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你，我容易吗》马思远

15、悲剧

　　晚上我故意去得比较晚，但是图书馆里的空位却很多，这让我非常失望，觉得精心设计的计划有可能泡汤。但是找到袁俊雅的时候，发现她旁边的位置是空着的，不由一阵惊喜。当袁俊雅发现了我，由空着的位置上拿起她的书，我感动得差点热泪直流（呵呵，有点没出息哈）。
　　曾培湛当然少不了，他还特意抬头望了我一眼，但是我无视他存在。
　　大家安心地看了一会儿书，我便开始施展偷来的绝技，写了张纸条递给袁俊雅：“你看的什么书？”
　　袁俊雅好奇地打量我一眼，直接把书面拿给我看，原来是金大侠的《依天屠龙记》。我很快又写了张纸条递过去：“经典巨著，现在才看？可见你的精力都荒废了。”
　　马上袁俊雅的纸条就递回来：“你肯定很早就看过吧？”
　　我说：“时间：高中，地点：录相厅，方式：逃学。”
　　“录相和书一样吗？”
　　“呵呵 ，笨了吧。你以为我已经被录相勾引，还能够忍住不掀书？”
　　“嗯，知道你经不得勾引，那肯定是陷得很深。可以请教个问题吗？”
　　哈哈，我觉得勾引我“老婆”挺容易，于是又写：“请教不敢，共同研究。”
　　问题很快就送来了：“如果你是张无忌，赵敏、周芷若、殷离、小昭四个女主你选谁？”
　　说真的，《依天屠龙记》我翻看了不下十几遍，还真没有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原来当然是四个女主全跟了男主就好了（其实潜意识里我早就将自己当作了张无忌，嘿嘿），后来看录相又觉得周芷若长得好，现在袁俊雅正式把问题提出来，演员的长相当然是作不得理由，那么……
　　一时很难想出准确的答案来，为难了片刻我有了主意。所谓人间正道是沧桑，书既然是金庸大侠完成的，他老人家的选择方为经典，于是我很快便写下“赵敏”两个字。
　　紧跟着袁俊雅的问题就又来了：“说明理由。”
　　“理由嘛……”我绞尽脑汁仔细想，又怕想太久被她笑（怪我先前将自己装进去了），于是我把想到的全都写到了：“出生高贵、足智多谋、爱情专一。”
　　很快袁俊雅给我递过来一张纸条，显然不是她写的，因为字迹根本就不同。当时我没有认真考虑纸条的出处，而是专心留意上面的文字：“赵敏：绝美郡主，号令江湖，非无忌难入法眼；粪土功名，淡薄亲情，唯此女真心爱情。期待、芷若：为爱情不择手段，为权力舍弃爱情。可怕、殷离：总是活在过去，竟然逃避现实，无趣、小昭：此女处理得极妙，看似处处为无忌着想，实则每每唯自己得利，天使？魔鬼？姑且存疑。”
　　我几乎可以肯定，这张纸条出自曾培湛，很可能是他们讨论书中的细节时，袁俊雅认为曾培湛这张纸条写得好，就将它留在了书页中。
　　回到宿舍我仔细回味，觉得出师不利是由于没能把握主动。显然曾培湛为了讨取袁俊雅的赏识，对《依天屠龙记》的四个女主进行过详细的研究，我盲目上阵，岂能战得过人家精心准备？
　　于是过了两天，我给袁俊雅推荐了一本书：凌力的《少年天子》。后来我们开始讨论书中的情节，袁俊雅说她很为顺治与乌云珠的爱情感动，我则有意引导她，说“顺治娶乌云珠的动机不纯”，袁俊雅不解，问我原因，我又为她推荐了孟森的大作《太后下嫁考实》。
　　要知道，历史是我的专业。
　　又过了几天，袁俊雅主动与我讨论所谓的“动机”问题，当时我真是得意至极，觉得已经寻到接近袁俊雅的捷径。
　　袁俊雅说她还是不明白顺治为什么动机不纯，于是我将“坚决认同孝庄下嫁多尔衮”的观点灌输给她（当时认为很得意，现在觉得特无聊，所以删去废话三千五百字），然后我说：“顺治所以要娶乌云珠，是因为多尔衮娶了孝庄。多尔衮可以娶嫂子，顺治为什么不可以娶弟媳？顺治在跟多尔衮比个高低的同时，其实也是发泄对孝庄的不满。”
　　“牵强！”袁俊雅不同意我的观点。
　　“顺治的悲剧在于，他总想证明自己比多尔衮强，可事实是他处处不如多尔衮。心存多尔衮这个心魔，注定顺治一生郁闷。”我抛出了自己的得意之作。
　　“啊，这一点你们的见解一样。”
　　我胆战心惊地问：“谁？我和谁一样？”
　　“曾培湛。”
　　我彻底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