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九尾狐当长工》白玉辣豆

51、井底捞出尸体

　　紫珠子飞到了那口井上，珠子由暗淡的紫光，逐渐变得浓烈发亮，呈现出深紫色。

　　紫一探头往井底看去，发出疑惑的语气，“君宜姑娘在下面？”

　　这口井是储水井，平日里一盏灯用水都是从这口井中取，里面全是储存的水，深不见底，看不见里面有没有人。

　　就算有人，时间都过这么久了，一定淹死了。

　　紫珠子悬浮停在井口上不离开，表明要找的君宜就在这口井里。

　　多禄凑过头，看向井底，“紫虾蟆，你下去看一看。”

　　“我？下去看？”

　　这要下去，合着该是多禄下去，怎么轮到自己了？紫一这样想着时，突然就被多禄一掌从背后推上。

　　来不及反应，紫一就被推入了井水中。

　　虾蟆善泳，一接触水就沉入了水底。

　　站在旁边的红婴悄悄后退了一个半步，担心紫一没上来，多禄这头狠心的狐狸精，会将自己推下去找君宜。

　　好在很快，沉入井底的紫一就从水里冒出了头。

　　紫一说话前，吐出嘴里的水，抹开眼睑上的水，说道：“确实在下面，人没救了。”

　　在下面……

　　金灿灿一听，蹬腿想跳下去，多禄就先他一步跃入了井中，金灿灿想要紧随其后跳下去，被红婴拦住了。

　　“狼老弟，这井底就这么大一点，君宜下去了，虾蟆下去了，狐狸下去了，你若是再下去，大盘下饺子似的，转个身都挤，若是挡了狐狸的道，他非得把你的皮扒了，你啊，就安心等着。”

　　听到紫一说君宜在井下，人没气了，金灿灿心都乱了，根本安不下心。

　　可红婴说的也有道理，井底窄，他跳下去帮不了什么忙，还不如留在上面干着急。

　　金灿灿对着井下嚎叫出声，流露出悲伤的情绪。

　　少顷，井水表面浮出了多禄的头，他手里拖着脸泡发白的君宜。

　　与紫一合力把君宜捞上井后，不识水性的多禄坐在地上，狼狈望着躺在地上的君宜。

　　金灿灿围在君宜身边，绕着她转了一圈，确定她不是法师变出来的傀儡，而是真的君宜，金灿灿眼泪鼻涕一下子全掉出来了。

　　连哭起来，都是一抽一抽的结巴声。

　　“呜、呜、呜……”

　　“哭什么，不就是人死了，多大点子的事。”多禄站起来，变成原身狐狸，使劲抖了抖身上湿掉的毛发。

　　金灿灿与多禄一比，狼身比变成狐狸后的多禄体型大得多，可金灿灿冒着鼻涕泡的模样，远没有多禄稳重。

　　“好、好、好难……”

　　“难什么？”多禄鄙夷看向金灿灿，对他没头没脑的话感到莫名其妙。

　　金灿灿哭哭啼啼，把没说完的话继续说下去，“……难、难过。”

　　多禄对金灿灿翻了个白眼，“没出息的家伙。”

　　被多禄一骂，再想到君宜死了，金灿灿哭得更伤心了。

　　多禄抖动着八条狐狸尾巴，说道：“哭哭哭，你再哭一声试一试，我把你脑袋拧下来卖给隔壁巷子里的小孩当球踢。”

　　“胡公子。”红婴站出来当起了和事佬，“他还是个孩子，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和他计较。”

　　金灿灿还是没有止住哭声，只是不敢大声哭了，而是变成啜泣。

　　没错，这家伙确实是小孩。多禄看着比自己狐身体型还要大的金灿灿，想起他确实是小孩。

　　算了，大人不和小孩计较。

　　多禄翘着八条尾巴，转身来到了君宜的尸体旁，鼻子凑近她发白泡肿的脸前嗅了嗅，确认她是死的透透了。

　　脖子上有一指长的红痕，是被掐死后，抛入了井中。

　　青耳从上空飞下，在选择是降落在多禄的头上，还是降落在多禄的背上之间犹豫了下，最终选择降落在红婴的肩上。

　　君宜死了，这狐狸精随时可能会发疯，随机弄死一个妖陪葬君宜不是难事，还是离他远一些为上策。

　　没人说话，一片死寂，只剩金灿灿哀哀的啜泣声。

　　紫一收回了珠子，人给狐狸精找到了，他的相助算是完成了，可这时提离开，紫一碍于这场面开不了口。

　　帮人帮到底，既然帮着把人找着了，那就帮着把人葬了。

　　“璃画城西郊有一块园地，前有水，后有山，是一块风水宝地，就把君宜姑娘葬在那里吧。”

　　“不用埋。”多禄跳上了君宜的胸前，“我能让她起死回生。”

　　多禄屁股上拖了八条尾巴，几双眼睛全都看见他自断了一尾，然后衔着那条血淋淋的狐狸尾巴，塞住了君宜的嘴。

　　“我去地府走一趟，把她的魂魄带回来，你们几个守着她尸体，不要让老鼠、蛇等之物啃咬她的尸体。”

　　多禄说完，直挺挺倒在君宜的心口上，睁着一双眼，像是死掉了。

　　金灿灿止住了哭声。

　　这是怎么一回事？君宜死了，难道多禄也跟着……死了？

　　*

　　天空是昏暗的，发着白，又掺了点黑，形容不出具体是什么颜色，是什么状态。

　　君宜抬头看着天，只觉得压抑，她被两名阴差左右押着，走在一片虚无的道路上。

　　她的前后都有许多人走着。

　　走在这片人堆里，君宜还是没能想明白，自己怎么就死了。

　　君宜对走在左边的阴差说道：“大哥，我是被人杀死的，我冤枉啊。”

　　“你向我伸冤没有用，这批人里，除了寿终正寝，自然老去的，其余人都说冤枉，我干这行当快两百年了，听到说冤死的话，不下万遍了，听得耳朵都出茧子了，你有什么话，等见了阎王，自有你说话的地儿。”

　　“那阎王知道我是被人杀死的，冤死的，那可不可以让我复活，回到人间？我还没活够，我才二十五岁，出宫享受自由日子没多久……”

　　阴差叫君宜闭嘴，威胁她敢多说一句话，就把她的那张嘴割下来，并亮出手里那把铮亮的弯月刀。

　　那把刀有两面刀刃，一面刀刃锋利光滑，一面刀刃是锯齿状。

　　“我这把刀，割过嘴，割过耳朵，割过鼻子……割下来后，拿去喂饿鬼。”

　　阴差手持那把弯月刀，在君宜面前晃了晃，这把君宜吓唬到闭紧了嘴，委屈又伤心地红了眼眶。

　　走了约半个时辰，他们抵达了此行的目的地——天罗殿。

　　新鬼们先进天罗殿登记生辰年月等信息，再去地网殿等待，然后分配去见阎王。

　　地府有很多个阎王，实为冥官。

　　普普通通的鬼魂如何能配见到阎王，生前普通渺小，死后自然也见不到大人物。

　　排队等待登记时，君宜看到前方队伍有个身影很熟悉，越看越像皇后主子。

　　为了确认那是不是皇后娘娘，她不知不觉移到了队伍外，垫脚想看清楚一些。

　　“你这人真是不守规矩，这么爱看热闹，我干脆把你眼睛挖了。”阴差推了一把君宜，将君宜推回了队伍中，举起弯月刀，就要对君宜下手。

　　君宜本能抬起手，去护自己的双眼。

　　就在刀快要落在君宜头上时，被一道声音叫住了。

　　“麻子哥，老娄呢？今天不是老娄和你搭档吗？”

　　阴差被打了个岔，放下刀说道：“老娄有事，小张替他值班。”

　　“辛苦了，你去休息吧，这里我帮你看着，还有小张，你跟着你麻子哥去歇一歇。”对方拉着那两名看押君宜的阴差，从怀中摸出一瓶酒。

　　“正宗的‘香叶潭’，酿了五十余年，绝对香，绝对醇。”

　　见了那人摸出来的酒，两名阴差对视一眼，收下了‘香叶潭’。

　　正要吩咐那人，他就拍着胸口道：“流程我都懂，哥俩去休息，接下来就交给我。”

　　那两名阴差同意把君宜交给他，不仅同意，那名被称为麻子哥的阴差经过君宜时，说道：“好生伺候我们西哥，不然我把你眼睛嘴巴都挖了。”

　　等那两名阴差离开，君宜才敢把手放了下来，看见站在自己面前的，也是个阴差。

　　一看就是个下流胚子，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从色】鬼摇身一变，成了阴差，混了个官当。

　　眼看要排到君宜登记了，那色】鬼阴差拉过君宜的手，作势要把她带去其他地方。

　　君宜抗拒他的触碰，大声呵斥道：“别碰我！”

　　这动静引起了前方登记阴差的注意，再一看原来是元西想带走那名女鬼，那些阴差没有阻拦怀疑元西，还调笑道：“元西，你瞧上她了？”

　　“对，你们行个方便，我很快就带她回来。”

　　那位名叫元西的阴差强拉君宜，要带她走，君宜知道被带走会有什么样的下场，挣扎着不愿跟他走。

　　在看见排在前方的熟悉身影转过了身，君宜看见果然是皇后，她大喊道：“皇后娘娘救救我——”

　　皇后什么话都没说，甚至都不再多看一眼，把脸转了过去，就当不认识君宜。

　　众目睽睽下，一群鬼魂和阴差们就目送君宜被元西拖走了。

　　地府阴差们都知元西的浪荡行径，但凡他看上的漂亮女鬼，他都会拉着对方，去到偏僻地行颠鸾倒凤之事。

　　没有阴差会去管这档子事，一则那些鬼魂都是无名小卒，元西背后有靠山，阴差不会为难元西，二则元西总给那些阴差好处，地府冷清无趣，温一壶热酒就足以收买常年手脚冰冷的阴差。

　　君宜呼叫着，谩骂着，在被元西拖离了那些阴差的视线后，元西嫌她聒噪吵闹，揪过她的耳朵道：“死丫头，不许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