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梓里归途》绾月

39、信不信由你

　　关东大赛临近，正选们多多少少有些紧张。
　　每个人身体里仿佛存在一根弦，一天天越绷越紧。睁着眼发呆的次数越来越多，常常把视线定格在某处好久都回不过神，有时候就连想象赛场上竞技的激烈场面都会忍不住有些慌张。
　　不知为何网球部的孩子们最近来的特别早，每每等我睁眼桌上只剩一碗冒着热气的粥。泷荻之介也很久没有出现在病房，都不知道他们准备的如何。
　　手里的玻璃杯被人拿走，愣了一会才抬眼看去，日吉若正打算把杯子放上窗台，修长的手指被水光映衬出一点点暖色。
　　“别放那儿啊，当心碰掉了。”我站起来想去拿，日吉若已经伸出左手挡下我的手，用右手改变了水杯的位置。
　　手指掠过掌心有点冰凉的感觉，微微晃了下神，我露出笑，“你来了啊。”
　　“嗯。”玻璃杯碰到大理石桌发出轻轻一声脆响，少年的嗓音质地冰凉，“医生说再住院观察一周。”
　　“太长了。”我摇头，还有两天就是冰帝和青学的对战，再不回去我这个经理也当得太不负责任了。
　　“部长叫你听医生的。”
　　“那可不可以请一天假，让我去看你们的首场？”
　　“不需要了，你在医院就好。”
　　话语间透露出不容辩驳的意味，我微微一愣，却不知如何是好，只好静静回望过去。从日吉若的眼睛里我看出他似乎有话要问，但他却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出了什么事吗？”
　　“……”他不作声，目光越发深邃，好像想从我脸上发现什么。
　　“和我有关吗？”我小心翼翼地问。
　　“你别想那么多，交给我们就好。”
　　“是跟比赛有关的事吗？你还是告诉……”
　　“你根本不了解，”少年冷淡地打断我的话，“所以请安心呆在这里，别想太多。”
　　“我知道了。”一股莫名的悲凉从身体某处窜上来。为什么要失落？为什么会难过？我近乎执拗地反复问自己，却发现这些问题引诱我趋近一个无限黯然的结果——长时间以来在我身边围绕的某种氛围终于清晰起来，它们组成我生活的周边，压迫性地前进，却唯独把我排除在外，以一种不可抗拒力将我从这个世界划分开。
　　到此时我才发现，我始终无法真正融入这个世界。
　　“我知道，最近发生的这些事给你们添了很多麻烦。”我舔了舔发干的唇，垂下眼，“耽误到大家训练，我感到很抱歉。但是，日吉君请相信，我至少还有身为冰帝网球部一份子的觉悟。感谢你们抽出训练时间来看我，但我想接下来应该不需……”
　　“我不是这个意思。”日吉若略显急躁地打断我的话，却在下一秒恢复了面无表情，甚至是刻意的冷淡，“浅川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说的不是这件事。”
　　那是什么？我张了张口，却没有问出声。
　　窗外是一株繁茂的香樟，此刻有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从树影间还能看到远处的楼，在一片光晕里像一张被曝光过多相片。
　　少年紧抿的唇显出僵硬的线条，他无言地看了我一眼，棕色眸子里竟有种黯淡的悲戚。我心里微微一惊，盯着他的眼睛试图找寻什么，他却已移开视线，从我身旁擦肩而过。
　　“日吉。”我喊住他。
　　日吉若停下脚步背对着我，挺直的背脊有种倔强的苍凉。我深吸一口气，缓和语调问道：“你最近到底怎么了？”
　　少年微侧过身来，依旧微垂着头没有言语。我朝前走去，却在看到他略显躲闪的姿态时停下脚步，“可以告诉我吗？”
　　“你真的想知道？”日吉若声音变得恹恹的，有种不加掩饰的疲惫，“传言冰帝有人向立海大出卖了冰帝的网球情报，谣言的矛头指向你。”日吉若抵住病房的内墙，肩部的线条呈现出疲惫的佝偻。
　　“你相信吗？”
　　“有几件事我还没想明白，你等我弄清楚……”
　　“你相信吗？”我冷声打断他，近乎质问地重复。
　　“别和立海大的幸村精市走太近。”
　　少年冷淡地嗓音像一根根锥子刺进耳里，我静静地看着他已然毫无波澜的双眸，缓缓逼退眼里涌起的热流。
　　我真的希望此时脸上能够成功展现出一副平静的表情，而不是被脑海里的任何想法和猜测影响，可是无论我多么努力企图拼凑一个无所谓的表情，我都无法忽视被质疑的感觉。
　　难以忍受。
　　“日吉若，你到底是不信我。”我的声音呈现出一种奇怪的沙哑，我狠狠握紧拳头，觉得指尖深深嵌进掌心的肉里，一种迟钝的疼痛让我的心顿时松散下来。
　　我还记得有一次指甲盖旁的皮肉无端疼通，碰一下都能把眼泪逼出来，后来疼痛渐渐减轻，却留下红褐色的一块，远远望去像是血肉模糊，才知道当初为什么会疼得如此入骨。
　　日吉若，你怎么可以不信我？

作者有话说

　　谁能告诉我放假了为什么还会有这么多事啊天天同学聚会我现在看到“同学聚会”这几个字就想哭TT
冰帝网球部这几个娃都是以网球为第一所以浅川阿姨在某种程度上连个球都不如= =
日吉君最爱的还是网球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