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柠檬猫

9、第 9 章

　　同外船顶的路程变得很长很长，溯仁的脚步变得越来越迟疑，见到你后，我要说什么？道歉吗？
　　“哥？”
　　站在楼梯前迟疑的溯仁，别熟悉的声音拉回了思绪。转身，小可好奇的望向自己。
　　“小可啊。”笑了笑，没有发现自己的心不在焉。
　　“哥在做什么？”看着溯仁站在楼梯边发呆，小可好奇的问，“怎么，又没有看见安翔哥？”
　　“他……他在上面。”溯仁苦笑了一下，指了指船顶的平台。
　　“嗯？你和安翔哥吵架了？”小可的好奇心被调了起来，有点兴奋的问道。
　　“喂，你是不是唯恐天下不乱啊。”溯仁哭笑不得的看着小可，“走啦，在这闲逛什么啊，不怕你们家那只死猴子找不到你生气啊。”
　　“他敢，天天就知道睡觉，睡觉，也不陪我玩。”小可皱了皱鼻子，“哼，就是要让他急急。”
　　不用说，溯仁也猜到梓恩不知道怎么得罪这小女王了，现在铁定被锁在房间里面壁呢。摇了摇头，还是两个孩子啊。
　　“哥，陪我去玩玩好不好。”小可撒娇的牵起溯仁的手晃了起来，“哥~”
　　“可是……”溯仁有点犹豫，安翔还在伤心啊，面对小可，溯仁第一次起了拒绝的念头。
　　“哥……”小可嗲嗲的叫着溯仁，大大的眼睛可怜巴巴的眨啊眨啊，要是以前，溯仁肯定已经答应了。可是现在，溯仁的眼前出现的是早上安翔含着泪的眼睛，充满了悲伤的对自己控诉着的眼睛。
　　“小可，真对不起，哥现在不能陪你。”溯仁抱歉的拍了拍小可的脑袋，已经是大孩子了，怎么感觉还是那么小呢？
　　“真的不可以？”加大了眼睛的电压，小可索性抱住溯仁的胳膊，扬起头，满脸的期望。
　　“对不起……我……”溯仁的话被小可的惊呼打断。
　　“安翔哥？！”
　　随着小可的声音，溯仁猛然转身，看见了身后的安翔，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安翔。溯仁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挣脱开小可的手，上前走了一步，“安翔，我过来找你……”
　　“金先生，老您费心了，我很好，这就回房间，不打扰您和小可少爷了。”安翔打断了溯仁的话，竟然露出了浅浅的微笑，那微笑刺痛了溯仁的眼睛。
　　“安翔哥，你误会了……我……”小可意识到自己才是安翔和溯仁最大的纠结，想解释，却被安翔无光的眼神打了回去，
　　那双看向自己的眼睛里，什么都没有，甚至连愤怒都没有，空空的让人害怕。
　　“小可少爷，安翔和金先生不过是主仆关系，你们慢聊安翔先下去了。”稍微弯了弯腰，安翔侧身擦过溯仁，走了。
　　想去挽留的手停在了半空，触碰了衣袂的手指传来微微的颤抖。
　　目送着安翔离开，小可知道自己这次闯了大祸。再看溯仁一副不知所措的表情，小可不敢再造次，怯怯的站在一边，小声的叫了声哥。
　　“你先回去吧，梓恩要等急了。”没有在理会小可，溯仁想让自己冷静一下。
　　“哥，我……”
　　摇摇手打断了小可，溯仁疲惫的向甲板走去。

　　其实已经知道是这样了不是吗？已经死掉的心还会痛吗？安翔把自己锁在浴室里，打开的淋浴遮盖了安翔悲切的哭声。
　　为什么我爱的人都离开我，你们真的爱我吗？爱安翔吗？源，哥，好累，好冷啊。
　　翻开手机，竟然找不到一个可以诉说的人，安翔觉得自己好没用，连个朋友都没有。泪眼朦胧，安翔不知不觉得摁下了童童的电话。
　　“喂，你好。”电话那头熟悉的话音夹杂着薯片袋子的响声。
　　“童童——”已经变腔的声音让安翔自己都吓了一跳。
　　“朴安翔？”听见安翔带着哭腔的呼唤，电话那头没有了薯片的杂声，“呀，你怎么了？怎么哭了？你现在在那？”
　　“我……我在……船上，我，不知道去……哪……，童童……我心理面难受……难受……”
　　“喂，安翔，你别哭，到底出什么事了？”童童的声音变得焦急。
　　“我被人……甩了……呜呜……”
　　“什么！！！”童童的声音像是听见了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样，“朴安翔，你说清楚，你不是上船工作的吗？什么时候找的女朋友？还有，这才几天，怎么就分手了？呀……朴安翔，你等会儿再哭，到底怎么回事？一个大男人，失恋了哭得和个丫头似的，很坏形象诶。”
　　“可是……我真的很难受。”安翔还是止不住的抽泣。
　　“为什么分手？”童童比较理智的问出了关键，确认安翔并没有发生什么殃及生命的大事。熟悉的薯片声音再次想起。
　　“他，爱上了别人。”
　　“他？你爱上了一个男人？！”薯片掉地的声音，“啊——薯片！朴安翔！你不要吓我！”
　　“我说的是真的。”安翔听出童童声音里的怀疑。
　　“那好吧，反正现在这个社会同性恋都国际化了。他不爱你？爱上了另外一个女人？”
　　“不是，他……”安翔把这两天的事情大概的说了一下，刻意的忽略掉溯仁对自己xxoo的事情。
　　“你问过他？”
　　“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他爱的是那个男孩子。”
　　“我……他的眼睛。”
　　“眼睛是不会撒谎，但是心会撒谎，眼睛只会表露悲伤，却无法告诉你他是为谁悲伤。是你自己固执的把他的感情推向反方向的。”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不可是，找个时间和他聊聊，如果他爱的人不是你，就回来吧，别忘了你已经付了下半年的房租。”
　　“谢谢你，童童。”

　　洗了把脸，安翔从浴室里出来，客厅里，溯仁已经回来了，低着头坐在沙发上。
　　房间很安静，安翔和溯仁都没有说话，一切都像是停止了一样。
　　“你，你回来了。”安翔打破了沉默，心如鹿撞，再次和溯仁单独的呆在房间里，气氛已经差了很远。
　　“嗯。”抬头看了一眼安翔，溯仁的眼睛里还是那泓不知明的忧伤，“安翔，过来，陪我坐一会吧。”
　　愣了愣，安翔还是走了过去，坐在溯仁身边，还是没有办法看着这个男人独自伤心啊。
　　看着安翔坐过来，坐下，溯仁反身抱住安翔。
　　“放手啊。”安翔挣扎起来，“金溯仁，你放手。”
　　“就抱一下，求你，安翔，就抱一下就好。”溯仁因为安翔的反抗更用力的抱住了他。
　　听着溯仁喃喃的说着请求，安翔还是心软了，算了，即使你的伤心不是因为我，至少我可以陪着你，陪着你痛。
　　“安翔，你已经见过小可了。”听到小可的名字，安翔不由自主的颤了一下，溯仁看出安翔的不安，伸手将安翔搂进怀里，“安翔，能不能听听我的故事，虽然，这可能对你很残忍……”在溯仁有些歉意的目光下，安翔点了点头，是的，我想知道你的过去，虽然这样的过去是我没有参与的。
　　又将安翔向自己怀里拦了拦，溯仁第一次向别人说起过往。
　　“小可的爸爸和我父亲是世交，我和小可也是从小认识，但是，他一直在外地上学，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交集，后来，等他上国中的时候，李伯将他转到了我们学校，有和爸爸商量，让我和小可一起在外租房子住。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小可的，我喜欢看着他笑，喜欢听他在耳边絮絮叨叨的说着他的小黑，喜欢看着他撒娇……”看着溯仁因为过去露出温暖的微笑，安翔的心紧了紧，你们的过去，我该如何才能代替，还是永远也没有办法代替。蜷缩起身子，安翔真想捂住耳朵，不要再听溯仁诉说他和小可的过往。
　　“对不起……”发现安翔的不自在，溯仁有些歉意的停了下来。
　　“我，想知道你的过去。”虽然很难过，但是，安翔露出浅浅的梨涡。
　　感激的握住了安翔的手。
　　“两年前，爸爸妈妈出事了，一起离开了我，当时我觉得整个世界都坍塌了，我什么也不想做，只想和爸爸妈妈一起走，那时候，小可一直陪在我身边，照顾我，只有在那个时候，小可才像个长大的孩子，因为小可我才重新活过来，我开始接手爸爸的企业，每天都要面对我从来没有面对过的问题，特别累，但是看见在家等我的小可，就觉得很幸福也很抱歉，因为没有办法陪他，可是小可又是一个多么害怕寂寞的孩子啊，他连吃饭都不喜欢一个人吃呢。再后来，等我有了时间可以陪小可的时候，小可却走了，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认识的梓恩，也不知道他对梓恩是什么样一种感情，是不是像自己爱他一样的爱着梓恩。我不想放手，可是，当我看到梓恩，看到小可看他时的眼睛，我知道小可不再是我可以守护的了。小可走后，家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很空，很大，我一个人在屋里吃饭，睡觉，自己和自己说话，后来沈伯的儿子小珉来家看我，为我介绍了韩子轩和逸雨，他们虽然说是我的管家和司机，其实都是朋友，他们刚来的时候，我情绪很差，我觉得他们破坏了我和小可的家，但是，现在真的很感激他们呢。我不知道自己对小可到底还有多少感情，这次度假，听说小可也要来，韩子轩怕我没有办法面对小可，才想帮我找个游伴……”溯仁看向了安翔。
　　“于是，你发布了广告，而我又恰巧看到了。”安翔苦笑了一下，“只是，你没有想到，再碰到小可，你还是一样没有办法控制自己。而且，你也不会想到，你的仆人已经喜欢上你了。”安翔转向溯仁，眼泪夺眶而出，“金溯仁，我已经爱上你了，我不知道可不可以相信一见钟情，但是我已经爱上你了，你知不知道。听你说你的过往，我有多难过，而这些难过，都是因为你，我能感觉到你的寂寞，我可以承受你爱别人的事实，因为我爱你，所以我不能苛责什么。但是，金溯仁，我不能允许你践踏我的感情，我不能忍受你用钱衡量我对你做的一切。”
　　“不是的，安翔，今天早上的事……”溯仁看着安翔说出自己的委屈，心疼不已，“安翔，我喜欢你，虽然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可以爱你，但是，我知道，如果有一个人可以代替小可的位置，就是你朴安翔了。”
　　“什么？”听见溯仁的话，安翔愣了愣。
　　“我喜欢你，朴安翔。”溯仁将安翔的身子转向自己，直视着安翔的眼睛，“我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心在那里，但是，我知道我看到你哭，就会难过，我希望和你一起承担寂寞，也只愿意和你分享我的寂寞，我希望你是那个来安慰我的人。所以，安翔，给我时间，让我清楚自己的心。”
　　安翔呆呆的看着溯仁，熟悉的眉眼，熟悉的鼻子，熟悉的嘴巴，却说着不熟悉的承诺。我可以相信你吗？还是另外一场游戏，我已经输掉了我的心，我再也输不起了。
　　“安翔，可以给我时间吗？”
　　溯仁耐心的等待着安翔的回答，心却一点点的陷入绝望，明知道自己的要求好过分，却还是希望这个完美的男人，会给自己一个答案。
　　“好。”安翔轻轻的吐出回答，如果真的已经输掉了心，那么，害怕什么呢？
　　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