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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 4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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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韧走上舞台的时候，他好像听不到任何声音了，他站定在具醒的面前，看着具醒的表情变得无可奈何，然后说 ：“何必呢？”
陆韧擦了擦眼泪，然后说：“会甘心吗？”
具醒看着陆韧，释然一笑，“怎么可能甘心？”
他们先是相视一笑，然后互相抱在了一起。
具醒觉得其实自己早就忍不住了，在才到这个时空的时候就忍不住了了，在看到陆韧的第一秒就忍不住了。
而在陆韧和艾捌临回国之后，具醒有无数次都想把陆困到自己身边，困到没有别人眼光觊觎的地方。
但是他不能，他只有这么一次机会，去赌陆韧不被卷入这一切。要是陆韧一辈子就这样不入局，那么具醒就算再怎么奢望这个拥抱也不会去越界。
但是陆韧自己走进来了，朝着具醒的方向，那样坚定地走过来。
宴会还放着轻缓地音乐，所有人的目光都是那样不可置信。温柔的灯光打在舞台中央，却没有映射在本来的主角身上，而是照在了陆韧和具醒身上。
艾捌临也看着他们，看着看着就开始冷笑，为爱冲锋的勇士，哪有得到善果的啊。
突然，一道只存在于陆韧噩梦中的声音突然出现，“具醒！你分明答应我这个世界绝对会按照剧情下去，我才不会抹灭陆韧的意识，你现在这样算什么？”
系统的声音是如此的气急败坏，甚至还有几分卡顿的机械感。
具醒苦笑地看了一眼在状况外的陆韧，然后说：“这个世界由我意志生成，你要是敢对他动手，那我就让这个世界全部完蛋！”
陆韧在具醒说完这句话之后突然就醒悟了，原来是这样！
这个世界存在的根本是具醒的意志，也就是说，只要具醒的人设和故事线不崩，这个世界都算不上崩坏。这也是为什么他会觉得这个世界bug这么多的援引。
因为之前陆韧片面地把剧情和系统当成了中心，殊不知就算是系统再厉害他也左右不了具醒想要做的事情。
陆韧看着具醒，目光复杂。
具醒把陆韧挡在身后，他直面着系统的气急败坏。
“完蛋就完蛋，大不了我们一起飞灰湮灭！呵呵，但是你不会死，你永远困在荒芜之中，永远得不到你想得到的人！”系统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几分扭曲，甚至听着会有些瘆人。
“......”陆韧先是沉默，然后抬眼看了一眼陆韧，说：“我不想让他被带走，你能带走？”
系统不甘示弱，“是，你是可以永远留住陆韧，但是你留下的只是陆韧的躯壳，陆韧的意志一旦被我抽出，你还能留住？这个世界确实由你的意志生成，所以你可以制造无数个陆韧出来。”
“但是那又有什么用，那么多陆韧，有没有你想要的那一个？”系统的声音逐渐变得猖狂，甚至可以用幸灾乐祸来形容。
它已经和具醒抗争了数不清的时间，双方手中都有底牌，所以才会一直僵持着。
具醒没有说话。
系统却又继续说，只是这一次的对象是陆韧，陆韧能清楚地感知到有一双凌驾于虚空中的眼睛清晰地锁定了自己，“陆韧，说起来，这是我们正式见面的第一万二千五百六十六次。”
“而你唯二有记忆的两次，一次是你们的第一次相遇，一次是这一次，中间的无数次，我都把你的意志完全清除了的哦~”它的声音甚至还带着一种阴冷的俏皮。
陆韧先是一怔，然后再不可置信地看着具醒。
具醒却丝毫没有惊讶的表情，像是早就知道了这么一回事。
“在你出现之前，具醒虽然每个世界都会觉醒，但是还是会被我把记忆洗干净送去下一个时空，直到有一天这个剧情线完美完成，有几次，我已经那么接近成功了......然后你出现了。”
系统不再讲解下去，反而是开始发脾气，“要不是你，我们所有人早就解脱了！我们会在这个世界上和平的生活下去，这个世界也会开始延续，而不是重复，所以你就是一个灾星！你是这个世界的罪人！”
陆韧却丝毫不惧，而是对着系统的方向坚定地说：“有你在这个世界就永远和平不下来，这个世界永远只是围着一部分人转着，每个人都有固定的剧本，没有高光的人就算再优秀也只能成为陪衬，就像被你在原剧情线中忽略不计的艾捌临那样。”
“人类社会的建立是不断对阶级对人性的挑战中建立的，而不是按照你给的剧本，让一部分人永远在黑暗中，衬得另一部分人的高光这样建立的！你根本不懂人类，就算不是具醒挑战这个世界的秩序，未来，也会有人挑战你定下的这些规则！”
“每个人的人生只能自己决定，而不是由你决定！”陆韧一番话震耳发聩，台下的人几乎都听得清清楚楚。
在他们才刚刚有原来自己只是一个世界中无关紧要的npc的时候，有人突然告诉他们，你们经历的也是完整的一生，你们也是自己人生故事中的主角，而不是一辈子只能当某些人的配角，从而被大多数人忽略。
于是他们开始纷纷应和，对啊，他们凭什么生来就被贴上一个配角的标签，谁规定的？
而直播也忠实地把这一幕记录下来，传播到了网络上。
系统感受到了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对它的逆反，有些口不择言，“所以呢！？你要为了你心中的正义把具醒置于死地吗？我告诉你，这个世界我之所以没有把你的记忆消除，是因为我的能量有些不够了，所以你们已经没有下个世界了，这个世界要是还不成功，要是具醒执意要保下你，只能把自己的意志全部送去驱动这个世界的运行，这是除了剧情正常运转之外你唯一能活下来的方法！”
“你要知道，具醒是绝对不会让世界溃散，让你消失，然后一个人堕入荒芜的！”
“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把具醒推下悬崖的力量！”
陆韧在那一瞬间甚至觉得自己脚下什么都没踩住，整个人悬在了半空之中，他先是深深地看了一眼系统，然后转头看着具醒。
具醒先是笑笑，然后不在意地说：“它乱说的，它消失之后这个世界就正常了。”
陆韧抓住具醒胸口的衣裳，眼泪不受控地落了下来，问：“那你呢？它消失了那你呢？”
具醒久久没有说话，他不敢说自己会留下来，他怕真到了那个时候，自己反而成了伤害陆韧最深的人了。
“那你呢！那你呢！？”陆韧还在喃喃不休地问。
具醒冷冷地看了一眼系统，然后语气温柔地说：“你记得你说过一句话吗？你说要是我不在你身边，你其实能过得更好。”
陆韧摇摇头。
“你不记得了而已，那是我遇见你的第四千多次，那个时候我早就摸清了系统的丑恶嘴脸，于是我规划了好几千个世界，得到了一个机会，带着你去另外一个世界生活，然后留下一个躯壳在这边，由系统的意志去运行。同样，你也可以抽出意志和我一起离开，然后你就对我说了这么一句话。”
“后来我知道了，这个世界中有你难以忘却的童年，有你知心的友人，有你尊重的老师，这些构成了完整的你，我不能那么自私把这些全部剥离。”
“你永远是你，但是在这个世界中的你，才丰富，才精彩。所以其实只要我不勉强，你就能过得很好不是吗？”
具醒说完这些之后抱住陆韧的头，感受他的眼泪染湿了他的胸襟，然后在他耳边小声说：“我见过那么多次你了，最难过的就是看见两个时空转换之时你痛苦的模样，所以我们就留在这个世界好不好。”
具醒每次看到时空转换之间陆韧的表情，都会心疼得要死。即使他也承受着同样的痛苦，即使他的痛苦比陆韧还要强上几分。
陆韧感觉自己的胸腔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说话断断续续，“......这个世界会有你吗......”
具醒苦笑，“没良心的！你自己说的，没我才好啊！”
陆韧不停摇头，“我根本不记得，我没说我没说！”
系统看他们两个抱在一起，尖锐的声音刺破他们之间的氛围，说：“别在那假惺惺的了！你们要是真的为对方好，就不会戳破这些！其实你们都知道，按照剧情发展下去才是最好的，难道不是吗？”
具醒都懒得看系统一眼，双目不移地看着陆韧呢，然后吻住陆韧还在流泪的一只眼睛。
陆韧还在不停摇头，像是根本不接受这样的结局。
具醒轻轻靠着他的脑袋，说：“一点都不亏，我已经爱你了千次万次，早就够本了，只可惜的是，看不到你满头白发的样子了。”
具醒一边说着，一边慢慢把自己的身子抽离出陆韧的身边，陆韧看着具醒开始慢慢变得透明。
他这个时候已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系统在一旁有些得意地说：“还不是我猜的这个结局，具醒你能赢我一万次，但是最重要的这一次，你还不是输给我了！？”
“不！”陆韧嘴巴张得很大，但是却只能听到一些声音。
他的嗓子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具醒看着他，有些无奈，又有些难过地说：“别哭了。”
“求你留下，求你留下好不好？”
“......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