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单》怪小孩

2、第一章 执子之手2

　　何曾想过自己也会在这富丽堂皇简直如在天上人间一样的地方有过她的气息？她是如此的渺小，这不食人间烟火的地方真的容得下她吗？她是个文字学者，她也曾经写过豪门小说，但现实就是现实，永远比小说中复杂得多。
　　那落地窗映着她的倩容，那玻璃上那么苦涩的笑容是我吗？
　　是那个任性固执的我吗？
　　那样揪心的痛苦是来自这颗脆弱的心吗？
　　文夏，我到底该怎么做？你告诉我好吗？以前当我拿不定主意时你总是是陪伴在我身边，这半年，你到底去了哪里？
　　单单抱膝坐在角落，把头深埋在两膝间，泪水早已侵蚀了双眼，她好难过，这样的生活她觉得好空虚，彦平对她好，但她不知道怎么去报答他，他说只要名义上拥有就够了，他说只要她幸福，为什么他和你是那么地不同？
　　“你是谁？”
　　单单抬起头，很年轻的女孩子，也许只有二十岁，温文尔雅正看着自己，单单看着她，突然觉得很熟悉，尤其是那双丹凤眼。
　　“怎么傻站着？”彦平进来问她。
　　看见她看的方向竟然是单单坐在那，他忙走过去，看着单单那双通红的眼睛，心疼地问：“怎么了？看你，眼都肿了。”他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痕，对文洁说：“她就是单单。”
　　文洁颇有礼貌介绍起自，“我叫宇文洁。”
　　宇文洁？单单重复着这个名字，熟悉的感觉再次侵来，她再次打量起她，那笔直的鼻梁，那颇似他的轮廓，尤其是那眉宇间轻蹙的神情，和那双丹凤眼，真的很像。
　　“宇文夏是......”
　　还没待她说完，宇文洁便接了她的话，声音很轻，却让单单如雷轰顶，“他是我哥！”
　　她没有再说话。
　　宇文洁当然不知道单单和自己哥哥的恋情，她不曾留意单单的复杂变化，心里只有她身边的那个人，她不明白，为什么三年的时间便发生了如此的变化。
　　夜深了，初秋的天气让她觉得无比寒冷。彦平看着单单睡下才蹑手蹑脚走出来。看着独立在月光下的宇文洁，他微微叹了口气。
　　“二哥。”以前她总是这样叫他，“告诉我，为什么？”
　　“洁儿，我爱她！”
　　很简单的一句话，她听在耳里却比杀了她更痛苦，“那我呢？”她质问：“我们的曾经呢？”
　　“我也爱你，但那是哥哥对妹妹的爱。”他说：“请你原谅我这样自私。”
　　她突然几步追上来从后头抱住他，那样猝不及防，那样大力。
　　他说：“何必要回来呢，很多时候其实永远也等不到。”
　　她却不理，自言自语起来：“还记得这棵梧桐树吗?每次你总是和哥偷偷趁阿姨不注意爬到上面去，而每次你都是叫我替你把风，有一次你把我惹恼了，我要去告你的状，你哄了我半天，还说以后会娶我做你的新娘...”
　　他沉默不语。
　　她继续说着，觉得凄惶，心里空空的，泪滑湿了他的西装，“还有一次，哥和爸都不在家，我一个人在家好怕，是你跑到我家叫我不用怕，还说你会保护我...！”
　　他喃喃说：“都已经过去了，而且那时不还小吗？”
　　“不。”她把他抱得更紧，“以前的地点点滴滴都存在我心里，纵使我在英国那段日子，我也不曾忘记过，二哥，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
　　他将她的脸扳过来，“洁儿，我们真的不可能的。”
　　她却不顾，看着他那深邃的眼睛，那微翘的嘴唇，她狠狠地吻上去，泪是咸的，吻是苦的，血是涩的，她的吻只有她在独角戏。
　　他终于用力推开她，“够了。”
　　她跌坐在地上，原来，这一切都只是她在自作多情。
　　半夜，单单忽然醒过来，翻了个身见隔壁回廊的灯还亮着，反正也是睡不着，便想出去看看。
　　顾彦平还在为刚才的事情烦恼着，又点了根烟抽起来。
　　单单看到地上已经一不少的烟头，心想他一定又是遇到烦心的事，但也没问，总是说：“烟抽多了不好。”
　　他有些讶异，“把你吵醒了？”
　　单单说：“没有，是我睡不着。”
　　他掐灭了烟，没有再说话。
　　她也沉默不语。
　　最后，他说：“饿了。”像是对她说，又像是对自己说。
　　他拉着她上了车，一路奔驰。
　　单单看着这漆黑的夜空，有些担心问：“这会儿还有东西吃吗？”
　　他只是笑：“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车进了一个小巷，拐了个弯便一下子灯火通明起来，还夹着来来往往的叫卖声。顾彦平把车停在一边。
　　单单显得有些兴奋，“怎么这里这么晚了还依然这么热闹？”
　　顾彦平轻轻一笑，耐心地解释给她：“这叫夜集市，是这个地方的一个习俗，每固定一个日子大家都会赶到这里买卖。”
　　单单哧地一笑，说：“想不到你一个富家子弟也会来这种地方。”
　　顾彦平有些好气，反驳道：“富家子又怎么样，难道不用吃不用穿吗？”
　　单单怔了一下，她记得以前文夏也曾这样对她说过，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以为是文夏回来了。
　　两人转了一圈才决定去吃牛肉串，窄小的棚子里挤满了人，六张小矮桌并排着，中间分别有三个小砂锅盛着一些汤和五花八门的牛肉串，还有牛杂豆腐之类的，下面用煤炭温着，挨在单单左边的是一个抹着浓妆的妇女，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一边张着油腻大嘴和她旁边的朋友边滴滴咕咕说着什么，还时不时往这边瞧过来，对面的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她也正望着单单一阵蹙眉发呆，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单单看着这满桌的油腻，颇有些担心看着彦平，她虽出身乡下，但是这种东西她看都没看见过。
　　顾彦平知道她担心什么，给了她一个宽心的笑容，说：“这是南方很有名的小吃，我吃过一次，感觉挺不错的。”
　　单单看着锅里冒着嗞嗞的热气，倒也放心起来。
　　吃过牛肉串后两人又要了一盘冰镇的西瓜和一盘冰镇黄瓜，刚才吃得满肚子的油腻待西瓜和黄瓜下肚后，顿觉清爽，肠胃就像被清洗过一样。
　　单单心情舒畅了很多，对顾彦平说：“下次，我们再来。”
　　顾彦平宠溺地看着她，不语。
　　单单被他看着有些心慌意乱，低下眼睫说：“该回去了。”
　　他却充耳不闻，执起单单的手一往深情，“只要你愿意，我可以一辈子都陪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