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雪馨墨》樱仙雪

24、生死自有命

　　“这是通向皇宫的密道？”妤雪点点头，她确实知道父亲对奇门遁甲之术极为精通，并在前不久还知道了父亲是族里最高星相师，只是她却从未学过。
　　“我们进去吧，你拿着这个。”冰逸云点点头，把手里的盒子交给妤雪。
　　“这个是什么？”妤雪不解问，在冰逸云的示意下轻轻打开了盒子，刹那间，光芒从缝隙间涌出。打开，那是一颗极耀眼的夜明珠，比她见过的任何一颗都明亮耀眼，柔和的光亮在夜明珠表面光华流转。
　　“这密道越走越幽暗，你拿着这夜明珠对你有一定帮助。”冰逸云笑看着妤雪解释。妤雪略微尴尬低头认真看着夜明珠，心里知道他指的是她怕黑，只是，他是如何知道的？这样一想，又看向冰逸云，只是冰逸云已不再看她，向密道走去了，妤雪只得跟上。
　　连父亲跟娘亲都不知道她怕暗，没想到竟让他知道了。
　　明乾宫里，妤雪认真的跟皇帝把脉，冰逸云在前殿看着一边的挂画出神。那是一张仕女图，不，正确的说是一张美女图，画里的人明眸皓齿，眉黛如远山，给人的感觉是顾盼之间风情无限。
　　妤雪放下皇帝的手，从袖里取出一个瓶子，交给站在身后的宫娥，“这里面的药每天给皇上服三颗，明白了吗？”
　　宫娥点头接下，看妤雪走出去才转身解开皇帝身上的穴道，随后自己也走了出去。前殿，妤雪正站在冰逸云身侧，跟冰逸云一样正看着那图里的美人。
　　“主子，皇上的穴道已解，不出一炷香就能醒来。”宫娥在冰逸云背后行礼。
　　“嗯，好好照顾父皇，留意太子他们的举动。”冰逸云头也不回，淡漠的吩咐。宫娥应了一声，又向妤雪行了一礼就退下了。
　　“画中之人可是善妃娘娘？真是倾国倾城。”欧阳妤雪静静注视着画。
　　冰逸云转头看着欧阳妤雪，此时的她静静注视着画，整个人在安静专注下显得唯美而宁静，温和一笑，“在我看来，妤雪比之画中之人有过之而无不及。”随即又转头定定的看着画像，淡淡说道：“此人是我母亲。”
　　妤雪对与冰逸云时不时出人意料的话早已习以为常，自动忽略他的前一句话，听到他如此说觉得有些奇怪，但转念一想母妃与母亲本就是同一人也就不再多问。
　　时间似乎就这样静止了，俩人就这样静静看着话中的人，妤雪莫名的感到身边的人似乎有一股浓浓的哀伤弥漫向四周，有些飘渺无迹可寻，正待开口已经寻不到了，疑惑间听到他说：“回去吧，父皇也快醒了。”
　　妤雪看看那离去的身影，又看看画中的人，凝神静思一会也跟了上去。
　　皇宫里一切正常，除了明乾宮里的那个宫娥，没有人知道有人来了又走了。
　　“我们这是要去哪？”妤雪随冰逸云走在密道内，察觉到所走路似乎不是刚才所走的那条，不禁疑惑。
　　“我们回府，我知你有许多疑问，回府我会慢慢解释与你。”冰逸云淡淡的说，夜明珠的光照不到他的脸上，妤雪无法看清他的表情。
　　欧阳妤雪默默跟在冰逸云的身后，当他打开密道的暗门时，从里面走出来才惊觉自己竟然站在王府的浴池里。
　　“这是……”妤雪迟疑的看着冰逸云，后者只是微笑点头。
　　“如你所想，这里是睿王府。把夜明珠收好，不要让人发现我们的行踪。”说着，身形一晃已经到门外了。妤雪一愣，她知道冰逸云的武艺很厉害，没想到竟然如此厉害，她竟然看不清他的身形。不及多想，身形微晃也跟了上去。
　　此时夜幕已经降临，冰逸云并没有走出很远，只是闪身到了庭院中，看着天上的月亮有些微微出神，妤雪又感到了那股哀伤向她袭来，那样真实而浓烈，待正要捕抓又什么都寻不到了。
　　妤雪向他走去，“你真的不打算救皇帝了？那可是你的父亲。”
　　“父亲？”冰逸云轻声呢喃了一下，突然猛地侧身盯着欧阳妤雪，眼中有一道光闪过，犀利而狠决。这是妤雪没有见过的，他在她面前总是笑得很温和的，却不真实，那像是一个面具，那一闪而过的光才像真实的他。如此想着，妤雪心里又是一涩，真实的他？她又是如何知道的？
　　冰逸云静默着，眼中的精光早已隐去，淡漠而决绝的打断妤雪的思路，声音低沉隐隐中带着哀伤：“他不是我父亲，我的父亲早已死了！而且，生死自有命这话不是你说的吗。”
　　妤雪心中一惊，不明白他的意思，他真的那么恨皇帝吗？是什么造就了他这样的性格？想了一会妤雪聪明的选择沉默，她并不只知道在他的身上发生了什么才让他如此，但想起那不时散发出的哀伤让她心里很难过，不知为谁。
　　“主子，有新消息。”寂静的院中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妤雪抬头却什么人也没看见，细细聆听才感觉到一缕细微的气息，这就是冰逸云训练的人吗，如此诡异！
　　“说。”
　　随着冰逸云声音的响起，他的身边突然多了一个身影，一身灰衣，在黑夜中极为隐蔽。只见那人在冰逸云身前说着什么，声音压得极低，就连站在冰逸云身边的她也只是朦朦胧胧听到几个字。妤雪感到惊讶，这是怎么办到的，这个灰衣人到底是什么人，竟是如此厉害吗，那么近的距离以她的内力竟然听不清楚。
　　冰逸云静静的听着，待那人说完只是点点头便挥手让他下去了，侧目看到一脸疑惑的妤雪，一张小巧静默的脸在月光下竟显得如此柔和，不禁有些出神。注意到冰逸云的目光，妤雪疑惑的抬头看他，冰逸云转身消失在黑暗中。
　　妤雪跟着冰逸云闪身进书房，妤雪有些不明所以，冰逸云只是笑笑，“你不是有很多疑问吗，现在可以问了。”
　　妤雪随意在侧首坐下，看着冰逸云忽然一笑：“王爷不是很清楚妤雪的疑问吗，何不直接告诉妤雪呢？”
　　“比如……”
　　“比如璃扇公子，还有那条密道或是…..王爷您的真正身份？当初……又有何目的？”妤雪轻声笑着，不去看冰逸云玩味的眼睛接着道：“王爷不必说些无味的借口，以王爷的能力要保护几个人何须妤雪的帮助，妤雪不过是一区区商贾之女，在与不在对王爷的影响不大。”
　　冰逸云看着妤雪轻快一笑，有些飘渺而不真实。目的？他能有什么目的呢？想起那人的嘱咐又轻轻摇头，沉默许久方淡淡说道：“就是因为影响不大，如今的局势很混乱，太子不是三皇子的对手，虽然现在于太子有利，但三皇子多年隐忍，实力早在太子之上，皇位迟早会落到他的手上。而我这边虽有能力自保，但过于冒险。娶了你就不同了，欧阳飞手上可是掌握一方军权的，这对于你叔叔也是有利的，这样他就不用处于两难之地了。”
　　欧阳妤雪沉默，他是怎么想的，难道他这样做就不会让自己处于两难之地吗？叔叔倒是不用选择了，因为那难题已经落到了他的身上。只要他什么都不理，现在他还是那个游戏于柳巷之间无所谓的逍遥王爷，但因为她以及她的家族，他已经不再无所谓了，叔叔手上的兵权是皇子们争夺的利器啊。
　　正在妤雪思索的时候，又闻耳边传来冰逸云的声音，有些无奈，或许还有愤恨。他说：“至于璃扇和那条密道……你还记得沐家的事吗？”
　　点点头，她当然记得，成婚那天，就是眼前的这个人几乎彻夜与她说这件事。
　　“如今的宝若坊所建之地就是当年沐府所在，宝若坊就是建在沐府的遗址之上。当年沐府修建之初密道就已开始开凿，沐府失火之后，所有的一切几乎毁于一旦，唯有这条密道堪堪保存下来，让泓以璃扇之名修建宝若坊也只是为了暗中修建密道。锦晴当初就躲在另一个房间里才逃过一劫。”
　　“沐家有通向皇宫的密道，皇帝竟是不知吗？”妤雪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
　　冰逸云闻言只是淡淡一笑，避而不谈，转移了话题，“你就不好奇刚才那人说了什么吗？”
　　妤雪见冰逸云如此，心里虽然疑惑但也不再追问，想了想道：“比起这个，我更好奇那人是什么人。”
　　冰逸云轻叹一声，“妤雪，我本不欲让你卷入是非之中，但是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顿了顿，看着欧阳妤雪的在夜里仍然闪亮的眼睛道：“你可知暝雨啟帝？他已来到雪羽，现就在雪兰城中。如今他正在想方设法进入欧阳府，似乎是想寻你，你是如何识得他的？”
　　妤雪有些惊讶，啟帝吗？暝雨最年轻有为的皇帝，在位不到五年就把军事经济都相对落后的暝雨治理得井井有条，从原本一个国力一般的国家一跃成为与雪羽比肩的国家。只是记忆之中她并不认识他啊，那啟帝到欧阳府找她又是何意？而且，几乎各国的人都知道她嫁给了睿王爷，若是找她也该到睿王府啊。
　　轻轻摇头，妤雪疑惑的说：“我并不认识他，他怎么会来找我？”
　　“不管他是为什么而找你，如今雪羽局势动荡，他却在这个时候出现，行迹十分可疑，我希望你能调动欧阳府的星卫监视他。”
　　妤雪诧异的看着冰逸云，星卫是几年前她跟翊儿第一次下山时秘密组织的，原本的目的是收留一些无家可归的孩子，后来在飞叔叔的建议下成立了星卫。他们的师父各不相同，擅长的事物更是不同，在没有收到命令之前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出任务前星卫与星卫之间没有任何联系。知道星卫存在的人极少，除了她跟翊儿，只有叔叔和负责联络的星晨知晓，连父亲她都不曾告知，冰逸云是如何知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