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萦》古朔离颜

76、难以收场

　　“中毒！怎么会，今天吃了什么？”我大惊失色。
　　“皇上赐宴后没多久就发作了，不过吃的不多，量不大，兴许也是慢性的。”
　　“皇上驾到！”公公的传唱声打断了我的下一步疑问，我赶紧跪下身去，内心愁肠纠结不已。
　　“臣媳叩见皇阿玛，恕臣媳斗胆，十八弟的病情可有大碍？”顾不得康熙什么表情，我的大脑已经不允许我再思考。
　　“据厨房里的小太监说，今夜你去过厨房，并且私自调换了十八的膳食。而后你并没有再用晚膳，槿媛丫头，还有什么话要说的么？”康熙并没有叫我起来，而是一字一句的将我打进冷宫。
　　“臣媳……恳请去看一眼十八弟。”沉吟了许久，我终于说出了心底的想法。一如许多年前的那场对弈，面对康熙，我永远演不出歇斯底里申冤辩白的戏码，反倒平静得像最深沉的海底。
　　“拿下！在十八阿哥的帷幄外再立一顶帐子，看过了就送过去，没朕的口谕不准随便出入。”几乎是瞬间，康熙给出了答案，声音里几乎听不出任何的感情起伏。
　　“皇……”我用眼神制止了婉柔的辩解，勉强的抿嘴一笑，我相信康熙的智商，他相不相信我另当别论，只是如果现在不把我关起来，怕是人心不稳难以服众。
　　沉重的行至十八的帷幄，空气中弥漫的药味苦得似乎可以拧出水来。太医正忙忙碌碌的看着什么，我不敢上前扰了太医心神，只得隔着帘子做贼似的看上几眼。
　　“哇……”恰时胤衸一个挺身，头侧出床榻对着痰盂一口猛吐起来，青白的小脸揪的人心生疼，白日里还好好的，怎么夜里……
　　“福晋，该走了……”身后公公低声唤道，我知道他的意思，要是有人来了看见我在这里不好。也不为难他，微微叹了口气，摇头转身离去。
　　“只有暂时让你一个人在这了。”新的帐子很快搭好，俨然为我单独制作的一个隔离区，婉柔亲手为我铺了褥子，皱眉无奈道。
　　“你们都下去吧，我有些话要跟八福晋交代的。”我在桌边坐下，漫不经心的拨了拨灯芯，火光极不情愿的扭了扭身子，闪得更亮了。
　　“委屈你了，回头我们再想办法。”下人鱼贯退出，婉柔握住我的双手，面上难得的涌上一丝血色。
　　“傻瓜，我这不是挺好，重点是要帮十八挺过这一关！”我抽出手来轻轻在她白如凝脂的脸颊上一捏，脸上的神情慢慢从微笑过度到凝重。
　　“今日，你真的给十八换了膳食么……”眼神一凛，婉柔脸色又白了下来。
　　“是，刚去看了十八一眼，我有预感。这不是普通的中毒。”
　　“此话怎讲？”婉柔有些惊恐，抬起头来看我问道。
　　“十八脸色青白，面无血色。并没有常见的面色青紫，嘴唇发黑等症状，虽然有呕吐，但好像没见他有任何的腹痛不适感，我就在想，并不是所有的呕吐症状都是肠胃出了问题，那会不会有点别的并发症。”我努力回忆着十八的面色，眉心皱成了小结。
　　“就算是……咱能治么？”婉柔哀怨的看了我一眼，“我现在就想知道，十八那膳食是咋换的。”
　　“皇上赐宴，我不好重新做一份的，只能推说太甜了不合适孩子吃，跟我的那份换了。”双手拢进衣袖，声音因为后怕而有些颤抖，“难道说……原本是想毒我的吗？”
　　“不。”婉柔快步走到桌边，线条柔美的五官在烛火的掩映下分外诡异，“原本想毒的……是太子。”
　　饶是心里一惊，面上仍是不为所动，稍稍绷紧了脊背等着她进一步的下文。
　　“我见你来那个不舒服，就想着去厨房帮看看膳食。结果看见有个眼生的小姑娘在跟个太监磨牙，好像在咱们那块地儿的盘子里放了些什么东西。”
　　“这么大事你怎么不说啊？”听到这话我开始着了急，女眷跟皇子的膳食是分开的，要分辨起来不难。
　　“晚上你又没来，我能跟谁说去啊！”婉柔抿嘴一脸无奈，脸色耷拉下来，“我自己大不了不吃那份就是，但你又不知道，所以我……动了点手脚。”
　　“难道你……”我睁大了双眼，捂嘴不敢说出下文。
　　“我……拿你的那一份跟太子的换过来了……反正……毒谁还不如毒那个无赖恋童癖么，再说了……历史上总归毒不死。”婉柔声音极低，像是做错事的孩子。
　　“那晚上太子吃没吃？”我猛的握紧了她的双肩，语调激动。
　　“我不知道，总不能盯着他看吧，但现在貌似啥事没有……难道说，他的消化系统比较强悍？”婉柔喃喃，一脸讶异。
　　“……也许，下毒的就只有太子那一盘而已，其他的不过是障眼法罢了。看十八的症状，下的是慢性毒没错的，只不过因为十八刚病初愈，自然身体抗性差了些。他们下了毒也随意在旁人的膳食中下些小刺激的东西，这样一群人同时出现些什么不良状况，也不会疑到是今晚的中毒身上了。”颇为冷静的分析完情况，我顿时觉得呼吸不畅，这样的生活，太累了。
　　“原来……竟是我们，害了十八吗……”听完我的话，婉柔痛苦的捂住了脸，白皙的双手不停颤动。
　　“……”我无言以对，这就是好心办坏事的最高境界吗？
　　“都是我的错……”婉柔指节捏得僵硬发白，声音呜咽。
　　“不知者……不罪。”单手撑在她的肩上，我艰难的吐出了字音。苏槿媛，你不能倒下，还要给十八治病，看着他好过来……暗暗的在心里默念着，感觉心都在流泪。
　　“你回吧，夜深了，别犯了规矩。等下你被牵连了就不好了。”不想再多言语，我指着帐帘下了逐客令。这种时候少连坐一个是一个。
　　“明日……再来看你。”婉柔吸了吸鼻子，仔细清理了眼角的泪痕。
　　眼睁睁的看着婉柔打帘离开，我环抱着双手将身体缩成一团，颤抖在床榻的角落坐下，似乎感觉冷意正从我身上的每一个毛孔渗入。
　　我想起了那瓶酒，太子给我的那瓶酒。
　　如果说我第一次要拿走的那瓶酒是太子的珍藏不予送人，为什么他不是在我拿起那瓶酒的时候就阻止我的念头而是要等到我开盖闻过准备带走之后才阻止我呢？
　　由今天看来能产生的最大胆但最合理的解释，那瓶酒，恐怕是有毒的！
　　看来下毒的事并不是单单今日这一次的事了，想必太子也是有防范在身的。也许是我开盖闻酒让太子发现了端倪，所以才出声让我换酒……
　　好恐怖……在这空空荡荡的大帐里，我空洞的望着桌上跳动的烛光，下意识的咬住下唇。下一步……要怎么走才是？
　　如果说太子很暴虐很会吓唬人，至少他还是不会对我用什么阴谋诡计的。比起那些难防的暗箭，这些威胁到底能算什么呢？
　　地上我的影子一直在微微颤动，我心里的恐惧也在一点一点的无限放大。

　　“槿媛，槿媛……”这段时间已经见识过婉柔这样风风火火的情形无数次，表示已经免疫，依然雷打不动的细嚼慢咽口中的萨其马，脑袋做空白状。
　　“槿媛……爷跟表哥……跟表哥……告御状去了……”气喘吁吁的婉柔差点没一把撞倒我，扶住我的双肩语无伦次。
　　“说了什么？”告御状……我说你电视剧的看多了吧。
　　“举报……举报太子下毒……”
　　“……”这下我淡定不起来了，一桩事未完又来一桩，八爷党也真是的，就会这般落井下石么！暗暗咒骂一声，可耻的感到了卑鄙。
　　“皇阿玛怎么说的。”丢开萨其马，我一脸烦躁。
　　“怎么着我不知道，脾气肯定不小。想来表哥他们也是有些把握的，我私下打听了……也不见得就是空穴来风，之前有人在厨房见过太子的宫人，既然你去了就是放毒，怎么他去了就不是呢？”
　　“若是这样，那所有人都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我绞了绞手帕，轻描淡写将我问太子要酒的事情说了一遍。
　　“那……太子没有理由不发现自己那一份是有毒的，怎么还吃呢？”婉柔大惊，似乎难以接受这个新的事实。
　　“你又看见他吃没吃，怕只是不想打草惊蛇罢了。依你看，这毒是谁下的？”我嗤笑。
　　“除了他们几个还能有谁？”
　　“……”我摇头不语，说句心里话，我实在想象不到一向洒脱的十三会做这种事，看来这次八爷党是牟足了劲儿想一气把太子和十三撂倒，只要从中整点什么娄子，便能上演一出坐山观虎斗的好戏。
　　事情……仿佛越来越不可收拾了……我有些迷茫，一时间顿觉沧桑了好几个年岁。

作者有话说

　　啊~~下个星期考试，大家多收藏祝愿我过吧……
顺便，棍子节快乐……大家赶快去脱光的失明，失明的脱光了哈……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单身的朋友们也要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