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烙阳（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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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总而言之，差不多就是这样了……”
言罢，沉重的叹出一口气，似是要将这十几年来压在肩上的重担一口气地纾解，枯指般的右手一下又一下地摸着大黑的脑袋，万般犹豫着要不要将手里的东西给他。
作为唯一的旁观者，不管是之前亦或是现在，或许保持沉默才是最好的方式，并不是所有人都过分追求着血淋淋的真相。
对于小明来说，亦如是。他宁愿稀里糊涂地在某一天骤然死去，也不愿直白的面对生命的倒数。前者是让自己快活，后者是让别人舒心。
这种成全别人恶心自己的好事他也不是没有干过，但大多数他都是作为旁人的角色，致力于给别人找不痛快。
头一回体验到另一种当事人的心情，倒也有点奇怪。
他也不是没有怀疑过，当初的攘夷战争到如今，明明都已经……却又好端端地喘着气。也不是没有怀疑过，但与其费心费力地去探究未知的秘密，倒不如凝心静气地做好眼前事。
“所以，这坨已经完全泡发散发着骚味儿的黄不拉几的玩意儿四要给喔的？”用力捏着鼻子的小明努力保持平静地质问道，被熏的发湿发红的眼眶里满是对眼下这坨东西的拒绝。
还未等老人耐心开口解释，接下来的三个字如炮弹般一下又一下地重击在老人心头，还未等老人反应过来，眼前之人的身体动作已完全替他解释清楚……
“我拒绝……”
即便是隔壁大婶拿脚盆子腌的二十来年的陈年酸菜也比不上这上头的味道。
就算隔着屏幕也能闻到的味道在他鼻头挥之不去，即便他已经退无可退，整个人缩在倒塌一半的墙制外，抗拒之意格外明显。
眼瞅着被气成河豚样的老脸白了又红，红了又黑，就像是失去控制，也感觉不到呼吸，所有严肃的说辞都被眼前之人所推翻。
一如既往地，令人不畅却使人分格外轻松——
“算了，有时候神经大也不失为一种好事……”
言罢，老人无可奈何地将手上的东西随手一丢，整个人像是卸下了重甲似的，放松的身体一下子瘫软在地。
小明见状欲言又止，脑袋反射性地一偏，在躲过某个鲜为人知的攻击后，慢慢踱步至老头跟前，横插在一人一狗中间，肩膀挨着肩膀，屁股挨着屁股。
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
但是，却像是，
什么都回答了，什么都说了……
无声的言语似乎并不能表达出小明的强烈愿望，在一众内外双重攻击下，小明还是没能忍住将这诡异又和谐的氛围打破。
“真的好臭啊！”
看似若无其事的一句抱怨，但实际上却是深有其事。
萦绕在鼻尖的那挥之不去的‘迷’之味道，就像是镌刻在身体上一样，由内而外，似乎与他完全混为一体。
一遍又一遍，攻击着小明脆弱的部位。直到澄澈的双眸被丝丝红线所缠绕，框底实在是兜不住那硕大的水珠。
这才婆娑着脸将一旁舔得正欢的小黑给拍开，面色如常地往旁边挪出数十个空位，深怕旁人不知他深藏的用意。
作为双商正常的普通人，老头一眼就看出他明摆着的用意，不，应该说是个正常人都能明白。
“说起来，你还没回答我之前的问题来着，你的男盆友们可是把我这破房漏瓦都给掀了来着，所以你到底是给他们戴绿帽被发现了？还是偷吃到一半被撞个正着？”
老头子摆出一脸不在意的态度，实际上却是全神贯注地集中在右耳，深怕有一点遗漏。
“……”
先不说这一大把年纪还爱好吃瓜的样子，就这俩句话，有啥区别吗？
“当然是有区别了，前者只是被打个半死，顶多替你收个尸；后者估计连后事都不用，当场能火化的程度。”
这一副经验buff 叠满的样子，着实不让小明好奇他到底是经历了多少次才能面不改色的说出这些经验之谈。
“那个——”
说着按下一旁按捺不住的一张满脸沟壑的老脸，说实话，近距离接触还是会让人生理不适，格外地熏人眼……
“老头你没病吧？刚才开始就在胡乱说些什么？小心我告你诽谤啊！什么绿帽？什么偷吃？我tm纯得连手都没牵过一只，怎么可能——”
激动的声音戛然而止，一些令人面红耳赤的片段一幕幕在脑海里飞速掠过，但即便如此，耳尖的温度还是不可控制的上升了些许。
“所，所以说，绝对是你想太多！”
老头斜眼看着面前耳红脖子粗的家伙，这骤然加大的声音深怕别人不知道心里藏了点啥事。故作眼瞎的点了点头，示意不做深究。
见此，小明不由得送了口气，一时间竟也没察觉出什么不对。直到他回过神来，才发现他到底间接性给自己承认了个什么鬼玩意儿！
老人看着他一脸便秘样，内心长吁一口气，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脑袋，“虽说没想到真的会因为这种事被打死，但仔细想想，你也算看清那小子的真面目了，以后记得看到他就逃。”
试想老头他年轻时，谁还没那个追杀的前任123呢，“趁这时间，快点离开这个烙阳吧！那个粉橘毛眯眯眼一看就是不好惹，另一个棕色卷毛墨镜混蛋倒是个好说话的，但老头子我两眼一看，就知道他和旁边那小妞有一腿。”
什么跟什么？难道神威也来这了？另一个莫非是……
眼瞧着周身轻松的气氛莫名严肃了起来，似乎意识到了自己莫名扎到小明心窝窝了，老人连忙转开话题，目视远方。
“那什么，你也别太在意，一条腿的□□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不好找吗？或许也可以将眼光放长远一些如何？这个世界也不仅仅夜兔和人类两个种族嘛！虽说你身为人类，肯定是优先考虑同类和与人类相似的夜兔种族，但是你既然都接受了夜兔，怎么不考虑其他天人呢？”
这一番诚挚又热心肠的过来人建议，有没有说服到小明他是不知道，反正他自己是挺感动的。遥想当初，谁还不是个没人追的帅小伙呢！
轰～隆～
天边的一声巨响将老头飞至十万八千里的念头召回，震动的余波也一点点晃动着本就不甚牢固的四堵破壁。
老人一脸莫名地望着远处的一方，只瞅得见乌压压的一片朝这边飘来，内心莫名震颤，似乎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看来，之前那人果然是——”老人满脸惆怅的自上而下摸着小黑，自言自语地念叨着，沉寂下来的沟壑似乎在这一刻变得更加深沉。
喃喃自语地说着些令人摸不着头电脑的高深词汇，似乎在这一刻，小明才认识到眼前这脏兮兮的老头似乎还有着鲜为人知的另一面，对他刚才所讲述的事实有了一点实感。
原来，全部都是事实啊！
哈！照这样看来，他还是天选之子。这个世界上，不，或许说是整个宇宙，恐怕也找不出第二个不排斥并且还能完美融合的‘克隆’了吧！
小明自嘲地笑道，内心却是异常的平静，似乎完全接受了这以莫名其妙的设定。
想想也是，死而复生这种事，除了jump的热血主人中之外，也许就只有那个人和他能做到了吧。
这样一想，果然这篇文的主人公是他没错。
“喂——”
呆滞的视线陡然接触到一旁严肃万分的老人身上，认识至今，似乎从未见过他这番肃穆万分的样子。
“你拿的可不是拯救世界这种主剧本，就算是鸣人他爹，不照样是赔了夫人折了儿子。更别说你还是一个掺水的二货，连个尸鬼封印神劳子都使不出来。”
滞住的气氛莫名一僵，老人更加卖力地劝阻道，“npc有npc的剧本，主角有主角的副本。你见过哪个npc拳打boss脚踢反派成功的？主人翁意识过剩了吧，赶紧收收心，快带老头飞！”
说完便将狗往小明身上一塞，头也不回地在一堆堆石砾下翻找着，颇有种末世出逃的意味。
小明敛了敛心神，躁动的内心莫名的被平复了些许，右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梳理着小黑杂乱的毛发，理了理思绪。
“我知道你想说的是什么，其实之前就有所怀疑了，但却时是没想到原来自己是个科技整出来的东西。哈哈～”
“不，严格意义上来说，你不是个东西。”老人一本正经道，手底下的活也没有停止。
膝盖莫名又中了一枪……
“你只是被某些没良心的父母卖掉，恰好被缺实验素材的天道众买走，恰好被打了异体细胞，又恰好产生变异存活下来的倒霉幼婴而已。” 老人补充道。
“……”
下次请一次性解释完，鬼知道听见自己活了二十来年被说不是个东西的心情是如何。。。
震感一波比一波强，除了远在天边的巨响外，似乎没了任何鸟兽虫鱼飞疾游走的声音。
除了平静，还是平静。
“抱歉，老头！难为你又浪费了那东西，又救了我一次。”
小明最终还是打破了这一刻的平静，坚毅的眼神直直的望向远处，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老头手上的动作一顿，怒不可遏地转过身来，指着小明的手指举起又放下，俨然一副被气的不轻的模样。
“合着刚才一番话都是说给小黑听的是吧！过来，小黑！你个小白眼狼！说你黑你还真忘了身上裹着的这层白了！”
“嗷呜～”
幽怨的语气似乎不明白这突如其来的发难，但还是顺从地朝看起来很生气的老人一方走去。
“谢早了，等你下去了再给老头道谢也不迟，明年的今天，哦不，说不定是后年，大后年……按照你这被人追杀的速度，老头子我说不定还能再活个三五年的才能找你相聚。”
老人没好气地开口道，看他那一脸灿烂的样子就来气，心中郁结更甚，索性背过身去，眼不见为净。
“真不知这烙阳有啥好的，一个两个扎堆似的往这跑，夜兔一族回来这叫回家，地球人扎堆似的往这跑是嫌活太久了吗？非得上赶着投胎。咋地？这里有活白骨生死人的东……
东西不成？”
耳边抱怨的声音愈发低下，小明对此甚是疑惑。不解地望向陷入沉思的老人，思绪冷不丁地顺着他的话术往下捋。
“什么东西？”
“嗯？”骤然被打断的思绪顷刻间流泻，眼前只剩下满眼好奇的某只白眼狼。
对于老人漠视的态度，小明表示并不在意，一改之前温吞的回答，反倒是锲而不舍地追问方才未说完的句子。
“所以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人死而复生？是你给我用的那种东西么？是个人都能用么？啊？老爷子？那要是给你用岂不是能拥有永恒了？”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砸向面前的老人，原本阴沉的脸色似乎又变得分外鲜明，黑里透着红，红里又透着些许的白。
“老头我刚前面说了这么一大堆，你倒是就给我记住了这么个玩意儿！！！你是属老鼠的么？非得刨根问底？”
紧贴着耳边的回答不仅能让人听的一清二楚，也能使人在一瞬间摒弃杂念。好奇的神色刹那间滞住，任由漫天的白沫均匀地喷洒在额间以及脸颊。
一分钟过去，两分钟过去……降至冰点的氛围还是没能有一丝解冻。
小明默默拿手扣了扣发痒的脸颊，脚步一点一点往后退，颇有种就此告别的打算。但下意识地还是让他在最后一刻顿住脚步。
“说不定那里真有什么宝贝？我去瞅一眼给你带点回来，就当是这两次的救命钱了！走了，老头！”
闻言按捺住想要转身的欲望，老人还是佝偻着背没有特地转头，世上都说了哪有那么神的东西。
直到声音渐渐远离，背影逐渐模糊，才敢逆着风朝他低吟，“这次，可别再轻易死了！你可是这本书的主角啊～”
风似乎是听到了老人诚挚的祝愿，模糊在漫天黄沙下的背影似乎在一点一点地显现，又亦许是上天怜悯这最后的道别太过于匆忙。
老人模糊的视力下降，一道熟悉的人影正飞速靠近，逐渐由一个小点转变为一张可惜又可恨的笑脸。
内心异常激动的老人稳了稳心神，看似面不改色，但上扬的嘴角却是露出了私心。
“哼～你不是送死去了么？又回来干嘛？你要是改变主意我或许——”
“能不能借我件干净的衣裳，这着实是有点味儿！”小明立马打断老人的话语，浑然没察觉到眼前骤变的气氛，扯了扯身上披着的破烂，继续道，
“不仅味儿，这穿出去也怪难为情的，知道的以为是巡街乞讨，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有暴露的癖好。”
“……拿上衣服，给我麻溜的送死去——”
随手截下扔向空中的衣物，小明冲着那背影再次招手示意，甭管有没有看见。
“刚才的话，我听到了。放心吧！有一有二不会再有三了，我还得回来给你送终呢！”
低声咒骂了几句后，老人还是放下手中的东西，安慰似地拍了拍望着既定方向的狗头，“放屁！老头我还没这么快死呢，是吧！小黑～”
嗷～
一方，朝着既定方向疾驰而去的小明着急外，另一方，小明身后落后数百里的十几艘飞船整齐有序地朝同一方向飞速掠去，愣是把没有速度可比的飞船开出了战斗舰的迹象。
飞船内，
“快点，你倒是给我再快一点啊！岂可修！你到底会不会开啊，这速度走得跟乌龟慢跑一样，你果然是不想要下面的兄弟了！去死吧，你个魂淡！”
只见驾驶舱内不仅有掌着方向盘胆战心惊的男人，还有满脸凶相左手执抢叉腰的紫衣辣妹双马尾，至于男人为何会摆出一副快要哭出声的样子。
若是稍微低下头，或许就能彻底明白，毕竟被枪指着小弟弟的滋味或许比被枪口指着头更让人害怕。
“呀嘞呀嘞！冷静点，双子小妹妹。你这样拿枪对着他的小兄弟，他就是想快也快不起来啊～”
懒散又轻浮的声音从身后传出，驾驶员赶忙像旁边这个不修边幅的邋遢男子发出求救信号，眼里的诚挚比任何时候来的都要更加真诚。
“是又子啊！你个邋遢大叔，最好别逼我动手，魂淡～”
面色不虞的举起另一只当空的枪口，眼神里透露的杀气似乎暗示着，只要在上前一步，子弹便会朝着那腹下三寸之地毫不留琴地击出。
阿伏兔无奈的举起双手投降，非常识时务地闭上嘴巴后退至门口拉开距离。
“我说，阿伏兔你也太没用了！我们到底还要屈服在她的淫威下多久？要我说，咱们索性杀了这群人，驾着飞船去找团长，反正按照团长的性子，之后也会一个不留。”
右手持巨伞的络腮胡男子毫不掩饰自己的用意，左手腕搭在阿伏兔的脖子凑在耳边认真建议道，“怎样？你也觉得这个主意非常不错吧！”
沉浸在兴头上的一人完全没注意这聚焦在身上这愈发刺人的目光，也没注意身边之人愈发沉默的态度，完全没察觉落在身上瞅大傻子的眼神。
最终，还是秉承着团结友爱保护稀有资源的份上，阿伏兔勉强开口阻止，“回去少吃点白米饭吧！看给孩子吃傻了都。”
内心忍不住长叹，一想到之后还要面对更大的麻烦，脑袋就一抽一抽的疼。
所以，现在，你们还是给他老实点吧！
阿伏兔带有威胁地迅速扫过这群胸肌异常发达，头脑尤其简单想要闹事的公兔们，无声地震慑住后方蠢蠢欲动的人类。
见双方似乎又重归虚假的和平后，双手抱胸稳稳地占据在夜兔领头的位置，于飞船内部另一派泾渭分明。
相较于此时阿伏兔平和的心态，地面上靠两条腿倒腾的小明倒是异常焦躁。短短几百里的路程，靠燃料驱动的飞船很快就追上了地面上靠原始人力驱动的小明。
就在他思考如何致胜的这会功夫，隆隆的噪音由远至近从后方传来，原本微稀的光束也被挡了个彻底。
原本还想着怎样节省体力，方法这不就来了嘛。飞船上春雨的标志尤其的醒目。
如果按照神威那家伙的性子来看的话，特地回去找部队汇合是不可能的。怎么想都是那群绝对是嫌麻烦被丢下的，这样想着小明也不管会不会被察觉到，冲着离他最近的那艘飞船开始大喊并招手示意。
“喂！春雨的米娜桑？这里！这—里—”
按正常道理来说，隔热抗冻并杜绝一切噪音干扰的舱舰内是不可能察觉到地面上疯狂呐喊的小明。
但是好巧不巧，战战兢兢被人拿枪口堵着小弟弟的大兄弟，还是没能遭受住精神和□□上的双重伤害，在听到轻轻的‘咔嗒’一声上膛音响后，原本稳稳置于操作面板上的双手开始变得手忙脚乱。
滴！指令修改已完成，马上进行紧急降落！再重复一遍，马上进行紧急降落！滴～
冰冷无情的机械女声在此刻仿佛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顶着巨大压力被威胁的驾驶员根本不敢转头细看旁边变成罗刹般的黑脸。
豆大的汗珠一滴滴从额间冒出，整个人的脸色就仿佛是从河边上岸的水鬼，白得毫无人色。
啊～～～谁？来救救他？
“你-这-家-伙！”
一阵剧烈的晃动后，原本急速飞行中的飞船还是稳稳地降落在了地面，非常乌龙又极具戏剧性地恰好停靠在距离小明一米远处的正前方。
不多不少，正好一米，多一米浪费，少一米危险。
正当小明松了一口气，润了润冒烟的嗓子，礼貌性的敲了敲封闭的舱门。
原本脑海中预想到的一切场景并没有如计划中的那般顺利，哪怕他已想出了上百种应对方案……
只是没能预料到他竟连门都未进去，手下的舱门就开始剧烈抖动，在小明难以置信的眼神下，稳稳地开始加速上升。
只来得及将自己如面条般挂在舱外的小明无声落泪，顶着迎面的冷风……
虽然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会一回事，但很明显，这位兄弟的驾驶技术并不到位，五脏六腑都要被颠出来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压根没有多久，在小明脸部状态即将被吹僵得前一秒，底下传来的各种打斗叫骂声似乎离他愈来愈近，高空中也可以依稀看见人影。
白的，红的，粉的，棕的～各种颜色，应有尽有，密集的扎在一堆，简直就是群英荟萃。
与之相对应的另一边，倒是委实冷清。不仅与其相隔甚远，就连站位也是各自占据一方，看起来甚不相熟，打起架来也是相当不含糊。
甫一抬眼，几人的站位便有了明显变化，被凝结的气氛也似传至场上的每一个人心头上。
“躲开！！！”
等耳朵捕捉到这一声微乎其微的呐喊，漫天掀起的黄土已经将整个场面覆盖，尖叫呐喊此起彼伏，一片混乱。
充斥着耳边尖锐的呼喊，银时似乎还未缓过神来，血色眸子里尽是对刚才那一幕的惊险表示即后怕又惊喜。
啪～啪啪～（鼓掌声）
男人毫不在意贯穿心脏的致命刀伤，略带惊喜得转向眼前的赐予他这一击的二人，没想到争锋相对的二人居然能打出这么完美的配合，那故意露出的破绽竟是将他也骗了过去。
“不愧是松阳的弟子们，带着这么严重的伤，居然还能打出这样的配合，的确该表扬你们！”
呵～
高衫晃了晃身形，沉闷的笑声自胸腔处响起，仅存的右眼里只看得见无尽的嘲讽。
“那是什么？不过是斩断的孽缘又重现了罢了——为了把你完全拉入地狱之前，这条命还暂时不能让死神带走。”
众人警惕的盯着满脸淡定的男人，即便鲜红的浆液迫不及待地从嘴角流出，也丝毫不见他表情有任何细微的变化，仿佛这不过是手臂上轻微的划痕罢了。
“啊，对了！还有件事必须要告诉你们才行，在你们到达前几天，率先遇到了你们的熟人。当然了，他也像你们一样，该说不说，松阳的确把他教的很好，完美的像个人类。”
话音甫一落地，男人便无力地闭上了双眼，起伏的胸膛也暂停了鼓动。唯有那上扬的唇角似乎是对满脸急切询问的众人的问答。
“冷，冷静点！金时你们，其实，嗷～”被不知名的肘击一击击倒在地的红色风衣男子捂着肚子 ，满脸痛苦地想拉住双目赤红的三人组。
无从下手，插不上嘴。
不仅是现场一片混乱，就连众人的思绪也如一团乱麻。又有谁会去注意地上的一个“死人”呢？
风卷起的黄沙似是要将一切隐藏，奏响的乐曲似是为了将真相掩盖。
无人在意的角落里，苍白的指尖微微颤动，本就停止跳动的心跳也恍若奇迹般开始缓慢跳动，一切都始于他人思想之外。
果断地，不带一丝犹豫，一闪而过的嘲弄在刀面的折射下看得清清楚楚。男人没有刻意隐匿，也没有特意出声，所有的情绪都掩盖在平静的面容之下。
直到这个假面……被一熟知的嗓音打破。
“你们？同学聚会怎么不叫我？”
作者有话说第45章 烙阳（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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