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妖水零（双向奔赴）》磨刀客

52、人妖大战（九）

　　吴乞儿对着水零一直都是冷嘲热讽的语气，水零和他实在聊不来，干脆就不聊了。便和南之南站在结界边上，等着曳离和秦艽回来。

　　她拉着南之南的手，等的时间越长就越紧张。

　　“水零，你应该相信秦艽，她不会无缘无故地离开的。”南之南轻声安慰水零。

　　水零点了点头，可身体仍旧没有放松，她想相信秦艽，可她不信阿艽，更不信曳离。就算秦艽不想走，阿艽呢？阿艽本来就看不惯她，总一副她把秦艽抢走了的模样，偏偏秦艽经历的所有事情，阿艽都知道，难保她听到可以解禁后，会不会选择曳离。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晚了下来，曳离和秦艽交谈得实在太久了，若非曳离的气息还在古梯镇，水零一定以为他们不告而别了。

　　水零拨开山腰中的云雾，山下的镇子灯火通明，山下的人家应该已经在做饭，美味的饭菜香都飘到了古梯山山顶。

　　曾经水零也在下面点过一盏灯火，将那个院子装点得温馨又好看，如今她看着下面的灯火，又觉得刺目起来，她轻声问道：“南之南，你还记得那天晚上秦艽说的什么吗？”

　　南之南没有理解到水零突兀的一句话中的含义，“哪天晚上？什么时候。”

　　水零讷讷道：“就是我们第一次帮秦艽烧火的那天晚上，在院子里吃饭之前。”

　　那是两天前的事情了，南之南已经记不太清楚了，且那个时候秦艽说了很多话，南之南也不知道水零想问的是哪一句。

　　“那天晚上我说，自家人吃个家常菜，怎么舒服怎么来。”甜甜的女声自身后响起，水零回头，只见秦艽手中提着一个食盒，歪头微笑，眼睛弯成一个好看的月牙状，嘴角的酒窝深得像能酿一口甜酒。

　　秦艽举起自己手中的食盒，道：“我饿了，所以下山做了点吃的，有你最爱的糖醋排骨哦。”

　　淡淡的香气从食盒中飘了出来，原来水零闻到的饭菜香是从这个食盒你发出了的，是说山下的味道，怎么会传到山上来。

　　水零佯装愠怒：“怎么每次你靠近的时候，我都察觉不到你的气息？”

　　秦艽不怀好意地看着水零和南之南相牵的手，问道：“哟，嫌我打扰你们谈情说爱了啊，好，我走我走，辛辛苦苦做的饭菜，我一个单身狗自己吃，吃到饱为止。”

　　说完她还装模作样地抹了抹眼泪，期期艾艾道：“唉，早知他来，我就不来了。”

　　见秦艽翘着个兰花指，扭头要走，水零忙上前拉住她，轻点她的额头，俏笑道：“哪学的这些手段，就会把人的心往自己身上揽。”

　　“心到我这了？让我瞧瞧，嗯，眉开眼笑，不见我时惆怅着念叨我，一见我了就这么开心，水零，你怕不是爱上我了吧，那南之南可要哭死哦。”秦艽掩嘴笑话水零。

　　“没事，实在不行，南之南可以做小，他乐意得很。”曳离站在结界外面，扬着手高声呼道，他堂堂一个古神，眼睁睁看着秦艽走进结界，而自己却要保持古神的气度，不能贸然打烂着结界，只能在外面干等着，生怕里面人和妖忘了他，连忙出声找存在感。

　　一向稳重的南之南龇牙看着曳离，心道：能不能小点声，山里那么多妖怪呢！听去了可怎么是好？他也是要面子的。

　　秦艽这才想起同行的曳离，赶忙道：“水零，我帮你问了，你去‘一执一念’那会儿遇到的不是曳离，他那时不在城里，把你赶出去的也不是他，相反他其实挺欣赏你的，据说后面还找人给你发了帖子，但是你没收。”

　　水零还真收到过‘一执一念’的邀请帖，可那是几百年后的事情了，她已经在古梯山站稳了脚跟，再收到‘一执一念’的邀请帖只觉得羞辱，便扔给了来人，还将送帖的来人揍了一顿。

　　这么说来，她打错人了？

　　水零傲起头来想蒙混过关，但又想想她先前梗着脖子，差点和秦艽闹翻，便亲自走到曳离面前，将结界打开，鞠了一躬，而后一字一顿道：“对不起。”

　　也没管曳离接不接受，便转身走到了秦艽旁边，揪着秦艽的袖子，瘪嘴十分不甘心。

　　南之南瞧着水零这别扭的模样，心下觉得可爱至极，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笑意，十分宠溺。

　　曳离没想到传闻中恶劣至极的水零也会道歉，而且每个字都说得铿锵有力，让他也不好再戏弄水零，甩了甩袖子，顾左右言道：“难得……难得我亲自烧火做了回饭，啊……大家都尝尝吧，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一妖一神，这算是别扭得和好了。

　　秦艽拍了拍手中的食盒，笑着比了个大拇指.

　　看来曳离也被她哄去烧火了，水零扑哧一笑：“你不打算跟他走了？”

　　秦艽摇了摇头，道：“我觉得曳离和你，你更重要；禁制和自由，自由比较重要。”

　　“那……阿艽？”水零犹豫着问道。

　　秦艽垂眸，慢慢道：“我以后会给她解释清楚的。”

　　也就是说，她这次任性了，没有去考虑阿艽的看法。

　　她点了点手中的食盒，“曳离也不懂我所爱的自由，所以我就带他去镇子里体验了一下人间烟火，我想你和南之南喜欢，曳离肯定也喜欢。”

　　水零和南之南僵住，那哪是去感受人间烟火，那是去人间烧火，操作不当时，也可以说是去人间点房，个中趣味确实独特，但是再来一次，他们一点也不想体验。

　　曳离走了过来，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乐道：“我差点烧了三次房，这顿饭来之不易，粒粒且珍惜。”

　　水零和南之南对视一眼，顿时来了自信。

　　水零道：“神啊，也不过如此嘛。”

　　南之南道：“三次？没有天赋呢！”

　　只掉了一次火的水零和南之南，以蔑视的眼神和阴阳怪气的语调，对曳离进行了精神羞辱，让曳离脸上的笑容迅速消失。

　　好在这个世界的悲喜是平衡的，当笑容从一个脸上消失，就会转移到另一个脸上，秦艽喜滋滋地打开食盒，她就说嘛，人间烟火，其乐无穷。

　　见秦艽打开了食盒，曳离变出了一张桌子，是客栈里被水零掰坏的那一张，南之南用法力搬来几个大小合适的石头，置于桌子四周，水零变出不少的夜光石置于四周，将山顶照得明亮，秦艽便把食盒中的饭菜一碟碟地拿出来。

　　糖醋排骨、水煮肉片、干瘪豆角、炝炒菠菜、莲藕丸子汤，四菜一汤一钟饭，丰盛至极。

　　南之南叫上吴乞儿，“一起吃个饭吧。”

　　可吴乞儿理都没有理他，从怀中掏出两个馒头，那是玉红雅给他的，走的时候他还是接住了，此刻馒头已经凉了，他犹自啃了起来，见吴乞儿这固执的模样，肯定是不愿和他们同桌了，南之南夹了一些菜到碗里，而后放到吴乞儿身边的石头上，可吴乞儿仍旧看都没看一眼。

　　南之南叹了一口气，回头落座。一神，一妖，一人，一差点成仙的修仙者，各坐一方，其乐融融。

　　秦艽举起自己的筷子，乐呵呵道：“自家人吃个家常菜，怎么舒服怎么来。”

　　南之南第一筷子给水零夹了个排骨，水零第一筷子给秦艽夹了个肉片，曳离第一筷子也给秦艽夹了个豆角，但见水零夹的是肉片，又给秦艽碗里补了一颗肉丸子。

　　而秦艽第一筷子给自己夹了个菠菜。

　　她只想简简单单吃个饭，才伸了一筷子，低头一看，自己的饭碗就已经满了，她咽了咽口水，直觉这顿饭不简单。

　　果然她伸第二筷子，水零和曳离都看向了她筷子递的方向，秦艽的手僵在空中，大脑迅速思考，而后夹了一块排骨递到水零的碗中。

　　水零含笑，以胜者的姿态，得意地看向曳离。

　　曳离叹息，他起初觉得水零是个麻烦，古梯镇的狐妖杀人案件更是个麻烦中的麻烦案，便窝在逍遥客栈里逍遥自在，拒绝插手，没想到就此失了先机，后来者频频被辱。

　　好在除了开始的较劲，后面的饭还算吃得平和。

　　吃完饭自然是要洗碗，水零招来井里的水洗碗，曳离一看那水，眼睛都亮了，“迷离之境的圣水，日日用这水洗涤，难怪你法力增长如此之快，身上也没有妖气。”

　　“迷离之境？”这是其他人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南之南一边收拾着碗筷，一边问水零，“你不是说山上的水是无根水吗？我以为你指的是雨水。”

　　水零也不知这水的来历，她道：“我来之前这水就在这井里了，我意外潜下水才知道，水不是从井底渗上来的，水下面是空的，这水是浮在井当中的，所以我说它是无根水。”

　　南之南好奇地问曳离：“迷离之境是何处？为何我从未听你说起过。”

　　“那是个极美的地方，不在三界之中，总有一天你也会去到那里的。”曳离神秘兮兮道，他看向水零和秦艽，“不过你们两个去不了，那地方不让外人进，连我也只进去过几回。”

　　水零“切”了一声，谁稀罕啊。

　　不过她从曳离的话中得知，她之所以在井里修炼的速度是井外的十倍，应该就是这水起的功劳。

　　曳离将碗从圣水中过了一下，碗立马变得干净如新，锃亮得仿若有灵了一般，曳离道：“这圣水洗碗，就是干净。”

　　秦艽的嘴巴哦成鸡蛋型，她看向水零，难怪水零的皮肤看起来细腻嫩滑，毫无瑕疵，不睡觉也不长痘，也没有黑眼圈，看来天天用这圣水洗脸，比什么护肤品都管用。

　　秦艽两眼闪着星光，双手握拳于胸前，做个祈愿状，对着水零甜甜道：“我想要一瓶圣水，每天洗脸的时候滴一滴，可以吗？”

　　水零变出一个瓷瓶，递给秦艽，大方道：“随便取。”

　　“耶！”秦艽接过瓷瓶，举双手庆祝。

　　可就在秦艽举手之时，一支剑射过来，将秦艽手中的瓷瓶击落，水零暗道不好，曳离进来之后忘记关结界了，她抱住吓得颤抖的秦艽，看向箭来的地方，只见对面山头，一个穿黑袍的男人，手持九星猎妖弩，嚣张地望着这边。

　　阵阵破空声响起，南之南走到结界边缘，看到无数支的飞箭朝着古梯山射来。

　　“人妖之战，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