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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人各有命 ...

  •   当我站在浅川家宅的大门前,已经是深夜十点整了。
      华美复古的大宅子矗立在东京郊区冷冷清清的森林旁,雕花大门紧锁着。抬眼望去,冰冷的金属勾勒出的繁复纹路镶嵌在一道道空隙中,像一座巨大的牢笼。
      我敲了半天门,久久没有人应。主厅的灯光在我错愕的半分钟里熄灭了,只剩下二层卧室的灯还亮着,为整栋楼腾出几扇亮光的窗。
      我抱着手臂站在铁门外哆嗦了一阵子,不由自主打了个喷嚏,干冷的空气随着下一秒呼吸长驱直入的灌进来,在咽喉处被体温同化。我使劲儿咳嗽两声,只觉得更冷。
      现在算是怎么一回事呢?我在门侧的花坛边坐下,把脱掉的鞋子甩到一边,苦于没有背景音乐烘托凄惨的现实,我抓了抓头发,一把扯断了三根。
      突如其来的白光照亮了夜路,两辆黑色的轿车在五十米开外朝前驶来,几声短促的喇叭过后有两个佣人从里面将铁门拉开。
      第一辆车畅通无阻的进入大门,第二辆则停在门口。车门打开,我眯起眼看着一男一女逆光走来。
      这个头上戴着一朵山茶花珠宝的年轻女孩,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浅川岚。她恨我,似乎是积怨多年。但在所有人面前,她只要用那双氤氲着水汽的大眼睛注视着我,看上去就比谁都善良。
      而她身旁裹在一身黑色羊绒大衣里的少年,缓慢而优雅地走着,他脸上的沉默和寂静就像一层终年不散的薄雾,将他笼罩在一层神秘的静谧感中。
      这个世上人与人的命真的是不同的,这两个就是鲜明的例子。
      他们显然刚从晚宴上回来。浅川岚的脸上还有淡淡的妆,在夜色里依旧很明亮。她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我,目光混合着不屑与憎恨。这种眼神我在这一周里习以如常,我知道她又开始搜肠刮肚寻找着羞辱我的词汇,这已经成为她生活中的一大乐趣,一直乐此不疲。
      “哟,我看到了谁?”她笑,脸上每一处都在显示幸灾乐祸,“姐姐不是找迹部学长相亲去了吗?怎么搞成了这副样子?”她伸出脚尖踢了踢我的甩在一边的鞋,“我们可是刚刚从迹部家的晚宴回来呢,迹部学长明明也在啊,那姐姐呢?”
      “……”
      “你为什么不说话?”
      我抬头看她一眼,又把目光垂下。
      “你!”
      她有些恼怒,半扬起手就向我挥来,却在半路被另一只手抓住。
      “哥哥,你干嘛拦着我!”
      “回去。”
      “哥哥!”
      “你听话!”
      “哼!”
      一阵高跟鞋“嗒嗒”响过,四周又恢复寂静。
      “你……”我到口边的话被浅川清下一个举动打断,他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在我身上,又把一边的鞋子捡起来,替我穿好。
      他什么都没说。
      我慢慢站起来。后脚跟的疼痛已经扩散到小腿,每移动一步都像在里面浇一层柠檬水,酸得无可救药。
      他的手环过我的腰,自然而然的将我的重心接过去。
      我转过头去看他,依旧是淡漠的神色,只有那双浅褐色的眸子,仿佛是极地的寒冰,明明横亘着万古不催的坚硬,却又有纤细的裂缝在扩散。
      可是为什么是这样,偏偏是这样。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人各有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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