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刺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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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宗也没什么反应，但系统却敏锐地意识到，宗屿现在很可能连生活也不能做到完全自理。
断一条腿，心高气傲的世家少爷尚且无法接受，更不要说这种类似于半瘫的情况，会让他原本就不算健康的心态多扭曲。
随着宗也和病房虚掩的房门越来越近，病房内的脚步声也变得清晰，保镖们体型高大，踩在地板上的步子重且沉。
“小少爷，冒犯了。”
说话时，不知道他们对宗屿做了什么，在宗戎那句话后陷入短暂沉默的宗屿瞬间爆炸，他的辱骂，病床挣扎时的嘎吱响动，还有机械变形时的轻微声响，全部都混杂在一起。
宗也停在门口，顺着房门间隙往里面看了一眼。
冰冷雪白又空旷的病房里，也不过只有五个人。
宗屿躺在病床上，相比之前大腿尚存的右腿，好像又被截断了一截，堪堪短到大腿根，截肢处密密麻麻连接着许多外接神经和监控线路。
旁边电子仪器上的波段图因为他的情绪激动而出现大幅波动，机器人反复提醒警告：“注意，患者精神力出现异常增幅。”
“注意，患者血氧含量增高，可能出现碱中毒情况。”
“注意……”
宗屿右手处的输液管被挣脱，埋在皮下的留置针扯出，鲜血顺着他的手背在洁白的床单上晕开。
他连着鼻氧，但呼吸明显变得不对，前胸不断高耸，呼吸一声高过一声。
病床两侧探下两只机械臂，拦住保镖，男性机械声冰冷异常：“请不要刺激患者。”
两个保镖回头看向宗戎。
宗戎和助理背对着病房门站在宗屿病床尾，倒是看不到表情，宗也只能看见他轻抬了一下手。
保镖退后。
宗也问系统：“我现在要进去吗？”
001：“再看看。”
这套医疗系统和当初在xm-8720上的防护系统一样，在不存在任何人为插手的情况下，对当前情况进行了自主判定，确认宗屿目前的情况并没有严重到需要医生介入后，便立刻对他进行了安抚性地急救。
直到他各项数据稳定下来之后，病房才再次恢复平静。
在这期间，001有尝试通过之前在医疗机器人体内留存的代码进入医疗终端，却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
难道是它多虑了？
001尝试去寻找医疗系统自主判定的底层命令代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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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屿现在精力体力都不如从前，经过这些一折腾，身心疲惫，开口时声音哑得厉害。
他看也没看宗戎一眼，直接下了逐客令：“滚。”
宗戎看他一眼，微微偏头，一直站在他身后的助理立刻上前半步。
“联系院长，十分钟后我要看到小屿的治疗方案，不管他们用什么办法都不能耽误他开学。”宗戎吩咐完，问道，“小也人到哪里了？”
助理记下他的命令，转而道：“二少爷搭乘的星舰一个小时前已经抵航了。”
宗戎：“立刻把他带过来。”
系统听罢：“嘶，就知道拿你自己的身份ID买票肯定会被监视。”
宗也：“那你为什么不拿假ID卡买？”
“节约钱嘛，而且世家身份，星舰上的东西都是免费的，你吃得不爽？”它反问。
宗也在星舰上全程就干了两件事，吃饭和睡觉，中途还因为把星舰上的预存仓库吃空，而迫使星舰在半路停靠了两个小时补货。
他舔舔嘴角：“还可以。”
不过系统用宗也的身份ID也不仅仅是单纯为了省钱，如果他没有留下任何记录就回到了星盟中心，反而会留下疑点。
病房里的宗屿在听到宗也名字后终于有了点反应，眼球在眼眶里转了一圈，看向床尾，随即像是有所察觉似的，转向门口的方向。
从虚掩的门缝里和外面的宗也四目相对。
宗屿猛地坐起来，但上半身仅仅只抬起一半，便重重砸回床上。
宗戎转头，没有表情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意外：“怎么站在门口？”
宗也推门而入。
“什么时候到的？”没有任何寒暄，宗戎的话乍一听带着几分兄长独有的耐心，就像他们真是关系还不错的兄弟一样。
宗也倒是什么也没听出来，随口道：“你们吵架的时候。”
他不卑不亢，宗戎不由多看了他一眼。
这时，宗戎的助理低声：“老板。”
宗戎侧目了一瞬，转而对宗也说：“小屿就交给你了。”
他把两个保镖留下，带着助理离开病房。
头顶灯光明亮，空荡荡的走廊上回荡着皮鞋敲击地面节奏又有规律的声音，突然，脚步声停了下来。
宗戎回头看了眼紧闭的病房门，助理疑惑：“老板？”
宗戎没出声，只是一双黑瞳幽深。
他虽然和宗也接触不多，但也不是对他在家里的处境一无所知，偶尔在家看到他对方也是一副小心谨慎伏低做小的姿态，而今天见到的宗也，和记忆中的人好像不太一样。
不过宗戎并不认为自己又必要浪费太多精力在宗也身上，他只是短暂地疑惑了片刻，这点诧异转瞬即逝。
他问助理：“院长那边的方案是什么？”
助理说：“院长正在过来接您的路上，他给到的方案虽然成功率很高，但对于小少爷身体的伤害也极大，他不敢擅自做主。”
宗戎冷声：“伤害再大，能比他现在半废还大？”
……
病房内。
见到宗也后，宗屿的情绪明显又出现了异常波动，医疗系统第一时间介入将他各方面出现异常的数据稳定下来。
两人一站一躺，谁也没说话。
两个保镖站在门口当透明人。
宗屿一直死死地盯着宗也。
001看着仍然不平稳的波段图：“虽然他的各项指标都稳住了，但也只能基本维持在临界点。”
这代表宗屿现在受不得一点刺激。
宗也：“他好像瘦了。”
短短一个礼拜，宗屿整个人相比之前瘦了两圈，两侧脸颊轻微内凹。
系统：“他现在只能躺着，不瘦才怪。”
“瘦了更丑。”它对宗屿恶意满满。
宗也：“什么叫丑？”
而宗屿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宗也开口，不禁又回想起了那天在医院走廊，他被推着和他交错而过那一幕。
当时宗也淡然的眼神，和此刻的他重叠在一起。
但其实，宗屿现在的眼睛，甚至看不太清宗也的表情。
精神力暴走后他堪堪捡回小命，但他的视觉嗅觉和听觉这些感官，都随着体内精神力的大量流失而受到了一定影响。
宗屿很想发脾气，想质问宗也这几天去哪里了，为什么没有守在他床边，为什么让他一个人在医院，知不知道他这些天是怎么过的？
但是他害怕面对宗也冷漠的眼睛。
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宗屿一遍又一遍在心里狠狠念着宗也的名字。
盯着他的那双眼睛恨不得将他拆骨入腹。
但他什么都没说，没有对宗也恶语相向，也没有质问他。
他在漫长的沉默之后，哑声叫了一句哥哥，他说：“你能离我近点吗，我看不清你。”
宗屿害怕那天的经历重演，下意识选择了逃避和示弱。
而宗也也不是记仇的人，他靠近几步，问道：“小屿，Zero你带回来放哪儿了？”
轻声细语的病房，乍一看还有点温馨。
宗屿听到这句话后，攥紧的拳头收得更紧，关节绷得发白，指甲陷入掌心。
为什么，他首先关心的不是自己，而是一台破机甲！
他没看见自己现在的样子吗？
这一切都是拜他所赐，他为什么，凭什么连句关心都没有！
床边仪器发出警告，医疗系统将宗也判定为刺激源，机械臂将他拦住。
宗也摸了摸这条机械骨骼外露的冰冷长臂。
宗也对系统说：“这和之前悬浮车上的好像一样诶。”
系统：“这些机械臂应该都是一个厂商生产的。”
宗屿反而觉得医疗系统碍事，他压着心底的烦躁和不甘：“应该在机甲仓库里。”
宗屿离开混乱区后，不需要他亲自动手，他留在那里的东西就会有人处理，并且打包运送回联盟中心，只是回来后他一直没出过医院，更没有想起这回事，Zero应该和其他机甲一起，暂存在机甲仓库里等待命令。
宗也点点头，将手从机械臂上拿下来：“那你好好休息。”
他说完就要转身离开，明明是一句关心的话，却从语气到动作都看不出任何关怀的意味。
宗屿又慌又怒：“站住！”
说完他才意识到自己没控制住，但他很快就在宗也回头看过来时调整好情绪，指着一边的轮椅再次示弱：“你能把我抱到轮椅上，送我去做康复训练吗？”
从双方体格上来说，身为Omega的宗也，不太可能能抱起比他还高大的宗屿。
但宗屿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这话里的问题。
宗也也不会去衡量这些。
听到他的要求后，宗也扫了眼他的断腿，便欣然同意。
系统无语：“……你还记得你上次说，你再也不喜欢他了吗？”
宗也不懂：“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了，如果人类不喜欢一个人，他就绝对不会帮助他。”001说，“甚至当他们讨厌一个人的时候，对方连呼吸都是错的。”
已经站在宗屿床边的宗也：“啊？”
还没等他纠结好他到底还要不要帮宗屿时，宗屿振臂等待他抱自己的双手，却在伸至半空时突然一顿，然后用力抓住宗也的衣领将他扯下来。
监控仪上的各项指标纷纷突破临界线。
在各种红光和警报声中，宗屿一刻也装不下去，他双眼赤红地质问宗也：“你为什么穿着其他Alpha的衣服？！”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刺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