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华叹》知栀为知栀

21、遗恨终天

　　“回殿下，二皇子妃是急火攻心导致的气血回攻，需悉心照料、好好调养，半个月到一个月后方能好转。”回想着医官的话，容屺感觉自己可能真的做错了，走到这一步，如果姝儿醒过来，自己又能解释的清楚吗？对她来说这可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啊！
　　三日后姝儿苏醒过来，“别过来，你们都别过来！”姝儿嘶吼着，打翻了丫鬟端来的汤药，拿着他送给她的玉钗抵着自己的脖子。容屺匆匆从外面赶回来，轻声道歉安抚着：“对不起，姝儿，对不起。”
　　她质问容屺为什么要杀自己的父亲，纵然她父亲有罪，可他们已是夫妻，今后要如何面对。“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了，你别这样，我一开始也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他不敢再看她的眼睛，她的眼神深深地刺痛他着的心脏。
　　“你别过来，你出去～你出去～”姝儿声嘶力竭的哭喊着。
　　容屺为了不刺激到她，只能慢慢往后退着，不停安抚着，安抚着，还在思考怎么夺过那个危险的簪子。
　　“为什么，为什么你杀了他，你杀了我的父亲，啊～”姝儿回想起父亲的样子，她是那么的疼爱他，她早已不怪父亲将她嫁来二皇子府，她早已爱上眼前这个让人捉摸不透的二皇子，她哭着哭着反倒笑起来。
　　容屺这一刻真的感到了害怕，他怕他会失去。
　　“如果我没有嫁给你就好了，如果我没有爱上你就好了，为什么是你？为什么？”姝儿看着绝望的容屺，呜咽抽泣地轻声说着那些如果。
　　在他惊恐的眼神里，那根簪子深深刺进了她的心脏，容屺大吼着，“太医！太医，快传太医！”他一个踉跄扑到床前，搂起痛苦发颤的姝儿：“没事的，太医马上来，会没事会好的。”他的眼泪再也不争气的流出来，滴滴答答的掉下来，容屺失控大吼：“太医怎么还不来，太医！”
　　在那些曾经最普通的日子，她像刻刀在灵玉上雕刻一样，把自己的爱刻在了他的骨上。
　　她看着他，眼神还如当初初见时那样温柔，缓缓开口：“其实，我一直知道你爱的不是我！但是在我放下过去爱上你后，我告诉自己，我会让你爱上我的。”她微笑着说出这些话，因为她看到了他的眼泪，和他担忧恐惧的眼神，她已经知道，他是爱她的了。
　　“太医来了，太医来了！”医官把脉诊断后，无奈的摇了摇头，容屺一个眼神过去，太医吓得跪在地上：“回二殿下，簪子插入心脏太深，二皇子妃伤势过重，伤及脏腑，又失血过多，恐怕是无力回天了！”
　　“你给我起来，给我把她救回来，不然我灭你全族！”
　　“再找太医，给我找最好的太医来。”
　　她握了一下他的手，努力地去为他拭去泪痕。他抓着她的手，颤抖着、不停说着没事的会好的，别丢下他。
　　“回殿下，这是太医院医术最好的黄太医了。”
　　最终她还是撇下了他撒手而去。
　　三年后，他们的孩子已经会跑会跳了。这一日，小公子在梧桐树下捏泥人，发现一根绳头露出地面，将里面的东西挖了出来。正是那块凤纹玉佩，“爹爹，爹爹，孩儿在树下找到一块玉佩！”
　　容屺拿到手里一惊，“在梧桐树下找到的？”连忙找到姝儿曾经的陪嫁丫鬟小玉，小玉说：“这块玉佩是小姐未出嫁时就一直带在身上的，小姐曾被人拐卖，十四岁以前都是不在府里生活的。”
　　“小姐从前过的很苦，自她跟着小姐后，小姐拿她当妹妹跟她说了很多小时候的事，自然也包括那个风中远走的少年。”“但是再嫁给殿下之后，和殿下相敬如宾，殿下也对小姐宠爱有加，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很爱殿下。奴婢想小姐埋藏玉璧，也是为了告别过去，过好当下吧！”
　　容屺听着这些话，怔了半晌，在丫鬟走后好久才缓过来神儿，看看院子里玩耍的儿子，看看这枚还带着泥渍的玉佩，再看看他这三年来画的她的画像，留下了悔恨的泪水。
　　为什么，为什么他没能早点知道，这时他才明白为什么当初她盯着玉盒子里的那枚玉璧出神，为什么她临终前会说自己放下过去来爱他。
　　三次机会他都没有把握住他爱的女孩儿。
　　如果当初他回去找了她，问清楚了她的名字；如果他温柔询问她为什么盯着那枚玉璧看，而不是打翻了她亲手为他做的花糕，现在，他再也吃不到了；如果他问她为什么会说她是放下过去，会不会，他们就不会走到阴阳两隔？
　　他这一生始终是他欠了那个女孩儿，余生都在回忆和悔恨中度过。
　　这一世他们又在权谋和误会中蹉跎而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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