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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带你去看海 ...

  •   阿青在10岁的时候才被别人卖到大山里。

      阿青父母死的早,母亲在她刚出生的时候就难产死了,阿青两岁时,她爸整天酗酒,也不管她,最后算是喝酒喝死的。

      好在那时还有姨妈照顾着阿青,把她带到了三岁,可当时经济太紧张,姨妈家还有个大儿子到了结婚的年龄了,凑不出彩礼。阿青乖得很,她有一天偷偷跑到姨妈的房间跟姨妈说:“姨姨,要不你把我卖了吧,听说这样会有很多钱的。”

      姨妈抱着阿青,声音颤抖:“小小孩子,从哪学来的这话,不许瞎说。”姨妈心疼阿青,也心疼她那个姐姐。

      “姨姨,我见过哥哥的女朋友,长的可漂亮了,哥哥看起来很喜欢那个姐姐,那个姐姐也是。你要是再拖的话,漂亮姐姐就要跑啦。””阿青皱着眉头,一脸严肃的样子。

      “先睡觉吧好吗?”姨妈把阿青送到房间,不一会就睡着了。

      姨妈考虑了好久阿青说的话,可她舍不得,这是她姐姐的女儿,如果卖掉姐姐会骂她。
      隔了几天她给阿青找了个好人家,那家人说家里一直想要个闺女,但一直没等到,就找到了姨妈。
      姨妈觉得这家人靠谱,就把阿青卖给了他们,总共30万。

      送走那天,阿青没哭也没闹,她知道姨姨爱她,是她自己提出这个要求的。姨妈舍不得,觉得对不起她姐姐。

      阿青坐上那辆面包车,一个女人搂着阿青,男人在前面开车,那个女人看阿青长的漂亮,还懂事,惹人喜欢。

      “叫声爸爸好不好啊”在前面开车的男人看着后视镜看着妻子满脸的笑容。

      “爸爸……妈……”阿青缓缓张口,她要做懂事的小孩,这样新爸爸妈妈才会喜欢她。
      夫妻俩各自“哎”了一声,笑弯了眼角。

      后来的几年夫妻俩一直很疼爱阿青,给她买小裙子,吃好吃的,还有她自己的小房间,阿青觉得自己很幸福。

      直到她10岁的时候,夫妻俩终于有了自己的亲生闺女,阿青知道自己又要走了……可是这次她不想走了。

      阿青想要一直幸福下去。

      命运总是捉弄人的,夫妻俩觉得自己没办法养两个闺女,于是把阿青卖到了山里。

      阿青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面对什么,她依旧觉得自己会幸福的。

      她被关在一间小房子里,黑漆漆的,阿青很害怕,她想要哭,可是她不能哭,大人不喜欢爱哭的小孩子。

      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阿青看着慢慢向他逼近的男人,心想:这是新爸爸吗?

      男人在离阿青一尺进的时候,蹲了下来,带着和蔼的笑:“你叫什么呀”男人的手抚上了她的头

      阿青想了想:“我叫阿青,我姨姨总是这么叫我”

      四年,阿青依然记得那个对她百般呵护的姨姨。

      “阿青啊”男人拉长了语调,摸上了她的肩膀,腿,腰。

      那对夫妻教过她,遇到不好的事情要反抗,阿青现在觉得很不舒服,她往后退了退。

      没想到惹怒了那个男人,他起身一把拽住阿青的头发,拉到墙角:“妈的,你到这来了你就是我的人,老子想他妈怎么碰你就怎么碰,还想反坑?”

      阿青的头磕到了墙角,磕的生疼,把她的眼泪逼了出来,阿青不敢说话,把嘴抿的死死的,只有眼泪哗哗往下流。

      男人见阿青哭,一把把她摔在地上,阿青想起来跑,又被男人拽住,阿青看着那男人的脸变得丑陋,恶心。

      “老子今天非把你在这办|了,操”说完男人就开始扒阿青的衣服,撕扯开,抚摸着她每一片肌肤。

      阿青不停摇头,被摔得已经快要动不了,但她至始至终一点声音没出过。

      “妈的,老子今天非把你干|出声”

      一个大砖块砸在了那男人的头上,男人骂了一声,回头看,阿青也透过缝隙,看到的是一个感觉比她大很多的男生。

      男人提起裤子,:“妈的又是你这小|逼|崽|子,每次坏老子好事,看我不打死你。”

      男生扭头就跑,那男人也追了出去。

      阿青松了口气,那个男生救了她一命。

      天渐渐黑了,屋子里没有一点光,阿青很饿,她想要起身,却忘了自己一身的伤,又瘫坐在地上。

      不一会 ,一群男人进来了,还端着一碗饭,其中一个很胖的男人开口:“阿青,想吃吗?”

      阿青眼睛里充满渴望,乖乖的点点头。

      一群男人笑了笑,:“那你先答应我们做先事情好吗?”

      阿青又警惕起来,没回答。

      端着饭的那个男人一下子把饭摔在地上,:“直接上”

      阿青被几个男人脱了衣服,想要挣脱却挣脱不掉,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群男人糟蹋他,她疼到快要没知觉,男人们乐此不疲,恍惚间,阿青看到了摔在地上的饭,那就是她现在这样吧。

      永远不会有一个完整的她了。

      阿青在失去意志前终于开口,她说:“救救我。”
      当她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了,阿青身上盖着一个衣服,很破,但是很干净。

      阿青起身,伴随着下身的疼痛,她把那个衣服穿
      到了身上。

      还好衣服够大,把大部分都遮住了。阿青很饿,她忍着疼痛,走出了小屋。

      屋外很美,有两颗大树笼罩着这个房子,阳光穿过树叶,一片片光斑洒在阿青身上,她享受这一刻的
      美好,因为她曾幸福过。

      阿青谁都不恨,因为她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她就不该出生的。

      她想要逃跑,那她要逃到哪去呢?阿青想:我不能去找姨姨,姨姨有自己的生活,哥哥和漂亮姐姐应该也有小宝宝了吧。我也不能去找之前的那对叔叔阿姨,他们有自己的孩子了,我不能打扰他们。

      还是呆在这吧,这里有住的地方。

      阿青想看看其他地方,有只手抓住了她,她被吓得不敢动,昨天发生的事再一次在她脑海里上演,阿青想要挣脱,但那个人的力气很大,阿青回头看,有些熟悉,她不知道男孩从哪冒出来的。

      她想起来了,是昨天砸砖块的那个男生。他脸上有大块的淤青,穿着短袖,胳膊上也有大块的伤,他应该天天都被打吧。

      阿青开口,声音却哑的难听:“你……”

      “给你”那男孩伸出一直背在身后的手,是一条裤子,不破,也不旧。

      阿青愣了愣,看看他手里的裤子,又看看自己的下身,接过裤子:“谢谢”

      阿青想:他肯定觉得我现在这个样子很恶心,丢人吧。

      男孩又从兜里掏出个鸡蛋:“给你……吃”

      “我先……进去一下”阿青慢悠悠转身,走进屋子。

      她撩起上衣,又看到不堪的痕迹,一滴泪无声落下,她边哭边穿着裤子,有点大。阿青忍着,不想让外面的人听到她在哭。

      “我听到了”外面的人贴着门仔细的听里面的动静。

      阿青慌了,急忙擦擦眼泪,明明没有出声的,他怎么能听到。阿青推开门,红着眼,那男孩没说什么,只是把鸡蛋给了她。阿青看到男孩伤痕累累的手上的鸡蛋,又绷不住了,眼泪又不自觉的掉下来,她扒着鸡蛋皮,男孩不明白她为什么又哭了。

      阿青夹着泪把鸡蛋吃了下去,:“不够……”

      男孩明白了她的意思,手忙脚乱:“哦哦,你……你你……先等着,我……给你去拿。”

      阿青点点头,吃完一个鸡蛋有点噎,眼泪也没有了。

      阿青看到男孩急匆匆的跑过来,带了一大堆,阿青发现他的指尖都被磨破了,很疼吧。

      “谢谢你,你要……”阿青想让他进屋子,又想到屋子里破烂不堪,和那些恶心的事迹,还是算了。

      “你叫什么啊?我叫阿青。”

      男孩想了想:“……我不知道”

      阿青眨眨眼:“那我叫你阿阳吧。”

      阿阳默默的点点头,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阿青回到屋里,不停的吃东西,她不能闭眼,一闭眼就是噩梦。

      她不知道这里是不是只有她和阿阳两个小孩,会
      有人和她一样吗?

      阿青在屋里待了一天,一直在想之前幸福的时候,想死,然后重来一次。

      傍晚,又一群男人来了阿青的屋,是不同的面孔。阿青手无缚鸡之力,只能任人摆布。

      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每天都有人给她送饭摆弄一番,还有人给她送换洗的衣服,那个外套早就不能穿了,但阿阳送的那条裤子阿青一直留着。但
      从那天开始,阿青就没见过阿阳。

      之后五年,她都呆在这个小破屋里,早就被人玩坏了。

      一天一个男人闯进了阿青的屋子,阿青认得他,是五年前第一次对她做那种事情的男人。

      男人抓住阿青就往外拉,阿青被拽着往前走,隐约中听到了汽车停在那间小屋的声音。

      阿青被男人又扔到一个小屋,待她缓过神来,才看清自己身边还有一个人,是谁,她现在已经不怕了。

      她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裤子又被磨烂了一处。阿青看向身边的人,她认出来了,是阿阳。
      阿阳的变化很大,瘦了,头发长的已经快要遮住眼了,她依稀记得刚见阿阳时他还是个小和尚头。不变的是他身上的伤,一直都有。

      “阿阳……”阿青率先开口,也许在阿阳眼中阿青的变化也很大吧。

      阿阳坐在地上,蹦出来一句:“你想要逃吗?”

      阿青的眼神早已变得麻木,:“之前想,不过现在不想了”就算她真的出去了,她该去哪,又有谁会认得她?她现在的生活也很好,每天有人给她饭,山里的风景也好,还能当当男人们消遣的玩具,挺好的……

      阿阳点点头,又给她个鸡蛋,阿青笑了,五年第一次笑。

      “你是只有鸡蛋吗?”阿青接过来,拨了皮,和他一起坐在地上。

      阿阳没回应她,又说:“之前每天我都能听到……我就站在门口”

      阿青吃鸡蛋的动作顿了下,:“你其实很希望我反抗对吧?但每一次又只能看着我心甘情愿的被人把玩。”

      “我看过很多人,很多女孩和你一样,当然还有男孩。”

      阿青啃着鸡蛋,没说话。

      “但你和别人不一样,我想帮你,你不属于这。”阿阳说的这句话阿青没明白,为什么和别人不一样,为什么不属于这?阿青这样想,他比我更了解我的生活吗?

      两个人每天都呆在一间房里,聊着跳脱的话题。

      阿青躺在对面的床上,看着阿阳脱衣服,她透着窗外的月光看到了阿阳背上触目惊心的伤口,:“转过来”

      阿阳听话正对着她,阿青猜对了,他正面的伤口要比背面多得多。

      “我浑身上下都是废的。”阿阳走到阿青身边,对着她的眼睛。

      “我也是。”

      “想要接吻吗?”阿阳突然这么问。

      阿青闭上眼,感受着均匀的呼吸打在自己脸上,鼻头一酸,但她忍住了。

      阿阳的吻和其他人不一样,是温柔的,是心疼的。

      当遍体鳞伤的人爱上了另一个遍体鳞伤的人。那么这两个人就是完美的。

      半夜,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阿阳又开口:“我想看海”

      “我们一起”

      第二天,阿青是被一阵打骂吵醒的,她睁开眼想找阿阳,发现不在,她有些急。阿青穿好衣服,跑向门外。

      阿阳拿这把短刀在前面跑,她第一次见到的那个男人在后面追,还捂着肚子的一侧。

      阿青突然明白阿阳想看的是什么海了。

      阿阳被抓住了,被几个男人围起来又踹又打,嘴里还骂着最难听的话,阿青想上前阻止,即使她做不了什么,但她想和阿阳一起。

      阿阳透过缝隙看到阿青,他冲阿青笑了笑。阿青看到了,她停住了。

      就在那一刻,那些男人也停住了,阿阳也停住了。

      那些男人见阿阳没了动静,便骂骂咧咧走开了,还说什么:“妈的,没打够呢还,现在这些崽子真不抗打。”

      阿青飞奔上去,明明只是一段的距离,她却觉得格外遥远。

      她费劲了力气跑到了阿阳身边,抱着慢慢凉掉的人,她又从阿阳口袋里摸到一颗鸡蛋,阿青笑笑,坐在他身边,静静的把鸡蛋吃完。

      阿青把阿阳抱了起来,抱回了屋。把阿阳脸上的血用衣服擦掉。

      阿阳很轻,轻到明明没多大力气的阿青都能抱起来。

      阿青捡起地上被忽略的纸,她打开是一片棕色的印记,是阿阳留下的,上面也是阿阳的血。

      纸上的内容就是阿阳好久前就画好的出逃路线,阿青抱起阿阳,按照他画的路线,带他去看真正的海。

      一路都很顺利,除了山路太难走其他的都好说,阿青一直抱着阿阳,她不累。

      出了山,路上的人就多了,很多行人见了阿青都说她是个疯子,路人都认为她抱的只是一个睡着了的人,没人知道她抱的是死人,也没人知道她才15岁,阿青自己也不知道。

      阿青问路人要了手机,打了报警电话,她只说出了模糊的位置,她不想让这个世界再多出像她,像阿阳的孩子了。

      阿青之前去过海边,是姨姨带她去的,她凭着残留在脑里的最后一丝记忆,带着阿阳找到了那个海边。

      伴着夕阳,阿青和阿阳慢慢走进大海,阿青脸上带着笑:“阿阳,我带你来看海了,美吗?”她摸了摸早已凉透了的阿阳的脸。

      “如果你看不到,没关系,等我,我去告诉你。”

      但夕阳还剩最后一点落入水中,阿青的身影也渐渐被水淹没。

      阿阳,你不要孤单,还有我。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带你去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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