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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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上一舟画舫飘荡荡悠然驶去，北方舟来舟往的河道上顿时吹来了一股江南的湿气。不少游人好奇地观望，奇的是这画舫是逆着其它船行舟的方向顺流而下。历上的时日越来越逼近武林大会之刻，华山广发英雄帖，各门各派连同周围的百姓也凑凑热闹，此时渡口一片喧闹，所有的船也皆是北上逆流而行，偏偏这画舫顺流而下下江南。
慕容若侧着身，单手支着头，安静地潜在那画舫梁上向下张望。
那画舫华丽明艳，木雕精细，莲开荷绽，花木横斜，鸟鸣林静，毫发皆现，栩栩如生，而舫内却极清淡，沉木焚香，帘幕微垂，碧色的人影前放着几道小菜——静中有动，处处皆可入画。
刚才乘舟北上的慕容若被一股特殊的香味吸引，不似梅香却隐隐带着一股清甜，熟悉的气息是那一世生前在皇宫中青石铺就的陌上凋零着蔷薇花瓣的亭台下那一碟糕点，乳白色的外皮晶莹剔透，软滑香糯，入口即化，甜丝丝的味道中还透着一股清凉。往事如烟，慕容若一阵伤春悲秋，身一闪几个来回随即伏到别人家梁上一探究竟。
他在梁上调整了一个姿势又看得更清楚了：最边上的玉盘里错落得摆着细如发丝的碧绿海带菜，事先用料煨过，莹润的色泽配上点点白芝麻让人吞了吞口水。再往下看慕容若一阵奇怪，那穿碧色长衫的人面对如此诱人的菜肴竟不动筷，而是细细从手边的盒中取出一只紫竹萧，那萧竹节分明色泽翠绿一端还挂着红色流苏。那个人细细得抚摸竹萧，神色落寞。整个画舫都透着一股清冷。
慕容若看得一阵心疼，却听“吱”一声门开了，无闉阁左护法丹枫进门坐在梅然对面看着他略显苍白的脸色皱眉道：“阁主，你再生气也不能不进食。”
梅然神色不动，低头抚萧微微出神，眼前仿佛又出现殷敏之调皮得笑着亲近地凑近君凤卿，而山峦之阿君凤卿宠溺地看着殷敏之的景象。
丹枫看着阁主一动不动继续道：“月缺他不是有意冒犯阁主的，他那人脾气倔，认准了一个主就不回头，到现在他还想着以前驰骋漠北杀敌戎马的时候。”
“那么说他是对我爹念念不忘了。”梅然冷着脸淡淡道，“那月缺怎么不下去陪他老人家。”
又是极冷极淡的语气，不带一丝杀意却在无形中将别人千刀万剐。
丹枫听的脊背发凉，心道不妙，话锋一转道：“阁主这次北上怎么连武林大会都不参与就走了？”
“吾想做得已经做完了。”梅然淡淡道。紫竹萧一端挂着的红玉折射着淡红的光。
做完了！丹枫听得一愣，这次兴师动众就是为了送茶叶。丹枫嘴角抽搐了一下，只听梅然继续道：“再填一双碗筷，别怠慢了客人。”
客人！丹枫讶异转头却见一个衣饰华丽头戴银冠身着挑丝绣梅云锦长衫的公子坐在红木矮桌前，毫不客气得一手抓起梅然面前的燕窝糕塞在嘴里，一边吃一边称赞道：“里面放了桂花，真是难得。”
梅然低头看见他腰上坠着的和田玉上雕着流水卷澜纹了然一笑道：“这是左护法亲自下厨，不知阁下是慕容家的几公子。”
“三公子。”慕容若大快朵颐，这糕点软如新棉真是好手艺。
“原来是饮雪兄，兴会。”梅然含笑看着他。
美人和我套近乎。慕容若吃着手上的糕点一时高兴，心里想的话竟脱口而出，感觉不妙，他下意识地抬头见梅然依旧含笑看他并没有不悦之色稍稍安心。
“慕容公子若是去华山，这方向反了吧。”梅然转头看了看窗外笑道。
“嗯”慕容若满足得吃着糕点。
梅然接着一笑道：“这船就当是给公子的见面礼了，就此别过。”
笑声未落，无闉阁阁主和左护法就化光而去。
空荡荡的船上只余江水绵延拍打着船身的声音，慕容若拿起桌上的紫竹萧，不知为什么，竟觉得有种清冷的寂寞从竹萧蔓延到他手上再绵延到他心中，他默默得吃着手中的糕点，食不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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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山上，殷敏之和君凤卿互称表字，殷敏之字景兰，君凤卿字翎风，两人一会翎风兄，一会景兰贤弟地叫着，一来二去越来越熟。
此时君凤卿正拉着殷敏之观东崖奇松。
东崖壁侧直如剑，高耸入云，绝壁之顶云海翻滚，对峰上的云台在云海中若隐若现，一块巨石上朱红拓着“封云台”三个大字。明日的比武切磋就在这之上。
君凤卿看着身侧站着的殷敏之，突然语重心长道：“景兰，我旧伤未愈，明日的比试就是你们少年人的天下了。”
“旧伤？”殷敏之满脸惊讶，目光也透着一丝茫然。
“八年前的旧伤。”君凤卿双眸一暗，八年前强行用邪术提升内力，现如今若再用内力，旧患爆发，轻者残，重者死。
身为剑者却无法使剑……
纤长的手轻轻划过剑脊，发出一声低不可闻的叹息。
“翎风贤兄还记不记得师父说过的‘不问剑式，只问剑意’。”殷敏之的手轻轻搭在他肩上，“剑者就是要有剑者一问顶峰的骄傲，就像我……”敏之反握雪潮铮然出鞘，剑意凌人，风云为之一凝，他眸中七彩流转着摄人的光彩，“明日，我就要用冰绡十二式单挑五岳剑客，凭我手中的剑创出武林不朽神话，到那时候……”殷敏之拉着君凤卿的手，双眸莹亮似繁星，“到那时候，我们就退隐江湖，不问世事，把盏黄昏，坐看斜辉。”
君凤卿动情地看着殷敏之熠熠生辉的双眸，心头一热，刚要开口，东崖壁云海的风向骤然一变。山阿处一人随性迈着小步走来，他黑发飘飘，背上清霜剑未出鞘，气自寒，东崖壁上的温度似降了几分。
紫电清霜是创世的两位仙帝各自持有的佩剑。
那人闲散迈着步走下了东崖壁。殷敏之多看了两眼，睫下忽然闪现一丝疑惑，“他就是将四大恶人赶出江南，为百姓除暴安良的舒少侠？”
舒少侠在江湖有“清霜一剑平江湖”的响亮名号。
教训了四大恶人是他名声响亮的原因之一。
“嗯”君凤卿拍了拍他的头，宠溺地笑道，“明日还有比武，现在我带你去休息。”
殷敏之笑着点点头，任由君凤卿拉着走。
华山甘露池，温泉之上，轻烟飞雪，梅染异香，殷敏之舒适得泡着温泉，拧了宁湿漉漉的头发，伸手去取旁边的衣物，袍袖一动突的滚落一个素白的纸包，殷敏之好奇地打开是一包茶叶翠绿如玉，挺立如针，他唇角一弯，慵懒的神色乍然飞扬。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