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解忆长安》雪千域

2、第 2 章

　　关于盛唐最宏大富丽的想象，一定不包括红花集这个荒凉如戈壁的地方。尽管红花集距离最繁华的都城长安，不过一百六十里路程。
　　贺兰敏之偏偏是在这里遇见卓东来的。
　　第一眼看过去的时候，只记得紫色。紫气东来的紫色。面罩下的那双眼睛，却比那一袭神秘高贵的紫色更加显得神秘莫测。
　　长安多英雄。贺兰敏之久居长安，自然也听说过大镖局，听说过司马超群。
　　那个“长安有司马超群”的司马超群。
　　他却不曾听说过这个人，这个他一眼望去，便知必不是久居人下的人。身为皇族，即使只是耳濡目染，他也有这样的识人眼力。
　　“在下卓东来。”卓东来的礼数周到，无可挑剔。贺兰敏之居高临下地坐在那里，感觉到的却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压迫感，以及一丝不屑。
　　“你是武者。”贺兰敏之微笑。对于这样的不屑，他早就习惯的很。
　　“在下只是大镖局一名前任管事，并非武者。”卓东来敛眉垂目，没有丝毫表情。
　　“你是。”贺兰敏之坚持道。
　　卓东来有些诧异。一般的王孙公子是不会有心情到红花集这种地方来的，更不会有心情与江湖中人搭话。但贺兰敏之接下来的举动更让他诧异。贺兰敏之不甚在意的饮干了一杯劣酒，身形忽动，动如行云流水，拔出随从腰间的一柄长剑，剑光如匹练，几下回旋，颤颤地指在了他的咽喉。
　　卓东来没有动。连一个小指头都没有动。他赞道：“好剑法。”
　　“我不会武。我只会舞剑。”贺兰敏之回剑，看也不看，“刷”的一声归入随从腰间的鞘里，重新坐下，又是一贯的闲散无谓。
　　“师从何人？”
　　“公孙大娘。”
　　“那个‘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的公孙大娘？”
　　“是。”
　　卓东来笑了。“公子好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