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妖水零（双向奔赴）》磨刀客

60、三方争夺战（三）

　　水零扯下南之南的头饰，还给了他，伸手问玉红雅要自己的发带，一句话不说，仿佛理所当然。

　　见玉红雅不动，水零背过身去，“那你替我系上？”

　　玉红雅这才知道自己多虑了，水零本就不善交际，怎会做出将他人送出的好礼再转送给别人的事情。

　　她脸一红，将手上的发带给水零系上。

　　还是这个系发水零最舒服，她道：“小狐狸，打了这么久了，你去把山下大战的妖怪都召回来吧，也给双方一个喘息的机会，我们待会也好去山下打探一下。”

　　“好。”玉红雅应承道，给水零把头发系上，听了她的令，掀起了帐嫚，出了营帐。

　　她极易生气，却也极易哄好。

　　直到玉红雅完全离开后，水零才拍了拍胸脯，道：“好险，我表现得可还淡定？”

　　“哈哈，你还知道自己差点惹祸啊？”秦艽笑道。

　　让人闻风丧胆的恶妖水零，任谁也想不到，她会为了哄自己的手下而胆战心惊，也不知她会因此被一个矮半截的凡人嘲笑，却没有半分气性。

　　水零吞了吞口水，“你们两个人精都同时给我使眼色了，我就是再傻，也知道该做点什么挽救吧。”

　　两个？秦艽回头看向曳离，而曳离回了她一个挑眉，那样子好像在说，小意思，不用谢。

　　南之南站在她背后，笑了笑，将手中发饰插回自己的手上，他可感觉不到刚才有过剑拔弩张的气氛，他一般自从身边人的反应推理现场的状况。

　　从前是曳离还在笑，那便无事，如今是水零在笑，那便才真无事了。

　　水零听到了南之南的轻笑声，还回头看了南之南一眼，似有控诉之意，“秦艽，这方面你懂得多，还是给我备本书吧，从前没有一个人理我，现在一下理我的人多了，却个个都摸不透，天天看人脸色，实在憋屈。”

　　南之南笑容悍在脸上，继续将自己的发饰又插回自己的头上，深感冤枉。

　　“南之南啊，那我没法帮你哦，天生的反社会人格障碍，这一类人我一般遇到都躲的。”秦艽摆了摆手，这也是她从来没有算计过南之南的原因，反社会人格，他们一般不按常理做事，她算不到得罪他的下场。

　　“反社会人格障碍？”水零可从未听过这个词。

　　秦艽躲在曳离的身后，只露出一个头来，道：“额……其实我曾以为南之南只是个话本里的害羞小修士，为了整他给就他出过一套题，谁知……答案越来越飞，我就夹杂着问了几道变态问题，然而……我都拿不到满分的题，他满分嘞！”

　　她只知道，反社会人格中不易出好人，胜出变态，可若出一个好人，便是绝顶的珍贵，她能看出南之南属于好人那一列，已属耗尽修为。

　　好在南之南还走的是真诚路线，更是宝贝，这种人秦艽推给谁都可怕，唯独给水零勉强才镇得住。

　　一则，反社会人格一旦陷入情爱，便会变得善恶不分，特适合水零这种恶妖头头。

　　二则，在有绝对实力的人面前，任何偏执和心机，都只是短暂的优势。

　　见南之南没有生气，秦艽也站出来说些好话，“但是哈，他是我这些年来见过的唯一一个，化偏执为真诚的反社会人格，赤诚且勇敢，心怀大义，绝对是化废为宝的典范。其实我最怕的就是他会有可怕的控制欲，所以观察他好多天了，完全没有，这得感谢他的生活环境吧，没有给他灌输那样的执念。综上所述，被南之南真心爱上一个人的话，那就是赚到了。我没有办法帮你猜他的心思，但不知道，也差不到哪里去，主打的就是一个信任和真诚。”

　　从始至终，南之南只是笑了笑。他早就知道自己与别人不同，不只是他知道，曳离也知道，从前他还会在意，后来他即便知道自己的想法不对，却在曳离和玉剑山的教导下，也知道了哪些事该做，哪些事不该做。

　　道德束缚不了他，好在这世间许多人即便口上仁义道德，做的事却十分缺德，所以南之南也不用担心没按道德行事。他尽量按着规矩办事，又幸运的是，有一个活了很久经验丰富的曳离，告诉他哪些规矩是腐朽，哪些规矩是准则。

　　水零一直担心秦艽不接受南之南，因为她极少看到秦艽和南之南交流，尤其是出了祠堂之后，四天加起来说过的话不超过五句，后面甚至和南之南争她，她还以为是秦艽对南之南有芥蒂，原来她一直都在暗地里上心，“所以在山顶上，你是故意让我选你还是选南之南的，你看的不是我的态度，你看的是南之南的态度？”

　　秦艽点了点头。

　　那时南之南委屈巴巴地让水零别走，在她选了留下来的时候，南之南没有得意，在她拥抱秦艽的时候，南之南也没有执着。

　　秦艽总是这样，日常看着笑嘻嘻撒娇卖萌，可她那时的行为，当事人总要很久之后才分得出用意。

　　水零有些心疼，“你这样不累吗？”

　　累？倒是有一点。

　　可水零很羡慕一些人间情谊，一方面她希望有人在乎她，一方面她身份特殊，曾经又受过太多的背叛，不敢轻易与人亲近。

　　若不是为了水零，她也不必如此费尽心思，从前她只需要为了自己活着就行，如今她还要顾着水零，确实有一点累。

　　若水零是个会算计的还好，可偏偏水零是个喜欢打直球的，所以她必须帮水零排除一些心思不纯的，留下一些忠心耿耿的。

　　最难的就是让水零信任她，然后就是测试南之南这反社会人格的反噬率，其他的，比如玉红雅和曳离，看起来复杂的，反而是好对付的。

　　“你开心，我就开心。”秦艽笑道，她说过，秦艽要做水零的盔甲的。

　　“那我还是要书，我也要学，以后就再也不怕别人骗我了。”一向以武力取胜的水零，从未嫌弃过秦艽的心理术，她甚至觉得这是好事。

　　秦艽有些为难，“可我认识的字还不多，能写的更少，等我会写的字多了，我就给你写一本书出来。”

　　“你不识字啊？”曳离好奇地看向秦艽，“可那天在酒楼中，你……”

　　曳离欲言又止，惹得水零和南之南心痒痒。

　　秦艽瞪了曳离一眼，而后笑着欲盖弥彰：“没有，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不要瞎打听！”

　　她转问水零：“接下来你打算做什么？”

　　水零有露出了好久没有露出的坏笑，“先留出些空隙，让下山的家伙们内讧，不行我们就加把火。要下去看戏吗？一起啊！”

　　秦艽数了数营帐里的人头，道：“四个人一起去，会不会目标太大？”

　　“我们会隐身嘛。”水零打了个响指，秦艽立马便发现自己变成了透明状，可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又还是实体。

　　“障眼法。”

　　其他三人也变成了透明状，好在秦艽仍旧看得见，她专克各种障眼法。

　　下山喽，一行四人走出营帐，没有一个妖发觉异常，走到熊猫妖身边，秦艽又露出了姨母笑。

　　“想摸一下吗？”是水零的声音。其他妖怪不仅看不见，竟也听不见？秦艽细看，才发觉水零没有张口，传音入密！哇哦，好生厉害！

　　她欢喜地点了点头，而后对着熊猫妖薅了一下，熊猫妖一个甩膀，差点打到她，好在水零拎得快，她躲过一劫。

　　水零和秦艽捂着嘴偷袭，有人陪着一起恶作剧的时候，欢喜总会加倍。

　　“你就非要挨他一下？”是曳离的声音。

　　哇！原来大家都会传音，不会传声的秦艽，为水零和曳离鼓了鼓掌。

　　曳离不知秦艽是为他鼓掌，还以为是熊猫妖鼓掌，有些懊恼：“没有法力真是麻烦。”

　　他径直往山下飞去。

　　秦艽看着曳离离开的背影，打了个手语：他嫌弃我了？

　　小时候孤儿院有一个哑婆婆，所有孤儿为了照顾她，都学了手语，不难，也是一个技术，秦艽便也学了。

　　可水零和南之南也看不懂秦艽比画的意思。

　　水零对着秦艽伸出手，传音道：“走吧。”

　　在伸手拉住水零之前，秦艽又比画了一句话，而后才乐呵呵地抱住水零，咧着个嘴，朝着水零傻笑。

　　没人懂她的意思，可她仍要比画出来：没关系，总有人爱自己，莫为他人愁。

　　这回下山，秦艽没闭眼，也没有尖叫，就搂着水零的脖子，欣赏着水零秀丽的五官。

　　落地之后，仍不松开水零，晃着脑袋看着水零。

　　“怎的？在外玩了一圈，发觉还是我最好了。”水零点了点秦艽鼻子，逗她。

　　谁知秦艽当真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吧唧一口亲在了水零的脸上。

　　身后传来枝丫被踩断的声音，本比他们先飞下山的曳离，出现在了他们的身后。

　　秦艽头也没有回，拉着水零就往人族大将的营帐中走去。

　　人族的营帐就比山顶那个简陋的营帐气派多了，不知数量翻了十几倍，还拦了栅栏，设了关卡，入口有守护护着，随处可见飘扬的旗帜，威武霸气。

　　水零探了探营帐里的妖气，便拉着秦艽走到全营最大的一个营帐侧面，秦艽拿出火折子，在上面烧了三个洞。

　　自从秦艽发现了厨房里的火折子后，便随身携带着了。

　　可她只烧了三个洞，第三个洞特意在南之南面前烧的，而后便把火折子收起来了，从始至终没看过曳离一眼。

　　水零和南之南挨着站在一起，他俩互相无奈地对视了一眼，南之南传声安慰水零，“没事，他俩都是人精，斗法呢这是，我们功力不到，最好不参与。”

　　水零也传音道：“还是简单直接的好，我们可莫要学他们，如此别扭。”

　　南之南笑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被当做反面教材的秦艽和曳离浑然不知，一个眨巴着一双大眼睛，从面前的洞里，好奇地看着帐里的情况，一个直接抄着手，透视看帐里的全貌。

　　一人一神，脸上全憋着一股气。

　　一妖一修仙，望着对方眼中满是欢喜。

　　而营帐里，也是剑拔弩张，气氛更是压抑……中带着一丝诙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