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你，我容易吗》马思远

12、虐待

　　我查过有关“虐待”的解释：是一个人以胁迫的方式控制另一个人（一群人？）的一种行为模式。虐待是一种行为，这种行为造成她人身体上的伤害和心理上的恐惧，它使别人不能做她想做的事，或强迫她以不情愿的方去做事。
　　我不知道军训算不算虐待。
　　身裹迷彩服，脚采黄胶鞋，头顶炎炎烈日，正步，齐步，跑步；军姿，转体，敬礼；枯燥地无限重复，免费的桑拿烤蒸，很让我身体伤害与心理恐惧。好不容易教官宣布解散休息，疲惫的身体回到宿舍，还没来得及跟床板亲密接触，便又被强行拉回操场。唯一的亮点是晚上的轻风中军歌？
　　“估计你得脱层皮。”
　　袁俊雅的忠告犹在。我不想被控制，我不想受伤害，我希望以喜欢的方式做我喜欢的事（比如与袁俊雅亲密地接触），可是这一切都是不可能。虐待？！
　　其实真正的虐待才刚开始：这天最热的时候，盼望已久的那个人居然出现（上帝难道听见了我的祈求？），可是我跟着就心凉了，简直比掉进北冰洋的底层还要凉：“袁俊雅身边的人是谁？”
　　有人说上帝给你打开猫眼的同时，也会为你关上那扇门。如果当年的张帆让我感到嫉妒，现在陪在她的身边的男人让我绝望，如此俊美与潇洒的男身，或许只应屏幕有，何必沦落到风尘？
　　可是他确确实实在袁俊雅身边，为什么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教官宣布休息了，谢天谢地！
　　“快看，那边那边那边的那个女生……真漂亮！”我左边的男生忘情地呢喃。
　　“靠！大几的？叫什么？”
　　“大二英语系的袁俊雅，学生会的文艺部部长，J大男生的梦中情人。”
　　“院花呀！”
　　“你怎么知道？”
　　“昨天食堂遇到过，她是老乡的意中淫。”
　　她居然是学生会的文艺部部长了，我不知道是应该为她感到高兴，还是应该为我感到悲哀。
　　“哇，快看，帅哥啊……是谁？”右边的女生们窃窃私语。
　　“曾培湛，学生会宣传部部长。”
　　“哎，他的女朋友真漂亮。”
　　“他们俩一起，算不算金童玉女？”
　　我的心在受熬煎。
　　训练快些开始吧，袁俊雅你快些离开吧。可是袁俊雅没有离开，训练确实开始了，才走了几个正步，怎么教官就喊我：“赵晓强。”
　　“到！”
　　“出例！”
　　我成为整个操场关注的焦点。
　　“注意要领，正步——走！一……”
　　这教官有毛病吧，怎么喊完一就没二了，让我摆臂踢腿做僵尸？
　　“二……”好不容易二出来了，可是下人一在哪儿？不会在太阳系遨游吧。其实所有这些都不算什么，教官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让我往“金童玉女”身边走，我要崩溃了，我真要受不了了！
　　当我正步到与袁俊雅近在咫尺，摆臂抬腿目视脚尖，她居然开心地捂住嘴偷着乐，而她身边的那个讨厌男，也献媚地陪她表演。我非常生气，如此漂亮的舞步就吸引不了他的目光吗，他乱转的两眼往哪儿瞧？
　　流氓！
　　到晚上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我拨通了袁俊雅宿舍的电话，一个女声娇滴滴地问：“找谁？”
　　“我找袁俊雅。”
　　“老三有个男的找。”
　　熟悉的脚步声渐渐清晰，袁俊雅急促地声音道：“培湛吗？我马上好。”
　　我冷冷地口气说：“没有培湛，只有赔钱。”
　　“赵晓强？”袁俊雅格格娇笑道，“你捣什么乱。”
　　“不捣乱，跟你要票钱。”
　　“什么票钱？”
　　“中午白给你表演了？”
　　“哦，这个呀，下次耍猴的时候一块给。今天我有事。”
　　“跟曾培湛？”我闻到了浓浓的白醋味。
　　“我们文艺部跟他们宣传部准备合办一次卡拉OK晚会，算是为你们新生接风吧，到时候欢迎你参加。”
　　“你不上台我就去看。”
　　放下电话，发现身后聚集了全宿舍的人，老大眼发绿光问：“老五，你刚才给谁打电话？”
　　一群诚实的撒谎者，我还是满足他们的好奇吧：“袁俊雅，怎么了？”
　　“什么关系？”
　　我听到饿狼们喳喳的磨牙声，吓得马上就招了：“我老婆。”
　　“做梦你吧！”身边的群狼做飞鸟散。
　　居然有人不甘心地问：“学院是不是还有个袁俊雅？”
　　虐待呀，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