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章:游索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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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离开多久了？汝记得吗？”赛特的表情十分难看，但看上去仍然很严肃，就好像他真的在认真打听朱利安的去向一样。
“没多久，我只是让她先在附近转转，除非她会飞，那一身浅色的外套一定很容易被发现。”叶诀也回答到，但他提出的更多是自己的猜测。
突然地，几只闪着荧光的飞蛾从叶诀的面前缓缓飞过，那飞蛾有一种神奇的魔力，使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它们，这使他忘记了赛特刚才说出的话，周围的嘈杂声也渐渐安静下来，当叶诀盯着飞蛾远去、慢慢消散，再抬起头时，将夜空照得如白昼的霓虹灯消失了，高楼大厦也隐于雾中，只有一条泥泞的小道和路边分布不稳定的烛光、还有就是时隐时现的萤火虫与突然茂盛起来的花草树木。
“发生什么了？”叶诀皱起了眉头，他拿出了自己的怀表，却发现怀表上的指针正在毫无逻辑的胡乱转动，就连盖子夹层里的指北针也是。
与此同时——
赛特似乎察觉到了一种熟悉的力量，但忽然在人群中自如穿梭的叶诀使他有些愤怒却不知所措，他深吸了一口气，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寸步难行，他开始后悔自己为何要在小巷子里凝出实体，因为在至少几十甚至几百个人类的眼皮底下，他绝对不能表演“大变活人”。
在崎岖而泥泞的道路上走着，叶诀在这一路上似乎看见了不少身影，但令他印象深刻的，除了一个浑身散发着花草清香的神圣身影，他还在时不时出现的幻影之中看见了一个肤色苍白但身材高挑、戴着墨镜的男人，这是令他第二印象深刻的幻影。
随后，越来越多的幻影出现，它们不再是人影，而是变成了动物、变成树、变成刀枪剑戟，又变成喧嚣的森林、那些树木从他的面前相继倒下，它们拧成一团、就像纸张一样，掀起灰尘、腾起高楼、闪起火光……
高楼也相继倒下，那倒下的感觉无比真实，钢筋与水泥崩裂的声音震耳欲聋，当高楼全都倒下，废墟中又长出树木，长成丛林，一切又化为尘土化为灰烬、不断循环循环再循环，就好像在预言着一切的未来——
……
“找到你了！”赛特的声音将叶诀瞬间拉回现实，赛特那在黑夜中如极地般寒冷的体温将他唤醒，“你为什么也要奔跑？吾可没心情再去找第二个走失的人类……”
回想起刚才的画面，叶诀感到头疼欲裂，但他只是咬了咬牙，之后平静地回答到：“我看到了一些东西，那就像是更强大的魔法制造出的幻觉，或者说……那是一种超出我认知的力量。”
赛特深思了片刻，终于决定再次开口，“你看见了什么，叶先生？”
“发光的飞蛾、一条泥泞的路，森林、河流和着火的高楼大厦，还有一些身影，但我只清晰地记住了一位蝴蝶环绕、身上全是自然气息，气质又充满了神性的人。”叶诀回忆到。
赛特皱了皱眉头，他似乎回想起了什么，几千年前碎片般的记忆从他的脑海中慢慢浮现，“我想，那正是我的父亲盖布……我感知到附近存在着他的气息，还有……”
“还有什么？”
“是复仇的气味正在靠近我们，是荷鲁斯，他又来了。”赛特警觉了起来，他缓缓退入人群之中，身影也逐渐消失。
叶诀手中的怀表开始颤动起来，却又很快恢复平静，那或许是安卡的力量正在战栗，又或是在迎接旧王的到来，但叶诀十分清楚，安卡的力量绝不能再次落在已经辜负过它的旧神手中。
查干赤那的话语又在他的耳边响起，那回忆宛如昨日：“……保管好它，珍惜你现在的生活。”
叶诀很快将怀表藏了起来，他走向拥挤的人群，随着他们向前走着，好像这样就能欺骗过“鹰的眼睛”似的。
向前走的人越来越少，不远处似乎是一条通往某个未知地方的路，眼看他就要在耀眼的霓虹灯中迷路，一个熟悉的身影在道路尽头的阴影中朝他走来。
“朱利安？”眼前正是朱利安的身影，但一股深沉的气息却朝着叶诀扑面而来，黑暗中，一双泛着金光的瞳孔逐渐亮起——那正是附身在朱利安身上的荷鲁斯。
“又见面了，蝼蚁般的人类——”那沙哑的回声听得他浑身起鸡皮疙瘩，但叶诀仍然佯装镇定地调侃到，“荷鲁斯？你说话的方式和你那傲慢的叔叔真是相像。”
在与那双金光闪闪的眼睛对视的一瞬间，叶诀似乎又看见了什么，那像是一段深刻的记忆，源自荷鲁斯机械般精密的脑海中。
那是一个戴着墨绿色狐首面具的黑发男人，像是一位神祇，而荷鲁斯正手握着安卡权杖，刺穿了败者的心脏……而戴着狐首面具的神祇，毫无疑问就是生前的赛特。
然而这还没完，在荷鲁斯的记忆中，那权杖沾染了太多的鲜血，难怪安卡的力量才千方百计地想要离祂而去，而荷鲁斯却仍追索着它。
而荷鲁斯的出现，一诞生便是霸权的象征，过往的人们却将这股可怖的纯粹力量奉为神明，人们又画出荷鲁斯的眼睛以霸权的象征威慑其它本就存在于世上、被定义为“不祥”的力量，但这就是人类不可磨灭的本能，他们确实需要守护神，只是太过于依赖他了。
……
叶诀的思维很快回到了现实，他尽力把刚才的混乱记忆抛在脑后，面对眼前那张熟悉的脸，他有些犹豫，但保护性的魔力已经蔓延出来，逐渐包裹住了他。
“将安卡的力量交还予吾，人类，这是吾对拉神之子的仁慈——”荷鲁斯以一副索要的姿态伸出了左手，他傲慢地仰着头，眼睛都不眨一下，至少他现在看起来确实充满了神性与威压，但叶诀却丝毫没有被震慑到，他只是紧张地咬着牙，紧盯着那双逐渐酝酿起愤怒的眼睛。
嘈杂的街道忽然变得安静，叶诀回过头去，他发现街道上来回穿行的人们排起了整齐的队伍，他们似乎被一种未知的力量所威慑，纷纷低下了头。
“吾不喜欢你索要东西的方式，这很没礼貌，愚蠢的家伙。”只听咣当一声巨响，一根撬棍朝着荷鲁斯、确切来说是朱利安的太阳穴敲了过去，然而撬棍像是敲到钢铁一样弯曲起来，正当荷鲁斯愤怒地朝身后转过头去时，赛特动用了一点神力将荷鲁斯与朱利安的身体分离开来，只见一个棕发金瞳的身影被提着脖子硬生生扯了出来，之后又狠狠地砸在了地上，掀起了巨大的尘土。
赛特深吸一口气，衣领上的灰尘消失不见了，但得意一笑，喃喃到，“把这家伙狠揍一顿想不到这么解气。”但他的笑容很快暗了下去，只见他的手中凭空凝出一根长矛，一步步朝荷鲁斯走了过去，他一脚踩在荷鲁斯的胸前，一手抬起了那长矛，像是将要刺穿荷鲁斯的胸膛。
“住手！汝想将这里变作战场吗！”荷鲁斯很快站了起来，只是他两手空空，什么都拿不出来，只见他边后退边说到，“几千年了，汝还是只会处处暗算他人，吾父已经这么死过一次了，汝现今就连失去诸多神力的吾也不想放过吗！”
赛特似乎并没有打算听荷鲁斯究竟在说些什么，他狠狠将长矛刺下，而荷鲁斯却又惊慌失措地用着不小的力量拦住了长矛。
“这是吾的最后一个分身了！汝想让所剩无几的同源神祇再失去一位吗！”荷鲁斯的眼中透露着恐惧与愤怒，他像是正在阐述一个可悲的事实，这或许也是能够让他存活下去的关键词，他好像十分清楚赛特在想些什么，并且知道他的目标。
赛特咬了咬牙，他将长矛扎到了一旁的泥土里，下一秒，长矛就化作尘埃随风而去，而后，他十分不甘地向后退了一步。
荷鲁斯终于站了起来，他拍了拍身上的灰，然而还没等他缓过来，赛特就一拳打向了他的鼻子。
两个神就这样厌恶地互相盯着，谁也没有再动手。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章:游索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