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莱克斯·卢瑟绝不当送子观音》努力更新的鸽子汤

4、疗养院中的安娜

　　莱克斯直接将订婚宴睡了过去，自然不知道之后发生的事情，所以在周末一大早就被人从被窝里抱出来穿戴好直到坐上车后整个人都还是懵的。
　　“抱歉亲爱的，本来都处理好准备陪你去的，可是公司突然有急事，恐怕只能你自己去了。”里昂歉意的亲了亲妻子的额头，又顺手紧了紧儿子的衣服。
　　“没关系，”莱蒂西亚抱着莱克斯坐进车里，“你快去忙吧。”
　　“注意安全，我会尽快解决问题回来的。”
　　看着妻子的车子远去，里昂收敛了表情转身上了自己的轿车，“去实验室，我倒要看看那几个蠢货都干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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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都会和哥谭虽然只隔着一条哥谭湾，但是却仿佛被一条屏障鲜明地隔开，明明大都会还是一副艳阳高照的样子，车子开到连接两座城市的桥梁上的时候，天空整个都阴沉了下来，空气中带着水汽，似乎一下子就压抑了起来，没过多久，暴雨倾盆。
　　莱克斯感觉到抱着自己的力量有些大了，原本是想出声提醒莱蒂西亚的，但是看着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莱蒂西亚，莱克斯有些迟疑，最终还是安静地缩在莱蒂西亚的怀里没有出声。
　　妈妈，好像在紧张？空气中，似乎都飘散着紧张的气味。
　　莱蒂西亚确实紧张，自从母亲安娜被宣布患上精神疾病被关进疗养院之后，她已经好几年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了，不过想来母亲也不怎么想见她。
　　之前就说过，凯恩家是个老牌贵族，对于性别要求死板又封建，在接连生下两个omega后，安娜·凯恩和丈夫的关系下降到冰点，当爱德华被抱回凯恩家后，两人更是爆发了激烈的争吵，最终安娜毫无意外的失败了，她无法对抗自己的丈夫，绝望和愤怒充斥着安娜的头脑中，原本还算受关怀的莱蒂西亚也遭到牵连，原本温柔的母亲仿佛一夜消失不见，转而是那个总是用仇恨的目光注视着自己的女人。
　　莱蒂西亚看着母亲一步步陷入疯狂，时不时突如其来的耳光和歇斯底里的尖叫，或是之后泪流满面的道歉和不间断的念叨着‘你如果是个alpha就好了’，莱蒂西亚知道这不是母亲的错，所以那些恨也好怨也罢她都一并接受，她心疼母亲，却无力拯救她。
　　直到那天，母亲被带上了前往阿卡姆疗养院的车子上。
　　莱蒂西亚依旧记得，那天的母亲，居然是那么的平静，梳理好了长发，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就这么心平气和的跟着医护人员上了车，没有回头。
　　莱蒂西亚说不上来当时的自己是否有那么一瞬间是松了口气的。
　　这些年里，莱蒂西亚没敢去看望母亲，一直是书信往来，聊聊自己的学习和生活，从来信里看，母亲似乎过的还不错，言语间又是那个温柔的母亲，这才使得莱蒂西亚升起了希望，或许，可以带莱克斯见一见母亲。
　　不管在怎么说，莱蒂西亚儿时也是被母亲抱在怀中宠爱过的孩子，她仍旧记得母亲温柔的笑容和垂下的两缕发丝，她希望母亲能好起来，她也真的思念着母亲。
　　“莱克西真乖，”莱蒂西亚看着乖巧的儿子，亲吻着他的额头，“等下要去见外婆啦，要乖乖的哦。”
　　莱克斯眨了眨眼睛，没有什么动作反应。
　　哥谭总是被雨雾笼罩着，阿卡姆疗养院也不例外，古老的哥特式建筑伫立在暴雨中，显得诡异又阴森。
　　汽车驶入廊下，女仆凯蒂率先下车撑起了雨伞，莱蒂西亚仔细检查儿子的衣物确保不会漏风着凉后，才快步下车，却在迎上来接待的医疗人员中发现了一个不该在这里的人。
　　“玛莎？！你怎么会在这里？”莱蒂西亚睁大了眼睛，对于妹妹的出现显然很惊讶。
　　“我当然应该在这里，”玛莎有些不满地说到，“我才不会让你一个人去见安娜。”
　　莱蒂西亚张了张嘴，还是没能说出什么，毕竟玛莎的童年时光并没有什么温柔的母亲，她的记忆中有的只有那个歇斯底里的女人，所以玛莎的态度很正常，莱蒂西亚没法指责什么。
　　“算了，”玛莎看着姐姐的表情，有些不满地嘟囔了一下，随后接过满眼好奇的莱克斯，“走吧，别让妈妈等急了，我刚才问过医生也看过诊断记录，医生说妈妈已经很久没有发病了，别担心。”
　　莱蒂西亚笑着点了点头，随后看向一旁一直安静的青年，“你是？”
　　“卢瑟夫人你好，我是雨果·斯特兰奇，”身形消瘦的青年推了推眼镜，露出一个礼节性的微笑，“院长不巧今天去参加会议了，等下我会带你们去看凯恩夫人，平日里凯恩夫人的药剂使用也是我在负责，有什么问题都可以询问我。”
　　“麻烦你了。”莱蒂西亚点了点头，随后深吸一口气，跟着青年走进阿卡姆疗养院。
　　众人走的越深，温度就越低，莱克斯甚至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引得玛莎好一阵抱怨。
　　很快，安娜·凯恩的住房就在眼前了，因为凯恩家出了一大笔钱，所以安娜住的是疗养院中的豪华单间，外面还有24小时的不间断陪护，在物质上绝对是不差的。
　　母亲，就在那道门之后，莱蒂西亚却停住了脚步。
　　“姐姐？怎么了？”
　　“要不，还是我进去就行了，你带莱克西去暖和的地方吧，着凉了可不好。”莱蒂西亚有些紧张地握紧了拳头。
　　“我确实是想这么做，”玛莎皱了皱眉头，“可是姐姐，你在害怕什么？”
　　莱蒂西亚的表情太明显了，那是恐惧和迟疑。
　　“莱克西..是omega，”莱蒂西亚的声音轻的好似听不见，又仿佛就在耳边，“母亲，母亲真的会想要见我的孩子吗？我们根本没有告诉她...”
　　“姐姐！你在说什么！”玛莎脸上是少有的愤怒，“你也在怨恨自己的孩子是个omega吗？！就像当年妈妈一样！”
　　“不！不是！我怎么会呢！”莱蒂西亚神色慌乱，声音忍不住拔高，“他是我的孩子，我当然爱他！无论他的性别。”
　　玛莎抿了抿嘴唇，两人都没有说话，四周一下子安静下来，莱克斯推了推玛莎的脖子，这才让玛莎从自己的思考中回神，叹了口气，“我觉得我还是带着莱克西在外面等着吧，你和妈妈说好了我们再进去。”
　　莱蒂西亚手指颤抖了两下，随后点了点头，转身推门，走进房间。
　　房间里很温暖，但是却算不上明亮，闪烁跳动的光线中，身穿白色病服的女人背朝着门口坐在窗边，豆大的雨点拍打在窗户上，发出清晰的敲击声，四周安静无比，让莱蒂西亚忍不住紧张。
　　“妈...妈妈...”莱蒂西亚迟疑地出声。
　　原本安静看着雨打玻璃的女人像是突然被惊醒，猛地回头，那熟悉又陌生的容貌让莱蒂西亚倒吸了一口凉气。
　　安娜是毫无疑问的美人，金发碧眼，高挑丰满，不然也不能引得当时的凯恩家主头脑发热去娶一个落魄贵族家的女儿。
　　然而多年疗养院的生活改变了她许多，哪怕看得出安娜已经细心的收拾了一番，却依然不能掩盖她的憔悴，原本柔顺的金发变得如同枯草，失去了往日的光泽，原本如天空般明媚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变得灰蒙蒙的，看不真切，身形消瘦，不复往日的活力。
　　“妈妈！”莱蒂西亚快步上前，泪水瞬间充斥着眼眶，然而在即将靠近的时候，却因为安娜的眼神停住了脚步，“妈妈？”
　　安娜没有管莱蒂西亚，只是睁大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女儿，瞳孔紧缩，神色间隐隐有着癫狂，“我的小alpha呢？”
　　安娜站起身，瘦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晃，然而眼睛依旧死死盯着莱蒂西亚，口中不断重复且声音越来越大，“alpha...我的alpha外孙呢？！”说着直接上前，纤细的手一把掐住了莱蒂西亚的肩膀！
　　莱蒂西亚的心跳猛地加速，贴近的距离让她能够看见母亲脸上的每一条细纹和那因为癫狂而不断颤抖的瞳孔，莱蒂西亚不受控制地颤抖，尝试了好几次都没能说出话来，脑子里一下子充斥了童年的各种记忆，哭泣的安娜、疯狂的安娜、瓷器摔碎在地面上发出的巨响，父亲的冷眼旁观，妹妹在摇篮中哭的撕心裂肺......
　　莱蒂西亚猛地抽了口气，这才意识到刚刚的自己甚至短暂的停止了呼吸，看着面前神色逐渐要发狂的母亲，感受着肩膀上越发加重的力量，莱蒂西亚神色慌乱了一瞬，随后立刻挂上了温柔的笑意，“妈妈，别着急，莱克斯就在外面，我马上就抱他进来。”
　　安娜眨了眨眼睛，“所以...所以？”
　　“是的，是的妈妈，”莱蒂西亚搀扶着安娜坐回床上，表情温柔，双眼却无神，“他是个alpha，一个可爱的alpha。”
　　“太好了！”安娜双手握在胸前，脸上是藏不住的喜色，整个人蜷缩在床上，似乎并不在乎周围，只是喃喃自语，“太好了，是个alpha，太好了，妈妈的小西亚，你会幸福的，你生的是个alpha，他就不会抛弃你了，你会幸福的，你会幸福的......快！快把他抱给我看看！”安娜的眼眸中似乎一瞬间爆发出了名为希望的光芒，脸颊因为激动都红润了几分。
　　“好的，我这就去。”莱蒂西亚僵笑着，转身离开房间，却能够感觉到背后的那双眼睛正在死死地盯着自己，像是在盯着什么珍宝似的。
　　莱蒂西亚关上病房门的那一刹那，仿佛整个人都失去了支撑，腿一软整个人扑倒在地上，玛莎急忙跑到姐姐身边，却被像是从惊恐中回神的莱蒂西亚一把夺过怀中的孩子，“莱克斯！”
　　莱蒂西亚将脸贴在婴儿柔软的脸颊上，泪水止不住的流下，“我的孩子！我的小莱克斯！妈妈永远都爱你！妈妈爱你，永远，永远爱你！你要相信我，我的孩子！”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在远去，玛莎焦急的呼喊声，病房内突然响起的东西被掀翻的声音，医护们焦急的脚步声，一切的一切仿佛都不重要，莱蒂西亚专注的看着莱克斯的眼睛，那双灰色的，像极了他父亲的眼睛，口中依旧喃喃，“我会永远爱你的，我的莱克斯，我的宝贝，你要相信妈妈......”
　　莱克斯看着陷入自己情绪无法自拔的母亲，困惑不已，想要安慰却受困于身体而无能为力，然而莱克斯深深记住了今天，在日后的回想中隐约意识到，母亲，大概就是从这天起，再也没有那么亲切的呼唤他莱克西了。
　　此后，母亲对他的称呼，永远都只是莱克斯。
　　莱克斯·卢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