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阳光》凌梦挽宁

4、第四章 难得一次

　　吃过晚饭，卢桐软央着姐姐带她出去玩。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街边鳞次栉比的灯光点缀出城市的繁华，街边大人小孩玩闹着。

　　走过三条街，是这块区域最繁荣的商业区，一栋被霓虹环绕的百货大厦立在其中。三楼有一个游戏厅，一个月前建立的，卢桐软早早便想来，终于等到了姐姐放假的时候。

　　游戏厅里人群密度比外边更大，而且许多满身冲劲的男孩子在里边，卢桐软远远的便听见从里面传出的呼喊。她也被感染到了，一手拉着姐姐，一手准备换游戏币。看着卢桐软从钱包里取了一百块出来时，姐姐眉头一皱，连骂带劝的阻止了她。卢桐软虽然不太情愿，却还是改成了二十。

　　当这二十个游戏币都哗啦啦的扔进游戏机后，卢桐软意犹未尽，于是软磨硬泡又跑去换了几次币。等她们从游戏厅出来时，已经九点多了。

　　在游戏厅待了接近两个小时，呐喊少不了，水却没怎么喝。出来两人都感到口渴，便走进奶茶店。点了两杯奶茶，在等待的间隙，姐姐开始数落卢桐软。

　　“你不要花那么多钱在游戏机上，没染上网瘾，染上游戏机的瘾，你这像样吗？”

　　卢桐软还没缓过神来，也不当回事：“不会上瘾的，我难得去一次嘛。”

　　姐姐明显不信，白了眼卢桐软：“别骗我。就你那发光的两只眼，和我是第一次，和别人就不知道多少次了。”

　　“才没有。”卢桐软胸口一窒，突然清醒过来，电光火石之间扯了个借口，“那家游戏厅才刚开，我明明是第一次去。”

　　姐姐一想游戏厅门口确实挂着开业酬宾的横幅，倒也信了，但还是继续说着：“这次是第一次，以后肯定也要去，你要注意着点。”

　　“好吧好吧。”卢桐软敷衍的应了下。

　　幸好提醒拿奶茶的声音打断了姐姐的数落，等两人取了奶茶走在回家路上时，已经换了话题。

　　回到家，卢桐软在换鞋时看了看钟，现在是接近十点的时间。

　　姐姐打了个招呼，先一步洗澡。家里有两件浴室，一间在爸爸妈妈房间，她不好意思进去，就回自己房间，等着姐姐出来。

　　疲倦总是后知后觉的，尤其当一张床摆在面前时，全身的疲倦可能被放大，将人的整个身子都封印在床上。

　　卢桐软就是这样。

　　才关上房间门就扑到床上，两只脚在床外边扑腾着将拖鞋抖下来。包包还背在身上，在翻身的时候顺势将包包拿开，手探进里边取了手机出来，然后包包就被抛到一边去了。

　　在外面的时候没有拿出手机玩，点开屏幕时有三位联系人消息。

　　左不过是些作业的安排。卢桐软懒懒的半眯着眼，进入聊天页面。

　　“诶？”被置顶的班级群聊压着，写着“任长羲”的聊天框边上的红点格外醒目。红色最易夺人眼球，于是盯着红点的卢桐软的眼睛不由得睁大，色彩浸入眼珠，照得眼珠子像黑曜石一样骨碌碌的转。

　　卢桐软舔了舔嘴唇，点进聊天界面。先前看到的只有“图片”两个冰冷冷的字，进去才看见原来图片是在相机下有些发黄的习题。习题上面还有两三句话，隔了两三个小时了。卢桐软一眼看完，是些没话找话的字词，于是点开题目。

　　题目对于卢桐软来说不难，看完题目当下就有了解题思路，便走到书桌旁，洋洋洒洒的写下答案发过去。

　　然后再退出聊天页面，去班级的群里看看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但是任长羲仿佛住在手机上，照片才发过去，就回了消息。

　　“谢谢谢谢！”

　　四个字倒是不需要点进去看，于是卢桐软依然是先将班级的消息看完，才去发个“不客气”给任长羲。

　　一阵扣门声响起，紧接着是姐姐让卢桐软去洗澡的声音。卢桐软应了句，起身收拾衣服。

　　不一会拿好衣服，一个转身，正好看见搁在床上的手机屏幕亮起来了。卢桐软很顺手的拿起手机，打开看见任长羲圈了好几处不懂的地方发过来。

　　卢桐软看着题目，跳动的字符挤了输入框两三行，突然停住了。卢桐软将输入的字删得一干二净，找回那张解题的纸，按下语音键：“上下两个三角形是相似三角形……”顺着纸上的思路详细说完步骤后，卢桐软就去洗漱了。

　　洗漱回来，看见任长羲十分钟前发来的谢谢，又回了个不客气。

　　“真羡慕你们这些数学好的人。”

　　任长羲随后发来的话，也不知道真是羡慕还是随口一句。

　　卢桐软又返回看了下题目，想了想还是不提那道题很简单，揪了个老师常说的话出来：“数学的话，多练点题就好了。”

　　“听不懂啊，怎么练也不会。不过你应该练很多题吧，每次都能看见你在教室学习。”

　　卢桐软看见任长羲的话，突然感觉胸口被打了一拳，闷闷的疼，一路疼到指尖，导致呈现出来的字简之又简：“什么时候。”

　　“很多时候啊。”

　　“课间啊什么的。”

　　“特别是星期五，我有几次走的比较晚，看见你还在。”

　　“平时下了课，也能看见你在学习。”

　　卢桐软看着一条条发来的消息，胸口的疼感越发清楚，是那种仿佛被压了一口气呼吸不出来的疼：“其实我只在学校这样。”将这一看就知道是客套的说辞扔出去，卢桐软手机一扔，仰躺在床上。

　　月考唯一的好处，就是连续两天的考试，让老师无瑕布置更多的作业。

　　手机在抖动，卢桐软没有管，找出平板津津有味的看起最新的一期综艺。

　　捧腹大笑总能轻松的让人抛去愁绪，等卢桐软笑得从床头滚到床尾，再从床尾滚到床头，节目才播到片尾。卢桐软这才拿起被自己闲置好一会的手机。

　　任长羲发来的也是那些，典型的对别人的谦虚做客套追捧的话。卢桐软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再谦虚一次就显得矫情，照单全收又觉得无话可聊，干脆就不回了。

　　现在已经是十二点半，该睡了。

　　简单收拾一番，卢桐软熄了灯。

　　也许是刚看完节目的缘故，也许是那杯奶茶，卢桐软翻来覆去，等摸到手机时，发现已经一点多了。此后是越想入睡越难入睡，几乎没隔一两分钟又拿出手机看一眼时间。

　　维持到二点的时候，卢桐软仍是没睡着，又察觉到一点点尿意，于是起身去卫生间。

　　解决完后，卢桐软洗着手，卫生间的镜子很大，灯也打的亮，镜子里的她神采奕奕。果然晚上不能喝奶茶。

　　卢桐软想着，正准备回房间，一阵细微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第三题……”

　　卢桐软转身，看见姐姐房间。门口紧闭着，光只能从门缝传出来。

　　已经很晚了。

　　记忆中的姐姐一向很早睡觉，少有在晚上两点多还开灯的时候。卢桐软走近门口，准备提醒下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