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无意两相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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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小女孩哭成花猫一样的脸，眼里酝酿着的愤恨目光，斯坎儿觉得自己尤为冤枉：我是想当你后爸，可是现在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干呢。
带土也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误。他只是单纯的觉得，他不想起那孩子的名字，就由孩子的另一个父亲来取吧。但小女孩可是什么都不知道。在她心中斯坎儿就是一个纯粹的陌生人，她的母亲不愿意为她取名字，就这样随随便便地把她抛给别人，实在是被伤了个彻彻底底。
他正想解释，就被一双红色的眼睛给攫住了。
再也没有什么，能比开眼，更能体现一个宇智波的悲伤。
痛苦需要宣泄。小女孩本想对斯坎儿发火。但是她清楚地明白，本质与斯坎儿无关，关键是带土的态度。她最想要得到的父亲的爱。
女孩的脸上满是泪痕，她不得不慢慢平静下来。她没有放弃希望，她央求道：“爸爸，你就给我取个名字吧。”
带土确实不想为她起名。名字是最短的咒。当你为一件事物起名的时候，就意味着你和它产生了联系。何况他也并不是那位生下他的Omega。谁知道这个世界是真是假，说不定都是卡卡西一个人的妄想呢。那么由卡卡西来取名不是非常正常吗？没有必要费任何心力。
可是这孩子实在太可怜了，这样养一个宇智波，妥妥要出大事啊。
带土安抚她道：“你误会了，他不是别人，他是你的父亲，旗木卡卡西！”
“蛤？”斯坎儿非常震惊：不对吧？虽然我没有记忆，但印象中我没有孩子，是一个多年单身老狗。
难道，我真的和他曾经有过一段。然后因为某些事情阴错阳差，忘记了一切，所以才会对他一见钟情？
一切竟然都说通了！这个孩子的白发，脸型，脸上的痣，不正跟我如出一辙！天哪！我都干了什么，不知不觉间就有了个这么大的孩子。斯坎儿抓狂。
啊，是我对不起她对不起她妈，是我没有尽到做父亲做丈夫的责任。才让他一个人含辛茹苦地养大孩子，才导致小孩过得这么惨。斯坎儿代入角色的速度很快，对带土和女儿的目光瞬间充满了爱怜。
女儿好像恢复了平静。虽然说话还有浓重的鼻音，二勾玉在她眼中转动不休。“真的吗？但我不需要别人给我取名。”她有些冷然地说：“如果你不想取的话，我可以没有名字。人不一定都要有名字的。”
两位大人都被这话干沉默了。
带土心软了。如果这是一个真实世界，这小孩也承受了太多她不该承受的事情。6岁开二勾玉，这挂也开得太大。他忽然想到，其实本来女孩应该已经16岁了，如果按照这个世界合理又不合理的逻辑来看，说不定再不答应，万花筒都能开出来。
名字啊。他自己的名字没有什么特别的寓意，他也不知道究竟是谁给他起的。一个人很难摆脱对自己名字相关的东西的偏好。他抛下了一切，还是难免留有一丝线索—Obito，Tobi。
而这孩子的另一个父亲的名字，却意外地像极了他一生的箴言。无论是坐在小河边，孤独着看云看水的小白毛，还是在慰灵碑前长久沉默的守望背影。
其实，他很喜欢一个名字。那就是，卡卡西给他们的眼睛技能的命名——神威，大展神威。这是一个好名字。可惜啊，不太适合女孩子。
“你介意叫神威吗？”
女孩眨了眨眼睛，念道：“神威，宇智波神威……听起来好厉害哦。”
她很高兴，很激动。她冲上去抱住带土：“谢谢！带土！”
女孩的眼泪鼻涕都蹭到了带土的晓袍上。带土拍着小姑娘的背，以示安抚。
良久，小女孩才恢复了平静。斯坎儿眼疾手快地拿出纸张，帮她擦拭脸颊。小女孩——现在是宇智波神威了——没有拒绝斯坎儿的帮忙。
宇智波神威的眼睛已经恢复了黑色。她看着斯坎儿又去想帮带土整理衣服，难免有点紧张地问：“你就是旗木卡卡西吗？我的父亲吗？”
小女孩的气已经完全消了，如果这真的是她父亲的话。继有了名字，她又会拥有完整的家庭，这是要走上人生巅峰了吗？
带土也忍不住看向斯坎儿，有点幸灾乐祸，想知道他对这种无厘头的事件会有何表态。要知道当时他的三观可是被震碎了一角。
斯坎儿注意到带土对他的凝视，虽然只有一只眼睛，也能够感受到其中浓烈的期待感。
难道真的是我忘记了，是我抛弃他们父子，所以带土才对他这么别扭？他被自己的猜想打败了，极其强烈的愧疚在他心怀激荡。作为一个男人，肯定要承担起责任来。更何况，面前这位必然是他非常喜欢的人，就算是替身又怎样，他乐意之至！
他抱住了带土和女儿，很诚恳地说：“对不起，我不知道，我没有记忆。”
他坚定地看着带土：“但是，不管我之前是不是他爸，我之后一定会是。我愿意！”
他深情凝视，缓缓凑近：“带土，我喜欢你。”
每说一句话都让带土的眼睛瞪大一分，一股甜腻的香味席卷，使带土浑身战栗，面具下的脸都要裂开来。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浑身一软，只以为是惊诧过度：为什么受到冲击的只有我！
在斯坎儿即将贴近他的当口，宇智波带土果断虚化穿过了斯坎儿的拥抱，他浑身不自在，心跳加速，红晕漫上脸颊：“你发什么疯？”
卡卡西这个家伙究竟在搞什么鬼？如果现在是阿飞，恐怕要少女尖叫了。
稍作休息避免脚软的影响，平复不规则的心动，带土冷漠地说：“装了这么久，够了吧？没空陪你过家家，旗木卡卡西。”
搞一个我们俩的孩子，一个没有死去的琳，映射现实动荡中带着新生的世界，再点滴呈现过去的心意，他想干什么，发现自己当年的同伴竟摇身一变成幕后大BOSS，跑来劝服我吗？
还说喜欢我，莫名其妙，这也不是唤醒旧日情谊的方式吧。我有哪里使你误会吗？我小时候最多只是觉得你比较厉害。赝品果然是赝品，天才忍者卡卡西的手段变得如此拙劣，有什么就应该堂堂正正地击败我，而不是在这里坑蒙拐骗。
带土感觉自己脑子有打结的趋势：哼，我才不做阅读理解，我只会使整个世界月读理解。
带土的声音更冷了：“为什么我们会在这个古怪的幻术世界里，尽管说出你的目的，没必要搞这些乱七八糟的戏弄我。”
斯坎儿却是一脸摸不着头脑，他从带土从怀中逃走的失落感回过神来，带土又恢复到之前横眉冷对的模样，感觉是不是自己行动过度，吓到了对方，但是他也没干什么，毕竟带土还戴着面具呢。虽然如此，他也觉得带土像是受惊后佯装镇定的兔子，分外可爱。他只好道歉：“不好意思，刚刚我有点激动……”
“但我绝没有戏弄你。”斯坎儿就差指天发誓了，可一时之间斯坎儿也不知该如何取信于带土，还是表白得有些轻率了。
怎样取得一个人的信任，肯定他，然后驳斥他。
“你是说我们现在在一个虚假的世界里？”斯坎儿一边思考一边说：“其实，我也觉得……毕竟我是一个失忆的人，不记得任何经历却还保留着知识，自然感觉非常的虚浮茫然，一切像是被设定好了似的。”
经带土一提醒，斯坎儿才注意到所有不合理之处，他慢慢分析道：“这个世界也总给我一种隔膜感，这些天与其他人的交谈像影子一样朦胧。你说我是旗木卡卡西时我也没有排斥，好像本该如此。包括一见到你，我就突然像是有了目标，必须要接近你，找到你，这也很像另有任务。甚至在你不提及这些之前，我都未曾发现异常。所以你的怀疑是有道理的。”
“不过即便所有的都是假的，我也能明确一件事。在见到你的那一瞬间，整个世界一下子拥有了实感，我就已经不再介意任何事情的真假，只有你是重要的。我的心——”斯坎儿停顿了很久，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形容这种感觉，手不由自主抚上了胸膛：“像是被剜掉的心失而复得，能感觉到它在跳动，激烈的愉悦以致于痛苦，与伤口开始愈合的痛苦。”
“完全无法分割，是愉悦还是痛苦。”
带土的脸空白了两秒。
“就算是最顶尖的能忍耐一切的忍者，会为了演什么样的戏码，给自己植入如此深刻的情绪，那么我想他会在之后因矛盾而死吧。”斯坎儿有些嘲讽地笑笑。
带土有点想打断他，其实他问的重点不是想听这样的告白，只是想知道滞留在这里的原因，他也根本不想要听这样的告白，这让他也几乎要因此而痛苦。
“我也很疑惑，如果真的是我，什么情况下会使自己以失忆的状态投入这个世界。”斯坎儿的设问吸引了带土的注意。带土没有打断，斯坎儿反而沉默了一会。
“我不知道失忆前的我是不是如我所想的性格，我明明是一个不喜欢失去控制，会想着把所有情报都掌握在手中的人。我也应该是一个非常自信，甚至可能有点骄傲的人。我相信我有这个能力利用好我掌握的所有信息、资源。虽然我也觉得我有很强的临机应变能力，能在我一无所知的情况下，用很短的时间试探出整个局面。”
斯坎儿像第三者一样分析着自己，平静地说道，这样的神态才像是那个以逻辑分析见长的旗木卡卡西，但说出的话却让带土忍不住对他的自负发笑。
“但是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忘得干干净净的，如抛出一切筹码、听天由命的赌徒。”
斯坎儿表情变幻，最终转为空泛的茫然：“只有可能，是这份记忆太沉重了，摧毁我的自信，我唯有忘掉才有勇气作出选择，才敢把自己的心摊开来给你看。”
他有些颓丧：“我是不是曾经辜负过你的期待，才愧疚到不敢直面你？”
他复又笑了，情话像信手拈来似的，但依然带着无可避免的哀凉：“还是你实在太重要，让我不敢轻举妄动，有丝毫慢待，所以才只能以这般迂回的方式来吐露心声？”
“你能告诉我，我和你之前是什么关系吗？”
带土已经全然忘了他刚才想要质问什么……即便是完全的陌生人也没办法对这番剖白无动于衷，更何况带土。他面具下的嘴抿得紧紧的：我们明明只是相互救过一次命的关系，之前还处的不好，这个笨蛋在说什么鬼话。你没有保护好琳当然要愧疚，但没必要对我这么愧疚。
当一个人自我施加的惩罚远远超过了另一人的预期，另一人反而心疼起来。带土心中自琳死后一直焮天铄地的地狱之火也被斯坎儿这样自轻自贱的猜想给冻住了一瞬，继而燃烧得更旺。
带土已经相信斯坎儿此刻记忆全失的事实，不管是曾经的臭屁少年还是后来的懒散大叔都不可能如此说话，但对小学同学对他非同一般的情谊还处于敢听不敢信的状态。他也不大愿意论及过往，那么——
“……其实，幻术世界未必是假的。”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无意两相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