆着,每找一样都得翻遍整个屋子。所以我便经常过来替他整理药材,这似乎又是我的一个特长,总是能把乱七八糟的东西整理得有条不紊,而且能够清清楚楚地哪种放哪里。有时候李药师记不得了,就差人找我,简直把我当成了活的记事本。
“缺了些当归,明天你替我买些回来!”李药师依然是面无表情。
“是,明天我一早就去!”
翌日,艳阳高照,车轮滚动的声音,在路上节奏而规律地响着,搭配着两匹骏马喀喀答答的马蹄声,默契地形成一种韵律的节拍,车外执着鞭的是一个车夫。
传说,慕容山庄富甲四方,究竟有多富有,有人说是富可敌国,也有人说金银珠宝数不胜数。究竟慕容山庄有多富,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即使是卑微如我这样一个丫环出入也可以像平常人家的小姐一样搭乘马车。
去的路上,忽看见烈日下南麓踽踽而行着一条孤独的人影,二十四、五的年岁,颀长的身躯透着斯文儒雅的气息,像是饱读诗书的书香子弟,清俊的五官异常秀气,只是脸色却苍白得有点吓人。
“停车!”我让车夫将马车停下。
飞快地跳下车,我三步并作两步扶住那个摇摇欲坠的清秀公子,担忧地说:“这位公子,你恐怕是中暑了,先到我的马车上休息一下。”
“谢谢!”清秀公子细声细语地向我道谢。
我连忙扶着他上车,让他舒适地躺下,手却轻巧地解开他的领子。
“姑娘,你......你干什么?”清秀公子慌乱地揽住我的手。
“扑哧!”我失笑出声,这书生怎么这么庸儒啊,呆子一个。我把他的手甩开,笑道,“只是解开让你容易呼吸,难道我还非礼你不成!”
清秀公子有些狼狈地别开脸,白如玉的脸上闪过一丝窘意。
我忍不住好笑,这男子怎么比姑娘还腼腆啊。我将水袋递给他,让他灌了几口水,发现他的脸上还是没有一丝血色,不禁担心地抚抚他的头,很冰冷。
我轻皱起眉头:“公子,你身体很虚弱噢!”
“嗯,在下的身体从小便是这样,姑娘别担心!”他细声细气地问答。
“哦!”
他又吶吶道:“在下占了姑娘的马车,会不会很不方便?”
“呵呵!”我忍俊不禁,细细端详他线条柔和的五官,秀气清雅,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纤细,鲜少看见如此清秀雅致的男人。
我的笑声让清秀公子有些狼狈,看见他那小家碧玉般的表情,我忍不住扯出一抹促狭的笑意:“公子,刚才本姑娘摸过你的头,你是不是应该以身相许啊?”
他睁大眼,错愕得说不出话来,清秀的脸上白一片青一片。
看见自己的捉弄成功,我笑得更大声了。
“嘣!”马车不小心颠了一下,我一时抓不住便往前倾下去,恰巧便倒进清秀公子的怀中,而更巧合的是我撞着他的脸,他的唇与我的唇.......撞在一块儿了。
四目愕然相对。
我有些狼狈地从他身上爬起来,他也坐起身来,一时空气难堪得吓人。
“那个.......”清秀公子有点尴尬地嗫嚅道,嗓音低细到几乎听不见。
“闭嘴!”我凶巴巴地冲他吼。
清秀公子窒了窒,不敢再开口。
这时,车夫停下马车,冲我们喊:“姑娘,到药铺了!”
清秀公子讷讷出声:“姑娘,在下就在这里下了!”
“嗯!”我没好气地扫他一眼。
看见他苍白着脸下车,我忍不住又喊住他,递给他一个水袋,放柔声音:“这个水袋你带着路上用,别在烈日下行走,中暑了没人救你。”
“多谢姑娘!”仍是轻声细语。
“呆子!”我冲着他的背影嘀咕。
也不知道他听见没有,背影顿了顿,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