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妖水零（双向奔赴）》磨刀客

49、人妖大战（六）

　　这是南之南第一次从秦艽手中抢人，秦艽眼巴巴地望着水零，等着水零的选择，“水零，你选他还是选我。”

　　一个是捧手心的闺蜜，一个是喜欢的男人，水零也不知怎么就变成了这样一个二选一的场面。

　　从前她看到那些被争抢的人，只觉得站在中间的那个人不知足，选哪个都不吃亏，有什么好纠结的？如今站在中间的人成了她自己，她才知道……还蛮享受的。

　　原来不选择，是因为这一刻，两个都能拥有。

　　水零还没有开口，秦艽先一副什么都看透了的表情，期期艾艾道：“好，我明白了，什么姐妹，在男人面前都不值一提，你走吧，去和那个男人私奔去吧，就让我一个人，在享受了有朋友的温情后，再独自回到那个孤独的世界去，冰冷凄惨地一个人活着吧。”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秦艽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以退为进，成功让水零软下心来，水零决定先安抚秦艽，放开南之南的手，蹲下来抱住秦艽，“我没有说不要你。”

　　秦艽看着水零那真诚的眼神，心中有愧，她怎么可以道德绑架水零呢？可是，如果不这样的话，水零不会跟着她走的，她道：“水零，跟我回我的世界吧，这里太危险了。”

　　可是水零没有回答秦艽，她做不到彻底的离开，不只是为了南之南，她在这个世界，还有太多的事情没有完成。

　　南之南没空伤心和生气，他更紧张水零的回答，若是水零答应离开，他连伤心的机会都没有，可惜他嘴笨，不会说话，又不会像秦艽一样撒娇惹人疼，只能可怜巴巴地，用两个手指夹了夹水零的袖子，小声道：“水零，别走。”

　　水零摸了摸秦艽的头，歉意道：“对不起，我只能送你离开，我还有很多的事情没有完成。”

　　即便没有南之南提醒，水零也有自己的主意，她不会轻易答应秦艽，南之南的提醒只是令她更加坚定。

　　可在秦艽看来，水零就是选择南之南，放弃她了，明明都能忍住八百年不下山，为什么就不能跟着她离开这个地方？山下有太多的人想伤害水零了，神，妖、人，秦艽从前觉得自己能帮助水零，可现在，她开始觉得自己能力不够用了，她会算计，可也算计不到这么多对手，何况还有很多躲在暗地里的人，她甚至都不知道。

　　她本欣喜自己能帮着到水零，替她解开与玉红雅的误会，她以为自己帮了一个大忙，可是她兴冲冲地去找水零的时候，看到的是更恶毒的梦妖，听到的是扰乱三界的阴谋，是神，是神之上的幕后黑手，这些超出她认知的东西。

　　和这些大问题相比，她解决的那点姐妹间的情感问题，实在是上不了台面，她有些力不从心，怕自己帮不了水零，还拖了她的后腿。

　　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带着水零跑，离开这个阴暗的世界。

　　可水零却想要为了南之南留下来。

　　哼，为了个男人，以后再也不送她带有九朵秦艽花的小礼物了，以后只刻八朵……八朵半……八朵大的和一朵很小很小的。

　　秦艽歪头躲开了水零的手，第一次看向水零的眼中没有了任何欢喜，她抹了抹脸上的泪水，赌气走到结界的一角，不理水零。

　　就算生水零的气，秦艽仍旧听水零的话，没有走出结界，只是在那里找了个石头墩子，继续坐下来抱着自己，头枕在手臂上，看着山下云雾缭绕，陷入沉思。

　　水零第一次见秦艽发脾气，可她劝不了秦艽，她知道秦艽想要的是什么，也知道秦艽是为她好，可有些事情，不是说放下就可以放下的。

　　“哟，这是谁惹小秦艽生气了呀？”慵懒中带着磁性的声音，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水零一听这欠揍的语调，就知道是曳离出现了。

　　一身淡紫的曳离凭空出现，缓缓降落在结界外面，隔着结界与秦艽对视。

　　他从怀中摸出一枝两指宽的花来，两根手指捏着扬了扬，弯腰对着秦艽道：“这么好看的一张脸，该是用来微笑的。”

　　曳离手中拿着的是秦艽花，可秦艽本不是能用来哄女儿家的花。

　　它的花朵实在不算漂亮，多为皱缩不展的筒形，一枝杆上同时开上五六朵花朵，却还没有两根手指大，花小且易碎，一簇秦艽花丛中，难得找到一枝完整又看好的花，便是找到了，不好生呵护着，一碰也就碰碎了，所以一般人不会专门折秦艽花欣赏，只会取秦艽的根入药。

　　秦艽虽是味好药材，但也不是没有其他药材可以替代，所以古梯镇中没有专门种秦艽的，便是野秦艽，山上也是极少，不易找到。

　　曳离难得出现一次，第一件事居然是拿秦艽花哄秦艽。那他突然之间离开古梯镇，该不会是专门去折这枝花了吧。

　　水零竟不知，曳离和秦艽是何时认识的？

　　本来山顶的结界不让外人进来，可如今南之南、秦艽、吴乞儿都进来了，也不差一个曳离。

　　水零打开结界，让曳离走了进来。

　　曳离笑眯眯地走进来，将手中的花递给秦艽，“我算是第一个踏入这个结界的神吧。”

　　秦艽接过那枝花，捧在手心细细端详，嘟囔道：“还真是秦艽。”

　　曳离得意道：“我没骗你吧，我家真是种秦艽草的。”

　　秦艽本就心情不好，听到曳离的话，心情更不好了，瞪了曳离一眼，气鼓鼓地纠正他：“药，秦艽是药。”

　　被秦艽瞪了一眼，一向嘴贱的曳离却没有生气，反而更加开心，低声道：“没错，秦艽是药。”

　　南之南走了过来，难以置信地看着曳离，试探道：“‘一执一念’离这儿可不近啊，你大老远回趟家，就为了折枝秦艽花来？”

　　曳离从怀中拿出一本戏折子出来，道：“顺便取了本新的戏折子，无聊嘛，你和水零郎情妾意的，又不管我，就不许我回去找点乐子？”

　　南之南何其无辜，他哪里有不管曳离，他带着水零去找曳离，是曳离各种嘴贱，把他们赶走了。

　　不过看到曳离手中的戏折子，南之南还是有点心虚，毕竟曳离其他的戏折子，是他和水零一起使计烧掉的。

　　水零摩挲着下巴，看着曳离手中的戏折子。

　　不知道这本戏折子烧起来，火焰好不好看啊，这回把灰烬摆成什么字呢？这么小一个本子，只能摆一个小字吧。

　　曳离一看水零那眼神，就知道她要图谋不轨，连忙把手中的戏折子递给秦艽，对着水零道：“这戏折子可是秦艽要看的，你要是敢烧……我就挑拨你们的关系。”

　　可是秦艽没有接，她只是看着自己手中的花出神，面色仍旧郁闷，曳离悻悻收回自己的戏折子，问水零和南之南：“你们欺负她了？”

　　水零越看曳离，越觉得他像个拐卖犯，会随时把秦艽拐跑了，她走上前去把秦艽拉起来，藏到自己身后，质问曳离：“你管得着吗？你和秦艽认识吗？在哪认识的？认识多久了？”

　　曳离看水零那一脸防备的模样，淡淡一笑：“今天是第一次见面，不过缘分总是妙不可言，我本在茶楼听书，那么多听书人中，我一眼就看到她，记住了她的名字，喜欢得紧，我想，这大概就是凡人所说的一见钟情吧。”

　　喜欢？一见钟情？看曳离这种吊儿郎当的模样，水零是一点也不信。

　　水零回头，用眼神询问秦艽。

　　秦艽听到曳离的话，躲在水零身后，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嫌弃得十分明显：“他这人脑子有病的，一见面就夸我好看。虽然我也很自信，可也没自负成这样啊，我顶多算个……普普通通小美女，大街上一抓一大把那种，但是你看他那张脸，他身边围着的美女会比我差？骗子！”

　　秦艽其实长得还不错，但五官并不算特别出彩，小小的一只，只能算个清秀乖巧，算不得什么大美人，但曳离却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说曳离看上秦艽的美貌，还真不可信。

　　曳离转头问：“你们不觉得她好看吗？”

　　曳离看向水零，水零道：“我们秦艽自然是天底下最招我喜欢的，但是你，明显有企图。”

　　曳离看向南之南，南之南反问曳离：“小家碧玉，上神何故垂涎？”

　　曳离没想到自己兄弟都不信任自己，扭头一看，还有个被定身的吴乞儿，抬手替吴乞儿解了法术，问道：“小孩，你觉得呢？”

　　吴乞儿瞟了一眼秦艽，道：“丑！”

　　而后吴乞儿走到结界边缘，若有所思地望着山下。

　　提问题的是曳离，被审视侮辱的却是秦艽，秦艽气急，她用手指来回指着曳离和吴乞儿，咬牙道：“你们都有病，审美问题何其极端。”

　　可曳离没有恼，他绕开水零，走到秦艽身边端详她的脸，“可是你的脸，真的是每一处都长在了我的心坎上，这样一张没有任何攻击性的脸，五官没有一处是最精致的，可凑在一起就是亲和力十足，谁看了不心软？”

　　秦艽撇嘴，分不清曳离是在夸她，还是在骂她。

　　虽然她也这么觉得，也是个真正持脸行凶的人，可从来都没有这么放肆地说过。

　　曳离伸出一只手来，戳在秦艽撇嘴时漏出的酒窝上，“还有酒窝，笑起来的时候最迷惑人了。”

　　水零拍开曳离的手，警告曳离：“少动手动脚的。”

　　曳离收回自己的手，笑道：“你对南之南动的手脚还少吗？”

　　水零得意：“南之南喜欢我，秦艽又不喜欢你。”

　　喜不喜欢可由不得水零说了算，曳离问秦艽：“秦艽，你真的不喜欢我吗？”

　　秦艽头抵在水零的肩膀上：“如果我十六岁，我会很喜欢你的长相，然后喜欢上你，可是我二十一了，我更喜欢……我自己。”

　　水零不解，“有冲突吗？”

　　秦艽郑重点头，“有，如果对我不好的人，再好看，我也不迷恋；再喜欢，我也不掏心。二十一岁的我，理智已经可以战胜眼欲了。”

　　“哪怕我能解了你身上的禁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