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分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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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往常一样，在一个傍晚，砚怀仁与沈菡泽练完剑，二人坐在了沈菡泽家的台阶上。砚怀仁四处流荡，沈菡泽了解清楚之后秉承着尊老爱幼的原则邀请过砚怀仁在她家小居，但是令她意想不到的是砚怀仁拒绝了，当时这个小老头在阳光下向她摆摆手说道：“世间那么大，老夫自有去处，你不用担心。”无奈，只能随他去。
砚怀仁和沈菡泽经过这几日的相处，彼此已经很熟悉了，在沈菡泽心里，他就是个可亲可敬的小老头，教了她很多东西，如亲人一样和她相处。沈菡泽想到这里，心中充满了温暖。毕竟……亲人对她来说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砚怀仁突然开口问道:“徒儿，你为什么想练剑呢？”
“因为我想活下去，想自由快乐的活下去。”沈菡泽把弄着手中的刀。
“只有这个？”
沈菡泽想了想，觉得对砚怀仁没什么好避讳的：“还因为理想，以及……家父之前也是刀客呢。”
砚怀仁挑了挑眉，心下了然，好奇问道:“你难道对名利没有什么追求吗？”
“没有。”少女对砚怀仁回以一笑。“名利于我如浮云。”
“甚好甚好，这虚名利禄宛若泥沼，一步误入，便会渐沉渐深，终不可脱身。”
砚怀仁对沈菡泽的回答很是欣慰。看来已经可以完全托付于这孩子了呢......
砚怀仁的眼中多了几分复杂的情绪，似是留恋，又似是释然，他开口道:“但如果你日后深陷入泥潭，我也有一式脱身之术‘如果你入仕之后还想活着出仕，那你就必须先死一次。’”
“先......先死一次？”
“你现在不理解，但将来你会懂的。”砚怀仁缓缓闭上了双眼，脸上是淡淡的笑容
“师傅，你可以先大概解释一下吗？师傅？师傅？”沈菡泽颤抖着手置于老者的口鼻前，发现砚怀仁的呼吸慢慢衰弱，直至停下......
沈菡泽霎时泪流满面，她慢慢起身，走到砚怀仁更前郑重跪下磕了个头:“沈菡泽多谢先生教诲！”
随后便将砚怀仁下了葬，形式很低调，只有一套寿衣，一具棺材，一座碑。
这一套下来，夜早已黑，沈菡泽于一片黑暗中站在砚怀仁墓前
她轻轻触碰这砚怀仁的碑，眼泪滑落于上面仅刻着的“砚怀仁”三字上，她苦涩的挤出了一个笑容，喃喃道:“菡泽与先生所知不多，不清楚先生您的生平，但我知道先生是个随性潇洒之人，想必也不愿意一块石板就评判了自己的一生。”
沈菡泽擦了擦眼泪，继续道:“先生教了菡泽很多，但菡泽家中不济，只能给先生以最简单的方式下葬。”
沈菡泽微微抬头，星辰布满在黑夜中，她闭上了眼，由着黑夜的风吹干自己的泪:“先生......我明日便要出发了，菡泽会将您的嘱托铭记于心。”
泪已干，沈菡泽白净的脸上留下了两条泪痕，她向这座坟施以最后一抹微笑:“砚先生，再见。”随后便孤身离去......
次日，天空中飘洒着蒙蒙细雨，正如沈何二人初见时那般。
二人于城郊的岔路口，雨雾下是几棵绿柳，绿柳下是一白伞，伞下是二人......
沈菡泽向何安蒙笑到:“放心，我一定会在你六月科考之前去京城找你的。”
何安蒙笑着回道:“我也过几天就要准备出发了，京城路远，一两个月时间也差不多，还有，这个你拿着。”何安蒙手中的白伞递给沈菡泽，自己又拿出了另一把青伞。
沈菡泽拿着这把熟悉的白伞，二人不约而同的笑了笑。
商队的马车快来了，远处传来铃铛的响声。
何安蒙家是著名的商户，正好这次她家的一商队和沈菡泽都是要去湖广之地，于是何安蒙就让沈菡泽和自家商队一起，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铃铛声越来越近，沈菡泽拎起了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何安蒙也后退，撑开了手中的青伞。要分别了......
马车来了，沈菡泽上了车，回头深深看了何安蒙一眼，随即挥手道别。
何安蒙一笑，也挥手回应。
马蹄声和铃铛声越来越小，湿润的土地上留下了长长的车痕......
城外春风吹杨柳，雨露染湿离别音。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分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