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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厚重的泥土压在他身上,腥湿的气息强势地钻进了他的鼻腔,侵占了他的肺部,他挣扎着破开那层土,碎石从他的手臂旁划过,久久未见阳光的手臂破土而出,被周边一大片艳丽的玫瑰划破,鲜红的血液顺着手臂滴落。
      他从玫瑰地中挣扎而出,细密的伤口遍布全身。脑海中没有任何东西,他不知道自己是谁,只记得那个穿着黑衣服的凶手。那人给他下了药,粗暴的将他从古堡里拖出来,把他埋在后园的玫瑰地里。
      那人只露出一双眼睛,里面有无尽的疯狂。
      他拖着遍布伤口的身体离开玫瑰地来到古堡,推开沉重的大门,长长的吱嘎声格外刺耳,扑面而来的灰尘让他忍不住咳嗽。
      空旷的大厅里是死一般的沉寂,正对着大门只有一张雕花桌子,上面有药有针筒,桌子正上方有吊灯,上面的蜡烛静静地燃烧着。
      除此之外便无任何东西了。
      他走过去,身上的泥土碎屑不断下落,哒哒哒的声音回荡着,格外清晰。他拿起药端详,白色的药丸被他的手染成红色。
      “这是治疗精神疾病的药物,是谁在吃这个药?古堡的主人吗?”
      忽地,他注意到自己的影子开始晃动,头上传来吱嘎吱嘎的声音,他立马警觉起来,扔下东西,转身跑到了木楼梯上。
      脚刚踏上木楼梯没多久,后面就传来一声巨响,他向后看,那坚实的木桌化为废墟,倾刻间被燃着的蜡烛点着,大火吞噬了它,并迅速的向他蔓延过来,吐着火舌头,散发着令人恐惧的高温。
      他只是匆匆的看了一眼,就向着未知的二楼跑去,大火停在楼梯前,嚣张地填满整个一楼。
      二楼的长廊两侧挂着格格不入的壁画,它们色彩艳丽,晃的人眼睛疼,修长的母亲牵着孩子的手,孩子的身形看着清秀又贵气。
      只是画上的人没有脸,只有一层厚厚的颜料。
      他向前走着,那孩子一点点长大,画面愈发艳丽,贵气的孩子长大了,穿上白色大衣,成为一名医生——伯里医生。最后……他来到了这个古堡。
      他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对伯里一生产生了一种熟悉感。
      “我是医生吗?我是伯里吗?”
      他质问着自己,头如针扎般疼起来,冷汗大颗落下,砸在地面上。
      在他恍惚时,那墙壁上的蜡烛忽明忽灭,墙壁渐渐靠拢,壁画颜料融化,顺着墙壁滴落。
      他强撑着身子,大口喘着气,一股脑地向深处跑去。
      墙壁摩擦着他的身体,挤压着他的空间,那种窒息和绝望的感觉,刺激着他的神经。
      咚——他跪倒在软的红地毯上,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再度稳定下来的空间,让他安心一瞬,他身后哪还有什么长廊,只剩下一面巨大的墙和挂画,画上是一个被黑气围绕的婴儿,充满着死的气息。
      他只看了一眼,便觉得难受心口堵得慌。他不得不向前走,两边的挂画灰白阴森,阴郁的孩子被钉在了床上,画上暗红的血液,浸满了床单,可是他并没有死,冲天的怨气让他留守在这儿,成为了化形的鬼魂,日夜困在仇恨之中,彻底陷入疯狂,最后他看到了伯里医生。
      “我是谁?伯利医生吗?凶手是公爵?”
      长廊的尽头,有一间卧室里面灰沉沉的,没什么生气。枯死的玫瑰斜斜地插在花瓶里,桌上散着病历,从去年五月至今年11月,主治医生是伯里。
      他翻看着身上浸着血的衣服,让他难受,他换上了公爵的衣服,却发现那个尺寸对他来说正好。
      这让他心底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他是公爵吗?
      可公爵有严重的精神疾病,在伯里医生的治疗下也没有任何好转,最后甚至到了自残的地步。
      这是看完所有的病历,他才注意到这间屋子的门消失了,而房间里的温度不断上升,热得像要把人融化……
      他跪倒在地,汗珠不断滚过他的伤口,火辣辣的感觉席卷了全身。眼前的画面像浸满了水,缓缓地浮动着。穿着白衣的一身贵气的人,仿佛在向他走来,在走到他面前时,他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在古堡浴室的浴缸之中,那水龙头哗哗地吐着水,直至浴缸满了,也没有停下,他从里面猛然惊醒,是梦吗?可他究竟是谁?
      他从浴缸里站起来,浑身湿透了水汽氤氲着。身上的伤口全部都消失了,他余光中忽然出现了,一支推到一半的空针筒——就放在镜子前。
      这是用来自杀的?
      他怔怔地看向自己的手臂,那上面赫然是一个针眼,所以他是在自杀,他还活着吗?
      他猛然走向镜子前,看到自己的模样——惨白的皮肤和周边散不去的浓郁的黑气。
      他心里猛地一震,所以他是那个出生不祥而被钉死在床上的孩子,那个因怨念而化心的怪物,那个疯癫的怪物。
      “不,这是一个梦。”他这么告诉自己。
      他推开门冲出去,外面是一个楼梯,两侧全部都是镜子——这一定是个梦。
      他紧闭着双眼,因为只要他一睁眼,便会看到自己的模样。他就一直向上走,也不知道这楼梯有多长,直到累到无法再迈开腿,他也没有到达上一层楼。
      他喘着气,微微睁开眼,楼梯却已经不存在了,他在一个满是镜子的房间里,上百个他盯着自己诡异地咧开嘴笑着,黑气漫出来,一点点地填充着这个房间。
      他知道这不详的黑气是公爵的能力,可以侵蚀人的理智。
      “如果我是公爵,那我是失控了吗?”
      浓郁的黑气化为黑水倾泻而下,冰冷的黑水裹挟着他向上而去,刺骨的感觉几乎让他晕死过去,水涌入耳朵咚咚作响。理智好像在渐渐地消失。
      郁积了十几年的怨气,将他吞没。
      他被扔到了上一层的“地上”,花纹咯的他身疼,他缓慢爬起来,体温低的可怕。
      他扶着墙绕开地上的吊灯,蜡烛燃烧着,蜡油滴在地上形成一个尖锐的刺,头上的楼梯向前方变低——这个地方颠倒了。
      他行尸走肉般向前走着,麻木的爬上这个空间尽头的那扇倒立的门。
      门后空无一物,耳边风声呼啸而过。
      哒——
      “亲爱的公爵,您终于醒了。”
      他睁眼,身着白衣的贵气的医生看着他。
      “我怎么了?”
      “您从玫瑰地回来时,旧病复发了,我在浴室里发现了你,好在没出什么大事。你的衣服有些大了,需要更换吗?”
      他摇头说:“不用,谢谢你,伯里医生。”
      “没事就好。”伯里医生拿来药,眼神中含着笑和难以捉摸的疯狂。
      ——end——
      超级短的小短篇,看下来可能会有一点疑惑,所以会发一章解释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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