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等待》塞林戈

1、下沉

　　如果他不想回来。如果他不会回来．在窗前落寞的低下头．毕竟时间还有很长。我想．
　　不长。不会太长。抬起头看着窗外。我从来不知道永远到底有多远。
　　也许一切都是很短暂的。

　　安走的那天，乘的是晚上的火车。她想省钱，而且我们也过惯了辛苦日子。安独自走。
　　安只背了一个简单的行李包。其他的行李都托运．还是穿着旧旧的牛仔裤，裹了一件羽绒外套。我一开始有点麻木，只是楞楞地看着安检查行李．小雨去送，上车把东西放妥。
　　我和安说．我不想在车站送别的情景又一次刺痛我的心．我不去送你．安微笑的摸我的脸，然后点头．

　　我把洗出来的合影挂在墙上。那张照片拍得很好。灯火，两张年轻的脸。充满爱情。
　　他真英俊。我对小雨微笑。一边用手把照片慢慢的擦了。

　　我看到他脖子上露出来的一条金色的链子。这是什么。我拉出来看。是块小玉牌坠子。。给自己避避邪气。他把坠子放进衣服里面。然后那女人和他纠缠的时候把链子扯断了．掉到地上．后来他收拾起来装在了钱包里．脸上是冷静的无奈的．

　　你要好好的，知道吗。他摸我的头．轻柔的．写信给我。他说．
　　汽笛鸣响了，火车开始缓缓移动驶出站台。我从窗口向他挥手。心里一阵尖锐的疼痛，突然明白过来要离开走了。不会再看到了。
　　如果他说留下来我一定不会走。
　　空荡荡的站台上，他一直站在那里。

　　我要走了。小雨在身后说．
　　她对我说，我要去长春，然后和他一起去他工作的城市。
　　春天的时候，小雨决定离开这个她生活了几个月的城市。她说，我和戴可以在一起了。
　　戴想带我回苏州. 是个顾家的男人．是。他以前有不同的女孩，会讨人欢心，，但是我很喜欢他。小雨低下头轻轻地微笑。
　　一个男人，你要很爱很爱他，你才能忍受他。
　　那你能忍受他吗。
　　我不知道。拿出一支烟。小雨陪我抽．她的烟开始就抽得比我好。给过温暖的人一个一个离开．
　　我难过地低下头。想起小时候冒着雨跑到铁路轨道上的情景。我说，小雨，那我呢。你会离开会有好工作。当然还有戴。告诉我，你会嫁给他吗。
　　只要他向我求婚．我就嫁他．小雨看着窗外，坚定的说．

　　送你走我也该回家了，小雨。她抱住了我。
　　是的，你该回家了。小雨紧紧拉住我冰凉的手。我想起他把我冰凉的手放在自己的口袋里。然后把我的脸埋入怀里。他的眼睛里有明亮的泪光。

　　不管如何，我们一直在一起不要分开，好不好。低声地问他。
　　他沉默了一下，然后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而现在是没有家，也没有诺言的人．
　　只是永远不知道可以拿什么东西给他分享。
　　他不回来了．

　　那张两人的合影，一直把它放在床边。有时挂在墙上．灯光真的很明亮。钟楼的夜景很漂亮．是上一年的风景了。风里有花香。身边有最爱的人。我想快乐的时光总是稍纵即逝。

　　还是很担心。有时候在梦里看到那条铁轨。想起和苏拉伫立在那里的一刻，其实心里已经有了预感。这条通向苍茫远方的铁轨总有一天会带走苏拉。那里有很多的杨柳。也有很高很大的槐树。我总在看他的一张照片，他爬上一棵树，笑的灿烂。
　　看到他时，我以为自己也许永远不会漂泊下去了。可是永远到底有多远呢……

　　我笑了笑。一直在抽烟。开始咳嗽。摸摸小雨的脸，小雨你脸上的皮肤多好啊。
　　我想喝啤酒．小雨．但是我总是过敏．但是想喝．
　　有时候灵魂是这样空。有时候又这样重．我只有笑。想把一整瓶燕京啤酒喝完。
　　为什么不找一个爱你的人，小雨问。
　　这个男人，我指着照片。我以为他爱我．但是他很懦弱．那个女人。喝完杯子里的酒，不再说下去．我以为他说得都是真的．我都信了．我把短信一条条全记下来了．我以为都是真的．可是他说那是误会．他是有爱人的人．拿我消遣了一下．在他眼里我也许不过是个随便的人．不过如此．真的很难过．
　　你可以找到一个合适的男人。
　　合适的男人？什么叫合适的男人呢。我仰起头笑。眼泪掉下来．声音沙哑起来。这个涵义太广了。他的金钱，他的灵魂，他的感情，还是他的身体，是不是都应该放在里面衡量呢。
　　其实你知道吗，小雨。我凑近小雨的脸。只要一个男人能有一点点像他，我也认了。呵呵可是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我们都只能碰到一个。我看的太多了．我知道自己对待感情太过认真，我不想再和谁有什么瓜葛．男人到最后只有背弃．

　　你以后当我死了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了。我想和他这样说．为什么我还会想起你。可是我不愿意再想你了。我又要走了。我好累。我无法停止。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相见的唯一一个夜晚，睡得不熟。在一起。很温暖．他象孩子那样，爱娇地搂着我，把头埋在我怀里，把手和腿放在身上。

　　许许多多的深夜里。在黑暗和孤独中，已习惯了抱紧了自己。

　　小新，你回来好不好。我在电话里对小新说。我们应该在一起的。你说会给我机会．
　　为什么你不能相信我。小新。
　　我只想过平淡的生活。小新。有你，有父母哥哥姐姐，有温暖的家，有稳定的工作，有安定的生活。我不想漂泊。一边说，一边突然在电话里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别这样。他马上手忙脚乱的样子。
　　你答应过我的，我们要一直在一起不能分开。你忘记了吗。
　　没有忘记。他沉默。我可以完成这边的事情，然后我就回家来。
　　谢谢。我好想你。可是我们需要在一起。生活同样会给我们回报。会很好的．相信我，
　　我相信你。宝贝．小新在那里停顿了一下。
　　你好吗。＊
　　我流泪挂了电话．我看旁边的电话一直关机，原来是个梦．重复着这个梦．夜里三点多醒来再睡不了．

　　在晃动的黑暗的车厢里。不断在我的眼前闪过的，是一些记忆中的往事片段。
　　那往事里，有你清晰的笑容．眷恋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