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2 陌路 ...
-
ＣＨＡＰＴＥＲ ２陌路
“你又想干什么？”
“只是想看看当初种的种子结了什么样的果实而已。”
“我是说你的宾客名单，你想把整个大陆都卷进来吗？”
“宰相阁下说过吧，我们双方是有共同利益的，偶尔，合作一下也未尝不可。”
范德尔家，金发青年遥望着浸染在夕阳中的王城，背后是占了大半房间的沙盘和繁复到只有绘制者才看的懂得地图。褐发的男人靠在窗边，魁梧的身材被阴影完完全全地隐蔽。两年前，同样的位置，奥利维尔身着白色风衣拨动了鲁特琴的琴弦，没有歌词的琥珀之爱，相随十余载的穆拉只是静静地听完，同时监视着每一丝可能存在的威胁。之后，那套游吟诗人的装束被锁进箱底，男子缓缓睁开紫罗兰色的双瞳，穿上色彩夺目的正装。梁上还余着乐音的房间里放进了战略用的地图和沙盘，赛克斯摘下五大名将的荣勋，在侄子开口之前轻轻点头。
=================================================================
奢华的王公贵族，权倾朝野的重臣，富甲一方的巨商，这是除了常人望尘莫及的场面之外上流社交舞会必备的几大要素。如果说王立学院的毕业晚会已足够你斟酌万分，那现在摆在两位前•王立学院学生面前的场景就意味着每一个字都可能决定你一生的兴衰成败。
两年前，从实在不堪叨扰的帝国时报社打发的实习记者在帝都国际空港目瞪口呆地看着埃尔赛尤缓缓降落开始，奥利维特皇子似乎一夜之间成了社交界的宠儿。世袭着爵位的人摇头笑道花花公子，小孩子玩腻便会撒手；好容易在朝上有说话机会的大臣一时语塞；卸下战甲的老兵抬头看看利贝尔皇家飞艇，从摇椅上起身，把留声机的唱针刻在北极星的轨迹；跟了尤肯特半个世纪的老管家唯一一次用红茶换了咖啡，冒昧叮嘱了一句注意身体。
两年后，帝国上下颇有些众星捧月的皇子顺路拜访了帝国时报社，看着微笑的皇子和审视般的随从，头发开始稀疏的总编不知道该不该陪笑。算不上大张旗鼓地，皇子28岁生日的请柬从范德尔家递到了奥斯本的书记官手里，算不上流言蜚语地，只是收到没收到的人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庆幸。顶着贵族头衔吃了几代的人摆出笑容连连点头；满朝文武面面相觑，权衡不出利弊却谁都不好开口；守在边防的机甲师团训练之余的粗话中免不了一句中校回来就好了；打发了下人，不知是否算年迈的父亲看着玻璃背后带着皇冠的男人。
没有人知道谁是棋子谁是下棋的人，没有人知道自己身先士卒背后的王是谁，没有人知道下一步怎么走，更没有人知道或随波或逆流的前路是不是深渊。
关于一人之下的铁血宰相和后起之秀的庶出皇子在相安无事的背后是狼狈为奸还是剑拔弩张自是各有各的说法，至于军、权实力的划分更是百家争鸣。但总结起来都是一个中心，咱们谁也得罪不起。
两虎相争——不论其势俱不俱生——对于地盘上的食草动物来说自然不会是好事，但如果单是社交和站哪边队伍的单纯问题，凭借众人在功名利禄中摸爬滚打那么多年的手腕也还应付得来。只可惜这次两边都摆出的阵势实在不一般，通俗来说就类似于某位曾游历各国的文史官曾提过一种在卡尔瓦德东方人街品尝到的料理——麻辣小龙虾，看起来虽惹人垂涎，但若想的其精髓必要技巧力量恰到好处，一不留神还扎了手，结果却往往让人大失所望。
真是当朝宰相对上货真价实的皇子反倒还好，只可惜，世界上从来都不乏更糟糕的情况。如果，从来不知道什么叫惹麻烦的皇子对上以“有趣”为根本原则的书记官还不算灾难，那当奥利维特皇子带着一脸得逞的无辜笑容解释说“范德尔中校因为临时的任务缺席”时……
4月1日。艾丽莎只能认为是女神在这个特殊的日子开了个相当不错的玩笑。
没错，一个指鹿为马的荒唐玩笑。
既然是奥利维尔的庆典，那个人演奏会自然是少不了的，名片般的一首琥珀之爱过后，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虽然不知是为了音乐本身还是为了好容易舒缓片刻的气氛。
金发青年怀抱鲁特琴对着爱人（某音乐家自称）的深情歌颂艾丽莎不知道听过多少遍。此时，同样的旋律轻巧地落在原木的键盘上，却伴着低音提琴厚重的吟唱，颇带了几分漂泊的爱与美的使者所不适合风箫水寒的悲壮——不知是不是少了某人“不懂情趣”的死板表情——对于这些摄人心魄的音符，她不觉得喜欢。
然后是气势恢弘的协奏曲。
台上的是皇子殿下。
===============================================================
“奥利维，够了。”
“穆拉，如果你效忠的奥利维尔不在了，就不用没有必要跟随披着奥利维特之名的躯壳了。”
“不，”
“想要和怪物战斗有什么办法？”他一边束起披散的金发，一边自问自答，“果然，只有把自己也变成怪物了吧。”
“啊。”他翻箱倒柜地找出嵌有翠曜石的手枪，丢给不知道有没有认真想事情的同伴，“当初我说过吧，如果我背叛你，就只管开枪好了。”
“我会杀了你。”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3-2 陌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