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之恋》乔司

25、第 25 章

　　骆雨在医院修养了一个多星期，整个过程迷迷糊糊，头痛得要爆炸。期间严素来探望，和他说起公司最近的进展，懒懒散散听一些，暂时没有投入工作的打算。对于自己的人生和未来，有太多需要打算和规划，回首往昔，才发现生活得多么糟糕。
　　出院后，他开始试着去度假，去旅行，去尝试从前未曾尝试过的东西。有多少人一直走不出回忆的漩涡，被内心看不开的执着牵绊。不想继续成为那样的人，向前走一步，必定海阔天空。不想用工作麻痹自己，只要内心够宽广，没有什么可以放不下。
　　严素后来有大半年没找到他，简直像失联了一样。他走了很多地方，有南方的海，有北方的草原。天空那么大，以前怎么没有发现！朵朵白云，天马行空。
　　刚刚在机场落地就打电话给严素，严素火急火燎跑来接他。他双手插在裤袋，悠哉如还在度假。
　　“小雨，你终于回来了。你不知道我现在快忙死了，你要知道没有任何人比你能干，比你跟我有默契，想想你那技术，我这头脑，走遍天下无敌手！”
　　“还有什么是师兄你做不好的，有没有我有什么差别。”骆雨笑了笑，从前的他会很自负，现在他明白自己并不都很重要。
　　“小雨，才半年多不见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严素似好奇地打量骆雨半天。
　　骆雨依旧笑意盎然，把行李装上车。
　　“那你是先去公司看看还是直接送你回家？”
　　“先去公司吧！”骆雨看了看车外，把车窗摇上去。慢慢闭上眼睛说。
　　公司已经搬去严氏大楼，新进很多员工，整个规模不止扩大一倍。这是骆雨和严素都曾梦寐以求的样子，曾经是一艘小木舟，现在是一艘大帆船，正扬帆起航。
　　严乔西，你是要我们在这样的环境下假装不认识吗？
　　“师兄，我有事和你谈。”骆雨说。
　　员工们听到他们的严总在办公室咆哮，还有不停拍桌子的响亮声音。到最后他们都以为骆雨和严素会在里面打架，有胆子大的贴住门偷听。除了严素的大呼小叫，骆雨一直沉默不语，末了才听到一句。
　　“师兄，你别再说了，我去意已定！”
　　骆雨打开门，看到员工们惊讶地看着自己，他对他们露出百年难遇的笑容。
　　骆雨辞职的事情传到严乔西那里，严乔西的修长的手指轻敲桌面，仿佛有一篇乐曲由此诞生。他通知Amy取消这两天的行程，离开前仔细收拾自己的服装仪容。
　　严乔西自己开着车，车速慢得如同龟速，仅和旁边慢跑的人平行。
　　“你好，你想找一份工作吗？”
　　“不想。”慢跑的人不假思索地回答。
　　“很简单的工作，只是做我的助理。”
　　“我不会做助理。”
　　“工作上你不会，生活上你一定会！”
　　“你这么确定吗？”慢跑的人转头看着车里的人，好笑地问。
　　“阿姨是真走了，或许你会比阿姨做得更好！”
　　“我和阿姨可不同，你支付不起。”
　　“阿姨只得到钱，而你可以得到更多！”
　　“比如说呢？”
　　“我还没有试用你，怎么知道你值得我付出更多？”
　　慢跑的人脚步停下，车子也轻轻停下。
　　“你的试用期是多久？”慢跑的人趴在车门上问。
　　“时间长短依据你的工作表现，或许有些长，或许会很短。”
　　“好，我再找你！”慢跑的人说完重新上路，太阳刚刚在东方露出脑袋，映衬一个温暖的笑容。
　　多年前严乔西打开门，骆雨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多年后，他再打开门，骆雨站在眼前，乌黑的头发很短，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蓝色牛仔布裤子。其实，一切都没变，骆雨还是从前的骆雨，严乔西也还是那个严乔西。
　　只是多了一个小家伙，一只黑白花色的小奶猫躲在骆雨的脚后，害怕得探出头看。
　　“这是什么？”
　　“它叫小八。”当年的小七给了楚乔的妈妈，这是它的宝宝。
　　严乔西瞪着眼看着小八轻手轻脚得走进来，他有种一脚踩死的冲动。
　　骆雨的行李包括这只猫，理直气壮地说这是他的个人财产，即使是雇主也不能剥夺。严乔西莫名其妙地接纳一只猫在自己家里，有些起鸡皮疙瘩。他总是战战兢兢，跟猫一样攧手攧脚地走路。每次看到小八，都令他汗毛竖起。而小八是一只活泼的猫，就像它的妈妈一样爱上穿下跳，一刻不能安宁。
　　小八爱捉迷藏，然后会突然跳出来。严乔西已经被吓好几次，有些觉得自己会再度得上心脏病。小八有毛，严乔西觉得自己的房子到处是猫骚味还有屎味，不管地上掉的是什么毛，他都觉得是猫毛，这让一个洁癖狂怎么生活？！别说能忍耐多长时间，就是这么几天他已经开始抓狂。
　　八月的台风一直真正未来临过这座城市，总是擦肩而过带来狂风暴雨，有时候很强劲，有时不知不觉。这两天台风又至，骆雨提前采购完必须的东西，正在厨房准备晚餐。严乔西静悄悄得回来，跟鬼一样毫无声息，其实他是怕碰到那只发疯的猫。
　　看着骆雨的背影，触动心里最柔软的部分。长这么大家的温暖只有和骆雨在一起时才感受过，这是多么可悲。把一切都交给他后的哥哥，早不知道在世界哪个地方和爱人缠绵。只剩他一个人，默默找回心中的爱。他走上前，静静得从背后抱住骆雨，情到深处的依赖。
　　骆雨浑身僵硬，被突然的拥抱停下所有的动作。严乔西的身体是温暖的，亦如往昔。他想找回丢失的严乔西，找回沉睡的爱。轻轻地握住严乔西的手，刚想转身，对方已经抽离开。感觉到严乔西已经走了，发出似有似无的一声轻叹。
　　静默无声得吃完饭，整个房子安静得异常，连日来都透着浓浓的尴尬。骆雨往小八的食盆里倒猫粮，小八连叫几声后开始忘我地吃。严乔西靠在一边看，窗外的风呼啸，雨点拍在窗玻璃上发出声响。
　　小八的失踪发生在第二天的下午，雨未停，风也未停。
　　“你这个残忍的凶手！”以为是严乔西把小八扔了，骆雨红着眼朝他吼。
　　“我什么也没干，我怎么知道它去哪了？”严乔西无辜地辩解。
　　“这里就我们两个，除了你还有谁？”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扔它了，它有腿，自己要跑谁拦得住。”严乔西也被逼出气，骆雨总为猫跟他吵。
　　“滚！”骆雨冲出去，把大门摔得震耳欲聋。
　　“神经病！”严乔西气得一屁股坐沙发里。许久才平复内心的怨气，气晕的脑子恢复转动。
　　多年前，骆雨为了一只流浪的母猫连命都不要，狂风暴雨里的人那么无助，那么可怜。天地那么大，心却没有容身之处。曾经两个感同身受的人走在一起，互相寻求慰藉，索求爱情。是这世上最卑微的人，因为有爱才得以重生！
　　严乔西突然明白他要找回骆雨，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都舍不得狠下心对待的人，说什么也不能再弄丢。
　　骆雨，你在哪？
　　小区里绿树成荫，花草丛林，是小猫最爱的天堂。或许在草丛捉迷藏，或许躲在某个吓不到雨的地方睡觉。小八是只调皮的猫，爱和两个别扭的主人玩闹。骆雨找半天没找到小八，倒是找到严乔西。严乔西手里的伞帮他挡去风雨。
　　“你出来干嘛？”
　　“赎罪啊！”严乔西笑颜如花，曾经熟悉的人好像已经回来。当然他没有信口胡扯，确实是他故意把大门打开，让好奇的猫自己跑出去。
　　两人走了两步，骆雨突然转身一把抱住严乔西。
　　“严乔西，你原谅我吧，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喂，你行了，你不怕被人看见了。”严乔西有些意料之中，又有些措手不及。
　　“我怕什么！”骆雨灿烂一笑。
　　阳光驱散阴霾，你不言我不语，一个香甜的吻能替代一切。
　　失踪的小八从一棵树后探出脑袋，好奇得看着它的主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