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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这粥不能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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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声再也无法忍受这折磨人的迷雾,他将从一心拉到寂静的海边。海浪拍打着礁石,仿佛是他内心翻涌的焦灼。
“告诉我!”他声音压抑着痛苦,紧紧盯着她的眼睛,“我到底哪里不好?为什……你就是不肯接受我?”
从一心背过身去,海风吹乱了她的发丝:“你很好。”
王家声立刻绕到她面前,双手握住她的肩膀,迫使她看向自己:“既然我很好,为什么不能接受我?如果你真的不钟意我,我王家声发誓,绝不纠缠!”他的眼神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
泪水终于从从一心的眼中滑落,她紧咬嘴唇,声音带着破碎的痛楚:“我接受你……那你其他的女人怎么办?就算……就算你此刻钟情的是我,我也不能接受!感情是一辈子的事,情人?做小?和别人分享一个丈夫?我做不到!我无法接受!”她积压已久的委屈和痛苦在这一刻倾泻而出。
“什么情人?什么做小?什么其他女人?!”王家声如遭雷击,又急又怒,“你在说什么糊话?我王家声哪来的其他女人?我怎么可能让你受这种委屈!”他急切地抓住她的手,声音带着被冤枉的急切,“我说过,我钟情的只你一个!那天酒楼里的那个莉莉,是阿胜求我帮他牵线搭桥!至于杜探长的女儿,仅仅是认识,我和她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
“那……那在赌场后巷呢?”从一心哽咽着提起最深的芥蒂,“我看到你打人……还和一个女人……”
“那个人渣!”王家声恍然大悟,急忙解释,“他赌输了钱,竟然把自己老婆押上赌桌抵债!我看不过去才教训他!那个女人是……是……”他努力回忆,“是场子里的人,我当时只是让她别管闲事!”他解释完所有的误会,紧张又期待地看着她,眼中是失而复得的光芒,“现在……误会都解开了,可以答应和我在一起了吗?”他再也抑制不住,一把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从一心依偎在他坚实的怀抱里,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襟。原来所有的猜忌、痛苦,都源于一场场可悲的误会。两颗历经波折的心,终于紧紧贴在了一起,差一点就因误解而错过。
“都怪那个陆成!”得知妹妹终于和王家声在一起,从芸既欣慰又气恼,“要不是他在中间胡说八道,搬弄是非,你也不会误会声哥,声哥也不会误会你!害你们白白受了这么多苦!”
海边(翌日)。
“答应我,”王家声握着从一心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目光深沉而专注,“别再这样折磨我了,好不好?”这段日子的煎熬让他心有余悸,“我会努力,给你一场最风风光光的婚礼,让你风风光光、名正言顺地嫁给我。”他郑重地许下承诺。
他低下头,带着万般珍视,轻轻吻上她的唇,一个温柔而克制的吻,饱含着失而复得的珍惜,随后,他拿出一条精致的手链,小心翼翼地戴在她的手腕上。
凉茶铺。
从芸眼尖地看到妹妹手腕上的新手链,打趣道:“呦!这声哥是想用根链子拴住你的心呐?”
从一心抚摸着腕间的手链,笑容甜蜜而满足:“姐姐,幸福不是一条手链,是他的真心。”
海边(约会)。
“你看那边!”王家声忽然指向远处。
“看什么?”从一心好奇地转头望去。
就在她分神的瞬间,王家声迅速俯身吻住了她的唇!这一次,不再是浅尝辄止。他先是轻啄,继而加深了这个吻,炽热而缠绵,手臂紧紧环住她的腰,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直到两人都气息不稳,他才恋恋不舍地松开,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声音低哑带着诱惑:“去我家里……好不好?”
从一心脸颊滚烫,羞涩地摇头:“姐姐说……不可以随便去男孩子家里……”
王家声无奈又宠溺地叹息,强压下翻腾的情愫:“看来……我得加倍努力才行,早点把你娶回家!”他送她回去,在凉茶铺门口依依不舍,再次将她拥入怀中,“真想明天就把你娶回去!”
“这么快就谈婚论嫁啦?”从芸的声音带着笑意从门内传来。
王家声走后,从一心红着脸嗔道:“哪有,他就是说说……”
“说说?说着说着,不就成真了!”从芸看着妹妹幸福的模样,心中大石终于落地,想起一事,“对了,你和声哥出去那会儿,玫瑰姑娘急急忙忙地跑来,说毛师父病了,她赶着去药铺抓药呢!”
“病了?”从一心担忧起来,“那……我明天去看看毛师父。”天色已晚,她决定次日再去。
翌日清晨,陆成与毛小方住处。
从一心带着精心准备的糕点(蔗汁糕、萝卜糕、芋头糕、白糖糕)和一些陈皮,匆匆赶到,一进门,眼前的景象让她心惊——毛小方倚在床头,脸色灰败,额头布满冷汗,嘴角残留着一抹刺目的黑血!
“毛师父!您怎么了?”从一心惊呼。
“药熬好了,快趁热喝!”钟君端着药碗进来,小心翼翼地扶起毛小方,一勺一勺喂他喝下,眼神里满是心疼。
黑玫瑰也风风火火地冲进来,手里攥着一把新鲜的草药:“你要的晨露时分采摘的菖蒲和侧柏叶,我采回来了!累死我了!”
“辛苦你了。”毛小方喝完药,接过草药,强忍着咳嗽,“快,用这些煮水,我要擦身。”
“好好好!我们这就准备!”钟君和黑玫瑰连忙去张罗浴桶和热水,拉着从一心一起退到门外。
房间里,毛小方挣扎着起身,坐在盛满药水的浴桶中,闭目凝神,开始艰难地运功逼毒……
门外。
从一心忧心忡忡:“君姐,瑰姐,毛师父生的什么病?怎么会吐那么多黑血?”
“我们也不知道啊!”钟君一脸愁容,“这两天明明好好的,昨天中午喝了杯茶,突然就吐血了!”
“是啊!吓死人了!”黑玫瑰也心有余悸。
三人正焦急地守在门口,敲门声响起。黑玫瑰跑去开门,惊讶道:“王警长!”
王家声走了进来,看到从一心也在,有些意外:“一心,你怎么在这?”
“姐姐说毛师父病了,我来看看。”从一心回答,看到他,心中安定不少,“你怎么来了?”
“我找毛师父,有案子的事。”王家声解释,随即关切地问,“毛师父要紧吗?”
“很不好,”从一心神色凝重,“吐了很多黑血!”
这时,房门打开,毛小方穿戴整齐地走了出来,脸色依旧苍白,但精神似乎好了一些。“王警长,”他声音有些虚弱,“找我是否……”
“是,”王家声点头,神色严峻,“昨晚……又死了两个人。死状和之前一样。”
毛小方眉头紧锁:“必须尽快揪出那养尸控尸之人!”他缓了口气,对王家声说,“我中了蛊毒,元气大伤,需要些时日恢复。稍后我画几道镇尸符,你带回去分发给夜间巡逻的兄弟,或可暂保一时平安。”
“蛊毒?!”从一心和钟君、黑玫瑰同时惊呼。
毛小方神情沉重,目光锐利:“我喝了春梅姑娘倒的那杯茶。”
回程路上。
“僵尸凶残,毫无人性,你……一定要小心!”从一心想到那些命案忧心忡忡地叮嘱王家声。
“放心,我会的。”王家声握紧她的手,“毛师父中毒体虚,回头我让人送些上好的燕窝给他补身。”
陆成与毛小方住处(傍晚)。
龙春梅提着菜篮回来,神色如常:“毛师父怎么样了?我找到份酒楼洗碗的活,顺路买了点菜。”
陆成在厨房忙活,头也不抬:“君姐瑰姐说喝了药,好多了。”
“好……好多了?”龙春梅眼神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她放下菜篮,“我有点累了。”说完匆匆离开。
陆成与毛小方住处(翌日早餐)。
龙春梅早早煮好一锅白粥端上桌:“我在厨房吃过了,赶着上工,你们吃吧!”她脚步匆匆地出了门。
“那我们吃吧。”陆成盛了一碗粥,恭敬地端给毛小方,“毛师父,喝碗粥。”
毛小方看着那碗粥,却没有动筷:“我忽然……没什么胃口喝清粥。”
钟君立刻说:“王警长送来的燕窝还有,我去煮给你!”
毛小方叫住她:“我一个人喝燕窝,大家喝清粥,我心里不安。不如多煮些燕窝,大家一起喝。”
“那怎么行!”钟君急了,“那是王警长特意送来给你补身子的!名贵着呢!”
毛小方坚持:“听我的。”
“那……好吧。”钟君无奈,“可这好好的清粥……”她看着一锅粥,有些犯难。
毛小方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倒掉。”
“倒掉?!”钟君和陆成都愣住了。深知毛小方一向节俭,这反常的指令让她瞬间警觉:“好!我这就端去倒掉!”
“等等!”陆成拦住她,有些不满,“这粥是春梅一大早辛苦熬的!就算燕窝名贵,也是她一番心意啊!”
毛小方看着陆成,叹了口气,决定不再隐瞒:“陆成,并非我嫌弃清粥,贪图燕窝。而是这粥里……被人下了蛊毒!”
他示意黑玫瑰:“把剩下的菖蒲和侧柏叶拿来。”
黑玫瑰不明所以,但立刻照办。
毛小方接过草药,毫不犹豫地将其投入那锅热气腾腾的白粥之中!
刹那间,诡异的一幕发生了!原本洁白的米粥如同沸腾的墨汁般翻滚,粘稠的墨水中,无数细小的、扭曲蠕动的黑色毒虫翻滚浮现!空气中弥漫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腐之气!
“天啊!”钟君和黑玫瑰吓得尖叫后退!陆成如遭重击,脸色惨白,踉跄着后退一步,难以置信地盯着那锅恐怖的“粥”。钟君猛地想起毛小方的话,声音发颤:“粥是春梅煮的……你中毒是喝了春梅倒的茶……难道……是她下的蛊毒?!”
毛小方目光如寒冰,沉重地点了点头。房间内一片死寂,只剩下那锅毒虫翻滚的咕嘟声和众人沉重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