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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实地调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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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习惯了每天早起去学堂上课的陈文远并没有趁着假期睡懒觉,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一大早吃完饭,他就将三哥从后院三人组那里叫了过来。
“三哥,咱这纸已经造出来了,耗费咱们那么多时间精力做的,也得有收获不是,我想着今天去镇上和县里转转,看看他们的纸张水平和价格,我想着带你一起。”
陈文义不是傻子,他清楚的意味着这是什么意思,带他去,也就是以后有造纸上的事可能都是需要他来处理了,这就是想要培养他?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陈文义用探询的眼神看着陈文远,陈文远知道他想问什么,但是他并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等着三哥的回答,他是想培养三哥没错,但若事是三哥自己没信心抓不住机会他也没办法。
没能从陈文远那里要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陈文义也没气馁,低头沉思了一瞬,说:“我去,咱也得看看别人家的纸都怎么样。”
机会是需要自己去抓的,不能总是等着别人给,他很庆幸他家三哥能主动抓住这个机会。
跟着三哥来到了镇里,许是因为年底的原因,镇上显得格外热闹,尤其是主街上,那一个个卖东西的摊贩聚集着,有些拥挤的无处落脚,陈文远二人没有逗留,径直走向镇上唯一的书铺。
镇上的书铺名为松香书斋,主要是卖一些启蒙书,四书五经和笔墨纸砚等,对于这家书铺,陈文远是非常熟悉的,因为是镇上唯一的书铺,所以经常来这里买些读书用品,有时还领些抄书的小活,挣点小钱补贴家用。
两人一进门,柜台内的伙计李三就迎了上来,“陈秀才,您您可是有好些日子没来了,这次是需要些什么,我一定给您推荐最好的。”
看着那热情的伙计,陈文远没同意,也没拒绝,只是客气的回道,“李三哥,你不用管我们,我今儿个就是来看看,你还不知道我吗,有需要我肯定说。”
“那行,那我就先招呼别人,你有事叫我。”李三没再纠缠,直接走向了别的客人,年底了,来来往往的人太多了,虽然书是金贵事物,但也架不住需要的人多。
松香书斋的客人一直不少,除了价格公道之外,还有一点就是价格公开透明,每种物品都有相应的价码标注,比如那边的次等纸是五十文一刀,中等纸是七十文一刀,上等纸是一百文一刀,还有极品纸是三百文一刀,剩下的没有标注价格的纸也是最好的,那些纸并没有拿出来,只有一个牌子而已。
走到摆放纸张的柜子前,拿起那几等纸仔细端详,别说原身读了那么多年的书一定了解纸张的不同,其实不然,原身虽然读书时间长,也用过不少纸,但只用过次等纸和中等纸,为了省钱,次等纸是他最常用的,中等纸是他不舍得用的,至于其他的纸张,那是他渴望而不可及的。
拿起几份不一样的纸,仔细对比了一下,陈文远发现,这些纸的质量都不是很好,他家现在做出来的纸最次的也比这里的中等纸要好,心里有了数的陈文远并没有声张,只是将手上的纸递给了三哥,三哥是造纸的主力,他应该比他更清楚。
陈文义接过小弟手中的纸,拿到手中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家的纸绝对要比这里的纸好,最起码比中等纸要好很多。次等纸毛边很多,而且不是很平整,每张纸的薄厚都不太一样;中等纸略微工整,没有什么毛边,但是薄厚还是有些区别;上等纸最好,很工整没有毛边,薄厚虽然大略一样,但是对于造纸的手艺人来说还是能发现些许不同;极品纸最好,没什么明显的瑕疵,就是颜色有些发黄,不如自家的白。至于最好的纸他没见过,也就没法评价了。
这也只是这些纸给他的最直观的感受,纸好不好用,还要写过字才知道,陈文义看了一眼陈文远,想来文远早就知道了其中的不同。
陈文远看着自家三哥的眼神,并没多说什么,只是叫来了伙计李三,“李三哥,我们想买些纸,这不最近我在家里办了学堂,用纸量比较大想多买点。”
“陈秀才办学堂了?这可是大喜事,在这先恭喜陈秀才了,祝您的学堂学生能早日金榜题名。”李三听着陈文远的话,由衷的祝福着,说起来陈秀才以前也是一个神童,小小年纪就考上了秀才,本来能一飞冲天,谁能想到突遭劫难,前几天管事听到这件事还感慨来着,这会儿听着他又振作起来还开了学堂,可不就替他高兴。
“就是教一教小孩子识字,不值得一提的。”虽然知道李三是真心祝福,但是陈文远还是不太想引人注意,遂谦虚地说道。
“以陈秀才的学识,肯定能教出不少好学生,又怎么可能是不值得一提的。陈秀才想要哪种纸?要多少?今天通通打九折!”李三继续恭维道,他是真的佩服陈文远,刚遭劫难不久,就能振奋起来找另外的出路,这种人一定能有不小的成就,他很愿意结交,所以给了他能给的最大优惠。
“那可太好了,那就借李三哥吉言了,希望能教出几个人来。我这次想要每种纸各一刀,还请李三哥打包好交给我三哥。”陈文远也没客气,作为老主顾,他清楚这个折扣是李三能做的最大优惠。
“行,好说,我这就打包好。”李三抱着纸到柜台上打包,陈文义也跟着李三去了柜台付钱。
等在原地有些无聊的陈文远又开始东瞅瞅西看看,这里不是什么藏书楼,没有什么珍藏的书,只有四书五经这类常见的考试用书和一些话本,并没有什么特别,他又慢慢踱步到摆放笔砚墨的地方,笔和砚不是他所关心的,但是墨却是他想研究的,毕竟他还打算自己制作墨呢,认真端详了一会儿,也没看出个所以然,墨这个东西,不用是看不出什么好坏的。
不多时,陈文义背着一大包走了过来,“小弟,已经打包好了。”
“好,那我们就先离开吧。”陈文远带着陈文义和李三道别,离开了松香书斋。
买好最想要的东西,就算完成了一件大事,没了心事压着的陈文远带着三哥开始了他首次逛街旅程。
东逛逛西窜窜,背着一大包东西的陈文义实在有些受不了,“小弟,你可是还有什么想买的吗?你若是有想买的,可以和三哥说,三个带你去,你这一直瞎逛,买不到想要的东西不说,还浪费时间,你不是还想着去县里呢吗?”
“三哥,不着急,我本来是想着去县里的,可是刚刚看到松香书斋的纸,我觉得我们不需要去县里了,县里的情况应该和这里的差不多,而且同样的纸,县里的价格更贵,所以没有什么对比价值,不如逛街来的实在。”没明白三哥想表达的意思,陈文远只是解释了不去县里的原因。
看着一直很兴奋的陈文远,陈文义有些哭笑不得,不去县里就不去县里,那你也不能一直这么瞎逛啊,你是啥也不拿一身轻,我这背一大包可真是吃不消了,“不去县里就不去吧,你想逛街也可以,但是总得有个目标吧,也不能一直闲逛吧。三哥这背着一大包,可真的有点受不住了。”
到底是没忍住,陈文义还是对陈文远说了实话。这才注意到自家三哥已经在这个寒冷的冬日里大汗淋漓了,背着那么一大包东西,也难怪,赶忙扶着三哥到旁边休息。
“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想买过年了给家里人买点小礼物,只是还没想好买什么?”
“一家人,有什么礼不礼物的,你浪费这个钱做什么!小心爹娘回去说你。”
“我这不是办学堂挣了点钱嘛,爹娘把收的束脩除去办学堂的本金后都给我了,我这也没地花,就想着买点东西表表心意,算是感谢大家前段时间照顾我。”
“你有那个心就行了,一家人哪有那么多事,你办学堂没要家里人束脩我们都没说什么,你这还买礼物感谢我们?你有那个钱就存着,你可还没娶妻呢,早晚用的上。”
“我这不是也想给爹娘买点东西吗?都是一样的,要不三哥你到路口等我,我买了东西就去找你?”看着三哥越说越离谱,索性打发他到前边等他。
“行,那你尽量快点,我到前边路口等你。”看着陈文远铁了心要买,陈文义也没再劝阻,左右回家爹娘也就是说说他,或者说都不说。
等三哥背着大包离开,眼前彻底没人跟着了,陈文远开始了自己的购物大业。
先是爹的烟杆,娘的木簪,然后是两个侄子的玉佩,三个侄女的头花,最后到哥嫂的礼物,对于哥嫂的东西,陈文远纠结了半天,最后到了布店去扯了几尺布,足够给一家人做衣服的。
等陈文远再次出现在三哥面前,已经和三哥一样,身上背了一大包东西。陈文义看着眼前背着大包的陈文远,想要开口又有些无力,他后悔没看着小弟了,这么多东西肯定花了不少,回去爹娘一定会开骂的,小弟一直是他俩的心头宝不舍得骂,他一定跑不了,绝对会怪他不看着小弟的。
两个人一个因为买了满意的继续精神抖擞,一个因为回家要挨骂无精打采,就这样踏上了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