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之恋》乔司

15、第 15 章

　　楚乔和骆雨捡回的猫并没想象的温顺，总是上穿下跳，一会儿敲碎楚乔的杯子，一会儿碰碎阳台的花盆，一会儿又砸了楚乔的照片。楚乔觉得自己一定疯了，才会善心大发带回两个祖宗。他问骆雨怎么办，骆雨说他也不知道，楚乔恨得直抓头发。
　　“不然你把它们送人吧，只要是好人就行。”骆雨觉得楚乔真到极限，原本便不是热爱小动物的人。
　　“你终于说了一句人话，我到今天才觉得你很可爱！”楚乔早有这想法，只怕骆雨跟他较劲，和小屁孩纠缠没好结果。他想起楼上大爷的小孙女，立马把其中一只猫抱起来。
　　“你现在就要送啊？你送哪去？”骆雨怎么觉得楚乔像去杀猫呢。
　　“楼上啊！你要一起去吗？”
　　“那你干嘛只带一只啊？”
　　“另外一只还留给你啊，反正你现在住这，你来养，又不用我管！”
　　楚乔嘿嘿笑两声，一定觉得自己是个天大的好人。骆雨没再说话，也没有跟着去送猫，而是捡起摔碎的相框，照片上的人异常帅气。楚乔确实是一个好人，一个有些傻的大善人。
　　一个男子、一个少年和一只猫莫名其妙生活在一起，老房子瞬间人气满满。楚乔啥也不会，洗个衣服都是统统往洗衣机丢。骆雨虽然是小孩，但看上去还比楚乔有能耐一点。楚乔往他妈那去的次数越来越频繁，曾经都是外卖和泡面解决。看到骆雨瘦的跟豆芽菜一样，相信还是他妈的饭菜更好一些。
　　骆雨平时话非常少，在楚乔家里更多是在房间里看书，和在姑姑家时没什么两样。有一天楚乔趁骆雨洗澡时翻了翻他的书，都是功课以外的闲杂书，相信骆雨一定把曾经有限的零用钱都用于买书。他看了骆雨的作业本，上面有块橡皮和一堆橡皮屑。拿起来仔细看了看，又翻到前面。突然明白，这孩子把作业做完又擦，每次交上去的要么是空白，要么是未完成全是错误答案。糟糕的生活让这个孩子叛逆到和全世界作对，骆雨每天扮演另一个极端的自己，或许是逃避，或许是想和所有人争宠，被遗忘的人总有特权任性。
　　话说回来，骆雨确实太瘦，浑身没几块肉，体质也很差，天气稍微一冷便生病了。楚乔摸着绵软无力的骆雨，急得直想跳脚，这辈子亲爹亲妈都还没照顾过，怎么照顾一个病人？二话不说叫来出租车要把骆雨往医院送。
　　“发烧了你自己不知道吗？”楚乔生气地骂骆雨。
　　“这有什么！”骆雨早已不习惯被关心。楚乔的突然出现，或许也是这个原因，才让他异常抗拒。
　　“还没什么，烧坏了脑子可好，本来就笨再把脑子烧坏了看你以后怎么办。”
　　“你……”骆雨无语，刚想骂回去已被楚乔强硬得推进车。
　　坐进车里，一下子安顿的身心让他感觉头越来越沉重，昏昏沉沉想睡。车停下后楚乔轻拍他的脸温柔得叫醒他，他一睁开眼睛看见楚乔放大的俊美脸庞，意识早已太迷糊，一直陷入温柔的臂弯不愿自拔。
　　这几天流行感冒肆意，大家都跟疯了一样扎堆往医院跑，楚乔好不容易带骆雨挂到号看好医生，却被通知输液室里没有空位子。
　　“你们两个照顾照顾老人和孩子啊，你呢帮他把药瓶拎一会儿，在走廊稍微等等，就一会儿我保证。”长相凶恶的老太婆护士长对楚乔说，楚乔还没说什么老太婆已经转身忙别的事情去了。看看输液室是人挤人，被扎针的小孩哭声嘹亮，好像这里已经不是医院而是屠宰场。
　　无奈他们只能等在走廊，才发现就算走廊也都是人。骆雨有些累，靠在墙上，楚乔则一手举着药瓶一手托着骆雨被扎针的那只手。骆雨的血管极细，而扎针的小护士估计还在实习，怎么也扎不准，害得骆雨平白无辜多受好几次罪，手背有些青肿。
　　“以后你得多运动，小小年纪身体就跟老年人一样，你这是未老先衰啊。”楚乔似开玩笑地说，但骆雨闭着眼睛不理睬他。
　　“靠我身上吧。”
　　骆雨听到头顶温柔的声音，还有感觉到楚乔将自己揽到身边的力度，楚乔的身上有淡淡的烟草味，宽厚的身躯太真实。
　　“骆雨，醒醒，我们进去躺一会儿。”过一会儿里面终于有一个空位，楚乔想叫醒骆雨。骆雨却迷迷糊糊越发贴近他的身体，仿若害怕真实的东西破灭而要牢牢抓住一样。
　　“骆雨？骆雨？”楚乔又叫两声，轻轻推了推。
　　骆雨猛然惊醒，从梦中回到现实，又看见楚乔英气的脸庞出现在眼前，有些许的痴迷。下一秒他又开始为自己刚刚的软弱悔恨，倔强地别过头重新戴上佯装的面具。
　　楚乔倒是被骆雨萎靡的样子吓到，还以为真的被烧坏脑子，看着这么正常也长吁一口气。把骆雨扶到里面躺椅上，手里的药瓶也总算有地方挂。他的手臂很酸痛，揉捏几下后才舒服一些，想起来要给单位打个电话请假。
　　骆雨看楚乔出去后迷迷糊糊又有睡意，而这一睡竟不知是多久，醒来时已经是躺在自己的床上。阳光从窗外暖暖地照射进来，让人分不清原来已经是夕阳，骆雨还以为在午后呢！看看自己青肿的那只手背，他反而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