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春生》小熊大人

10、亲吻

　　“柳真。”

　　柳真背部抵着白墙，被叶宗淮圈在怀里，听着叶宗淮叫她的名字。

　　她的名字简简单单，柳树的柳，真假的真。
　　据说她亲爱的老父亲是想给她取名柳珍的，有珍珠，珍宝的美意。
　　好在亲爱的老母亲不同意，说太土了。
　　夫妻俩小吵了一架，最后把珍字改成了真，取返璞归真的意思。

　　从小到大，柳真一直喜欢听别人叫自己的名字。她总会笑着回上一声“哎”。
　　可这简单的名字此时此刻从叶宗淮嘴里说出来，却让柳真不敢回答。

　　“柳真。”叶宗淮又喊了一声。

　　语气虽然轻了几分，但却还是不依不饶的，大有柳真不答应就继续叫她的架势。

　　“嗯……”柳真含糊不清地“嗯”了声。

　　她能感受到叶宗淮身体压过来的重量，能感觉到自己心跳声快得像打鼓。

　　高中三年还有高考毕业后的两年，他们的生命里，曾一起度过五年的时间。
　　柳真太知道叶宗淮每一个动作代表的意思。
　　她也知道，她只是一个嘴硬的人，心里完全没有办法拒绝他。

　　唇与唇相贴。叶宗淮的亲吻不似年少时的羞涩触碰，犹如狂风急雨般朝柳真打来。

　　柳真感觉自己就快要呼吸不过来，她只能抓紧身前人的衣袖，拼命地从他那汲取氧气。

　　叶宗淮把这当做是她的准允，更加凶狠地进攻和侵占。

　　温和一词与他从不相干。

　　他从认识柳真开始，便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疯子。
　　他贪恋她身上永远阳光温暖的气息。
　　不曾被太阳照耀过的人，得到了一点就要全部。

　　恍惚中，柳真想起高一的时候。

　　因为误会叶宗淮吃不起饭，她自掏腰包热心地帮“吃不起”早饭的叶宗淮带了两个月的早饭。
　　当然为了不伤害叶宗淮的自尊，这件事她谁也没告诉。
　　哪怕是有关系好的同学问起，她也只是说叶宗淮给了她早饭钱，让她每天带早饭。

　　叶宗淮一开始总是显得抗拒和不耐烦，经常冷笑着骂她：“多管闲事。”
　　柳真还气冲冲骂过他不识好歹。

　　但这样的次数多了，叶宗淮也就随她的便。
　　她每天早上在他课桌肚里放什么早饭，他就吃什么。

　　柳真偶尔也能得到这人的回报，有时候是她值日的时候，叶宗淮骂骂咧咧帮她提水桶倒垃圾。
　　有时候是上体育课的时候抢运动器材，叶宗淮能仗着他个子高，帮柳真拿到最好的那副羽毛球拍。

　　于是柳真知道他并不是像他表面那样冷漠。

　　明川中学体育课是要求必须穿运动装校服的，叶宗淮一连被老师说了好几次就是不穿，结果被派到太阳底下去罚站。

　　热辣辣的太阳晒得人热汗直流，叶宗淮站在那晒得眼睛都要睁不开了，愣是一声都不吭。

　　柳真在小卖部里买了一瓶冰水，从叶宗淮身旁走过时“不小心”把水滚到了地上，正好滚到了叶宗淮脚边。

　　“喂。”叶宗淮皱着眉盯着她的小动作。

　　柳真瞟了他一眼：“都掉地上了，我不要了。”

　　谎话蹩脚得叫人好笑。

　　或许是因为柳真诸如此类照顾叶宗淮的小动作太多，没过多久班上就起了流言，开玩笑说他俩是一对。

　　不论什么课上，只要老师点了他俩其中一个人的名字，其他人都会看着另一个人起哄。
　　当然起哄柳真的时候居多，叶宗淮这个人长了一副不好惹的模样，大家不敢真触他的霉头。

　　柳真吓都要吓死了。
　　她每年都是三好学生，优秀班干部，是老师和家长眼里最乖的学生。

　　明明只是帮助一下班里可怜的“贫困生”，居然要被这样误解。

　　每次柳真都是急急忙忙辩解：“你们别乱说！”

　　她每次表现得越着急，起哄的声音就越大，根本消停不下去。

　　反观叶宗淮这位仁兄，人家照旧趴在桌上睡觉，一副不受任何影响的模样。

　　眼见流言越传越凶，都快传到老师耳朵里去，柳真都急哭了。

　　或许是嫌弃她哭声吵，叶宗淮不再埋首睡觉。
　　他直接从座位上起身走到那起哄得最凶的几个人面前，一把揪住了其中一人的衣领。

　　他甚至不需要多说一个字，只需要摆着那副冷漠的神情，手上再稍微用一些力道，便足以让人求饶。

　　流言自此嘎然而止。
　　人人都恨不得歌颂这是纯洁的友情。

　　“你哭完没有？”叶宗淮回到座位上，语气硬邦邦地问。

　　柳真抽噎了几声，睫毛上分明还颤着泪珠，却哭出个鼻涕泡来。她完全顾不上气恼伤心，忍不住被自己逗笑了。

　　叶宗淮一边骂她“神经病”，一边也笑了。

　　回忆到此嘎然而止，眼前的状况让柳真再难以分心。

　　“唔唔……叶宗淮……”柳真腿脚有些发软，眼里忍不住染上一层水雾，她感觉整个人都快窒息死，忍不住推了推身前的人。

　　可身体因为这几分钟的亲吻变得绵软，她这一推根本用不出几分的力气，倒像是欲拒还迎。

　　好在叶宗淮还没有彻底疯狂。

　　他略微松开柳真，蹭了蹭她的唇瓣又轻轻舔了舔。
　　最后低头在柳真瓷白色的锁骨处留下一个深重的吻痕。

　　“我说了，他不适合你。”
　　叶宗淮放开了柳真。

　　平静下来的他，眼里的情欲褪去，狭长的眼睛微微低垂。
　　他依然矜贵冷淡，依然装得出温和。

　　叶宗淮将柳真散落的头发撩至耳后，又伸手轻轻摩挲着她的头发：“你最好记清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