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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劫狱(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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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淮之一边解镣铐,一边注视着眼前这个少年身上可怖的伤痕“疼吗?”
少年看了看那数道深重的伤疤,却始终没有开口,仿佛在这非人的折磨中,早已使这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麻木了。少年抿了抿嘴,可却什么也没说,内心的波涛汹涌早已化作阵阵清风,他并非不肯说、不敢说还是不想说,难以提及那段阴暗的扭曲的日子。
“你的名字是什么?”
少年刚想开口说,可又怔了怔,他回想起在齐昌国那段时间,有父皇的偏爱,有长辈的疼爱,有兄弟姐妹们的关爱……可他不敢继续回想下去了,一想到那段时光,就不由得会联想到在祈安殿过得阴暗的生活,这种强烈的反差,压得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喘不过气来,于是开口道“我没有名字。”
“我叫季淮之,不过我不喜欢这个名字,你就叫我落风吧,潇洒来去自如,就像风一样。既然我叫落风,那你不如就叫阿翎吧,翎是鸟的羽毛,我希望你,出去这个炼狱一般的地方之后,可以像鸟像风像一切自由自在的事物,不再被拘束。”季淮之满脸开心道。
摘下镣铐后,季淮之搀扶着少年走出了祈安殿。兴许是刚刚在祈安殿说话声音过大,引起了侍卫注意。刚一出殿,侍卫就马不停蹄追来了“二小姐,还请您放下质子,回淮南殿,否则大人定会家法处置,还请小姐好自为之。”
季淮之冷笑一声“呵,今天本小姐,是出定这个门了。”随即从衣袋中拿出一包迷雾粉,向空中撒去,只见眼前一阵烟雾缭绕,侍卫们就看不清前方的路了,她便趁机带少年出了季府。
季淮之带少年逃到了浔南,传闻说那是个修仙者遍布的境地,季燕王每年都会带大批术士前往修习,可最终回来的也就两三个人,谁也不知道剩下的人去了哪里,究竟是道破天机,留在了修仙界,还是……无人知晓。
那里也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拜师看缘,修习看本,得道看灵。前两个都很好理解,拜师看缘分,修习看自身的根本才智,可最后一句是什么,倒还未有人参透。。
季淮之待着遍体鳞伤的少年,到了浔南名派--南门萧宗,季淮之跪在门前道“小女子落风,携弟阿翎,前来是有要事需要相助,阿翎伤重,望萧掌门允准。”
“阿瞳,送客”萧掌门冷言冷语道。
“这便是你们名门望派的待客之道吗?”季淮之大呼一声。
“名字和来历恐怕并非二人真实身份吧,我们南门萧宗只待诚客,不过,我倒也可给你们二人指条明路,去浔南边界与皋木相通之境地,寻一处木屋,方可求道,破机缘……”萧掌门若有所思道。
“好,多谢萧掌门,来日必报此恩。”季淮之满脸感激,挥手告别。
(路上)
“啊~好困啊”季淮之一边打哈欠,一边搀扶着阿翎来到一家客房。季淮之去当铺当去了自己的一副蓝白色耳环,换了几两碎银。
“小二,两间房。”说罢,季淮之就把碎银放在了桌子上。小二若有所思道“客官,您这点银子,最多一间下等房,上哪儿去给您找两件呢,您要是实在没钱就换家吧。”
“啊?这些银两就只够一间下等房吗?”说罢,季淮之掏出了全部的碎银“这些,不不不,全部,这样能几间房?”
“客官,您不是本地人吧,您这全部的银两也只够一间普通房啊。”
“啊,好吧,那就一间普通房吧。”季:淮之有些犯难了。
(客房内)
“多谢了,待此番结束之后,我定重金酬谢!”阿翎感激道。
“还是别了吧,你自身都难保,哪来的重金”季淮之半信半疑。
阿翎噗嗤一笑,不免又回想起那些在齐昌国的美好日子“你别不信,我这人知恩图报,一定会答谢的。”
“哈哈哈哈好啊,那我等你的重金,到时候可别掏不出来啊哈哈哈。”
一晚上,他们有说有笑,就好像认识了好久。
(客房的浴室内)
“啊,已经这么晚了,先不聊了,我沐浴过后就要睡觉了,你也早些歇息吧。”
半柱香过后。
“好困啊~”季淮之一边擦拭自己湿答答的头发,一边揉着眼睛向床上走去。
“啊!”季淮之一直揉眼睛导致没看清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许是困意席卷,季淮之走起路来有些摇摇晃晃的,这时候,床上的阿翎被惊醒了“没事吧”
“没事没事,我先睡了昂”季淮之困得睁不开眼,慢慢悠悠爬上床,一个翻身看到了阿翎,惊讶道“!你怎么在这?”
“你忘了吗?这个客房就一张床。”阿翎淡定道。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那我在地上睡,你伤重,在床上吧。”
“我没事的,你在地上会着凉的。我不是什么登徒浪子,不会看你的,安心睡吧。”阿翎仍旧镇定自若。
“诶嘿,那你就不怕我看你吗?贵庚啊?看着应该十三四岁的样子吧,也是,才十三四岁,唔…应该也不是什么登徒浪子。”季淮之打趣道。
“十七”
“什么?十七,我还以为你比我年龄小点,没想到还比我大一岁啊。”季淮之有些惊讶。
“不说了不说了,好困”说罢,季淮之翻身睡着了。
一晚上,季淮之睡姿豪放,一会儿把胳膊搭在阿翎脸上,一会儿又把腿放在阿翎身上,还睡着睡着觉,把自己的衣带解开了,阿翎也被打搅得一夜没睡。快到早上的时候,季淮之许是做了噩梦,抱紧了阿翎,还把头贴近阿翎的胸膛。
日上三竿了,季淮之却还是抱着阿翎不放,导致阿翎也不能下床去干别的事。又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季淮之缓缓睁眼,大抵是睡懵了,竟不自觉的朝阿翎软糯的唇吻了上去。阿翎马上把季淮之推开“自重!”虽然表面依旧是镇定自若的神态,可脸色通红,眼神迷离,这一刻,他好像知道自己对眼前这个认识了才两天的少女动心了,听起来虽然很荒谬,但的确如此。
“啊抱歉抱歉”季淮之也在慌乱中彻底清醒,她望了望被解开的衣带,不免有些想入非非“昨晚,我们没发生什么吧?”说罢,又有些羞涩的低下头。
“衣带是你昨晚自己解开的,我没碰你。”阿翎依旧是镇定自若的回答着,那神情仿佛是出家的和尚,可心早已砰砰直跳。
“哦哦,好。”不知为什么,季淮之听到这个回答却有些失落。
在接下来一个月的相处里,季淮之越来越在意阿翎,对他也产生了异样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