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月》凉*。

10、第 10 章

　　阿紫吓出一身冷汗，一下子自床上坐起来。额角的碎发湿答答贴在面颊上，阿紫拨一拨额头的碎发及汗珠，看向床头那套衣服，松下一口气来。还好，还好只是一个噩梦，不然真不知如何是好。

　　阿紫下床去，走到脸盆前，掬一捧水洗了把脸，然后回返床脚一直坐到天明。过半晌，阿紫将头自膝间抬起来，发现窗外太阳已经升起。阿紫轻轻同自己说，今天又是另外的一天。

　　阿紫看一眼时间，走到楼道一头的洗漱间梳洗完毕，然后走回到床边换上自颜改处借来的那件藕色旗袍，对牢镜子整一整衣角及额角的碎发。阿紫盯住镜中陌生的自己，轻轻叹一口气。

　　到达颜改家正好九时整，阿紫以为会客厅这会应该已经准备妥当，屋子里充满说笑声。但不，除了颜改及那名老好管家并没有其他人。

　　阿紫恍惚间以为自己记错日期，但那请帖上明明写着就是这一天。

　　颜改笑着将阿紫迎进二楼的书房，“呵，没想到你来这样早。”

　　阿紫诧异，“早？宴会不是九时开始？”

　　“呵。”颜改这才发现其中误会，“当然是九时没错，但并不在上午，你不知道？”

　　阿紫迷茫地摇一摇头，不，她并不知道生日宴应在晚上举行。

　　颜改知道自己说错话，连忙打圆场，“呵，那一定是我忘记同你讲。你吃过早饭没有？我去叫管家为你准备点吃的东西。”

　　阿紫忽然觉得疲惫，“不用，我不饿。我想借你地方休息一下。”

　　“也好，那你先在这躺一躺，晚饭时我再来叫你。”

　　阿紫点一点头，在那张红色大丝绒沙发上躺下来，这次不知怎么，没一会儿便坠入梦中。原来，阿紫从没有在别处睡得这样安稳，但在颜改这里，仿佛格外安心。阿紫甚至不知道中途有人进过这间屋子。

　　这一次是个好梦，阿紫梦到母亲蹲在自己面前轻轻抚摸自己的脸颊，过一会儿又梦到李子善依依不舍同自己告别。阿紫潜意识知道这些全是在梦中，但仍忍不住微笑：真好，想见的人在梦中均可以轻易见到。

　　阿紫醒来的时候已近黄昏，颜改轻轻推门进来。“阿紫，楼下已摆好水果点心碟子同香槟，你一天都没有吃东西，快下去取两碟，不然一会儿被人拿尽。”

　　阿紫被她逗得笑出声来。穿好鞋子自沙发上站起来，用手扒两下衣服及头发。阿紫随即诧异：那垂顺的衣服不知是什么质地，自己在沙发上睡了这样久，竟没有压出一条褶子来。

　　阿紫同颜改走出书房，下到热闹会客厅去。

　　那会客厅比阿紫印象中要大很多，四周靠墙摆足一圈长桌，厅室一角摆一只留声机，中间留出空间来作舞池供年轻男女跳舞。

　　颜父及颜母并没有过多逗留，留这一群年轻人尽情玩乐，给足空间。

　　阿紫在一角找个位子坐下来，从长桌上取一只玻璃杯倒半杯果子汽酒，举到嘴边抿一小口。阿紫细细观察身边这些富家小姐及公子，自己打扮与她们并无太大差异，但，自神情便可以看出自己只是冒牌货。阿紫不禁苦笑，一口气喝干杯中的酒。

　　没一会儿，灯光忽地灭掉大半，只余下其中几只。那老式留声机幽幽响起来，许多年轻男女立刻放下手中的酒杯，投入到舞池中去。

　　阿紫站起身，换一支酒杯，走到阳台处，独自欣赏夜色。

　　音乐声由身后飘过来，那醉人的女声娓娓诉说着衷情，阿紫只觉更加凄凉。

　　不知过了多久，颜改的声音在身后突然响起来。“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我找你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