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配真的没有苦衷[穿书]》拣竹

79、切磋

　　魔鬼式训练也不算毫无成果。

　　从最初能摸到衣角到渐渐能够与何煦对招。

　　等到能与何煦过上几招不被扔下台，阮锦被提醒一个月的看护期已经结束。

　　无数次的失败尝试也让他渐渐总结出经验，何煦好像不再是无法取胜的对手，完美如他也偶尔会有一两漏洞。

　　只要坚持到漏洞出现，不是没有获胜的可能。

　　何煦：“好，阶段性训练到此为止，过几天会开放练习场给所有报名的应聘者，里面也不乏一些经验丰富的老将，你的身体恢复得很好，也不需要再额外定制餐食。”

　　阮锦：“你的意思是，接下来的时间你不会陪我练习了？”

　　何煦点点头：“我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阮锦：“我听说你从军部卸任，殷上将劝了很久最终还是批复通过了。现在你应该挂靠的闲职才对？”

　　何煦惊讶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你这么喜欢训练？”

　　学生认真好学，对于教学者来说无论如何都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何煦好脾气地解释道：“再这样练习下去你已经熟悉我的行为模式，你的提升空间会逐步缩小，去训练场试试其他人的不同打法有助于调整。我也会去找人陪练，尝试更换应对模式。”

　　阮锦突然生出紧迫感：“谁能给你做陪练？”

　　何煦：“当然是殷飞扬。”

　　阮锦：“上将最近跟我姐四处旅游，恐怕疏于锻炼不是合适的对手。你……”

　　何煦打断道：“你太小瞧他了。”

　　那可是天赋型男主。

　　再者有了先前的教训，如今的殷飞扬已经捡起了他的责任与担当。

　　这段时间训练，何煦也没少暗中较劲，但是一查训练室的时长记录才发现殷飞扬不知从哪里抽出的时间，比他跟阮锦还要更拼命一些。

　　何煦清楚阮锦不知道这些，见他一副较真的样子倒是想起了曾经的自己，又劝了一句：“好了，就这么决定了，等到机甲训练环节我也会加入训练室。到时候你与其他人的陪练时长可是一致的，提前刷训练室的战绩分，以后使用机甲的时间也更多。”

　　阮锦站定不动，没有往日收拾回家休息的打算。

　　他的身体如今已经全然康复，整套复健流程走完，殷浮实验室的验血也说明没有任何后遗症存在。

　　年轻人有足够的抗压能力和恢复能力，一定程度的自我压迫不算坏事。

　　何煦没有继续劝阻满脸写着我要加练的阮锦，同他道了别。

　　他不知道，在他离开之后，阮锦拨出视讯。

　　一连一个月，起初送便当只是顺水推舟给何煦与阮棉相处的借口。

　　在庞大的学习和训练任务压在身上后，阮锦真没找到回家的时间，一连一个月直接住在了甜品店和训练室，不知不觉跟阮棉也很久没有联系了。

　　阮棉：“你还知道往家里打电话？你跟何副将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还能更幼稚一点吗？”

　　谁能想到阮棉这么一个平时温柔的人，遇到弟弟声音总不自觉高八个度，俨然不好招惹的模样。

　　阮锦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不上心：“我能跟他有什么事？这不是备考军部正在加练吗？练习任务太重，没有时间罢了。对了，殷上将在你身边吗？”

　　阮棉狐疑道：“你找他有什么事？新部门的成立与他无关，他最近一直在训练室陪新人练习，说是要刷时长超过谁。”

　　阮锦：“我买了你最喜欢的剧院的票，是连环剧，想问问你们要不要一起看。是双人套票，一定要两个人一起。”

　　阮锦飞速扫过眼前一列列查阅结果，快速点进一家剧院下单付款。剧院很是火爆，支付页面的数字在他付款的过程中不断刷新，竟是没有锁价功能，在不断上涨。

　　支付页面弹出的一瞬间，价格依然飞涨到远超先前所见数倍。

　　阮锦神色不改，快速支付。

　　在重回初始界面的一瞬，价格已然再度翻番。

　　阮棉：“最近有这样的活动？我去看看！”

　　视讯挂断。

　　阮锦耐心地等待了一会，将手中的票据信息发去，很快得到了满意的答复。

　　……

　　何煦没能找到殷飞扬的人影。

　　他到训练场问了一圈，得知殷上将近日是训练场的常客，但恰好今天有事外出了，可能一段时间不会出现。

　　没有了殷飞扬练手，何煦有些遗憾，但他也有备选的方案。

　　何煦：“我打算成立机甲部，需要你们帮忙做个新生考核。”

　　另一头传来一系列嘈杂的声响，最后是一人凑近：“好。”

　　……

　　训练室里，阮锦刚刷完一组分。

　　以他刚毕业的年龄，又不曾在军部正式入职，训练室更是只有临时借用记录。

　　何煦一向严谨，既然给他单独开了小灶，开小灶的部分不论多么艰苦都不算在考核分里，是以阮锦的积分仍然是零。

　　未达一千分的训练者需要通过人机匹配与自身水平相仿的全息模拟人偶作为陪练，既麻烦又耗时。

　　阮锦出来时已经耗费了不少时间，训练室里的人也渐渐变多。

　　大家都守在这，好像有什么活动。

　　阮锦不在意那些，目光一扫就看见了不远处的何煦。

　　何副将今天一身便服，显然不打算参与训练，出现在这里或许是为了别的什么事，又或是什么人？

　　阮锦快步走上前。

　　何煦露出笑容，却是一个转身与身边人交谈起来。

　　阮锦：“？”

　　过了一会，何煦身边的人结束对话，朝着阮锦走来。

　　“练练？平时训练什么强度，全力以赴吧。”

　　阮锦：“好。”

　　作为前线作战队的队长，祁朝的身手自然不是如今的阮锦能相比的。

　　交手的一瞬，祁朝快速收敛了轻视——对方身上的拼劲给人一种凶兽撕咬猎物的危险感。

　　祁朝心知自己只是协助训练，而对方却有强烈的胜负欲，这种求胜心会让人的战斗欲望高涨，肾上腺素的分泌、精神的紧绷，都是对敌的高戒备战斗姿态——阮锦还上过战场？

　　祁朝的惊讶审视与阮锦的步步紧逼使得战况一时竟有些焦灼。

　　在何煦长期的陪练下，阮锦早已清楚时机的重要性，不像曾经那般莽撞。他看似锋芒毕露，实则小心戒备，不曾让祁朝靠近。

　　激得祁朝生出火气，下意识用上了绝不该对新人使用的招式。

　　双方之间的距离快速拉近，在祁朝收手之前，阮锦反手抓住他的肩膀，硬生生以腹部受击抗下了一拳，却也成功反手钳制祁朝的肩膀。

　　祁朝：“这一下可不是小事，你快松开我，去检查一下！”

　　回应他的是阮锦死死按住他肩膀的力道。

　　两人很快被介入的第三方分开。

　　只是轻轻被拍了一下手，阮锦果断放开，后撤坐倒在地，任由何煦检查。

　　祁朝活动着肩膀在旁边站定，担忧与愧疚对上阮锦那张示弱的脸，顷刻消散得一干二净。

　　这个新兵在做什么？

　　前一瞬还目露凶光的男人，这一刻胜负欲全无，一双眼睛落在……何副将的脸上？

　　祁朝一秒反应过来——刚进场时阮锦的笑容，还有后来莫名的敌意都得到了解释。

　　祁朝：“好小子，训练结束不分析问题，你在想什么呢？！”

　　迎接他的是何煦的皱眉回头：“你跟新人斗什么狠？”

　　祁朝一时语塞，瞧着在何煦搀扶下起身的阮锦掀开衣摆任由检查，一双眼睛仿佛凝在何煦身上。

　　比之曾经的他们，又多了许多难以言明的妄念。

　　祁朝：“……”不知道说什么，只觉得拳头硬了。

　　生死场走过一遭，阮锦本能避开了要害，加之祁朝及时收手，只是看上去乌青可怖。

　　祁朝以为他会趁机卖惨示好，却见阮锦很快放下衣服，阻拦了何煦的继续检查。

　　阮锦：“我要训练刷分，不能落后，这点小伤并不影响，抓紧时间更为重要。”

　　这番话，不止祁朝听了耳熟，何煦更是熟悉。

　　何煦没有从阮锦脸上看到任何打趣的神色，反而是一片认真的、绝不可能被说服的固执。

　　恰在此时，一道讯息发来，很快又是另一道。

　　祁朝：“何副将你先去处理消息吧，我陪他继续训练。”

　　何煦点头离开后。

　　祁朝看向低头检查训练伤口的阮锦：“交手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你的精神太过紧绷、身体又很疲惫。是不是太急了？何副将制定计划总是习惯性压榨人的所有潜能，以你现在的情况，不该让他看到更多可能性。”

　　比如反手将他制服。

　　虽然是孔雀开屏的示好，祁朝却很难否认眼前年轻人具有极佳的天赋和潜力。

　　让他不由得想起曾经在魔鬼训练下差点丧失斗志的自己，下意识给出了建议。

　　阮锦：“我知道。”

　　祁朝看他。

　　阮锦：“只要承受不住，他就会相应减少负担与压力。看起来严苛到不近人情，其实每一次训练都会判断与调整。”

　　祁朝：“那你还将自己逼到这个地步？你有多久没有睡过了？训练之余还自己偷偷加练了吧？图什么？”

　　阮锦：“图什么？只要他愿意给我更多一点的信任，我就不想让他失望。过程再痛苦，加训的一瞬间得到的肯定都足以将其消除。”

　　阮锦：“所以你要继续吗？不能专心我找别人。”

　　祁朝看向阮锦将自己接受挑战的信息挂上训练室，半晌才跟了上去。

　　他当然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当年的他们为自己的不达标而感到失落，从天才的满身赞誉到觉得自己能力无法匹配的落差与苦恼……

　　一切的一切，说到底不都是因为没能回应何副将的信任，达到他所期盼的成就？

　　训练就像是一场格外漫长的长跑，每当抵达临界点就会迎来选择。

　　是放缓脚步，减少压力获得缓冲；还是继续坚持，绝不停歇。

　　他们选择了前者。

　　放缓的脚步再也无法跟上原有的配速，走完了全程却达不到心中的预期，就连何煦的夸赞也更像安慰，如同一记耳光将他们重重打醒。

　　阮锦不顾一切选择了后者、没有人选过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