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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无心离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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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爹，别生气了嘛，我错了，下次再也不会这样了。”
司空千落抱着司空长风撒娇求原谅。
“还有下次啊！你知不知道爹为了找你，把整个雪月城都翻过来了！”司空长发震惊地吼道。
“阿爹，我错了嘛。”
司空长风面对司空千落的撒娇认错，依旧是一副还生气，不原谅的表情，可是在看不见的地方，向唐莲偷偷打手势，给他递个台阶。
“三师尊”
唐莲开口唤了司空长风一声，后者连忙回应。
“千落这次确实胡闹了，一定得严加惩处。”唐莲一脸正色道。
司空千落果然气愤地转过身来，怒视唐莲，司空长风在旁边拼命向唐莲打手势，后者视而不见。
“师兄！我一路上帮了你多少忙，居然这么说我。”
“是啊，千落也是好心的嘛。”司空长风安抚道。
“你还有脸说，这一路上净拖我后腿，哪里有帮忙？”
“拖后腿！”司空千落怒视唐莲。
“千落，师兄他的意思是，他跟蕊姐姐在一起，多出来个你，破坏了他们二人世界，你说你是不是拖后腿了。”百里长宁抱着银枪，挪到司空千落旁边，看着唐莲坏笑道。
“哦~原来是这样啊”
“你们两个....”
“诶诶，别生气。”
“什么蕊姐姐？”司空长风一听有大八卦啊，还是关于他们雪月城大弟子的瓜。
“在三顾城美人庄里有一个漂亮姐姐.......”
“然后他们两个还在马......”
百里长宁和司空千落分别在司空长风两边，跟他描述唐莲和天女蕊两人之间的事。
“嗯....”司空长风一脸揣挪地看着唐莲笑。
众人有些惊讶，只有唐莲和百里长宁似乎习惯了这个外人看来是绝世高手，实际总是缺一根筋的枪仙。
“想不到天下闻名的枪仙，私底下是这个样子的。”萧瑟有些诧异。
“确实没想到。”无禅赞同道。
“这可真是太帅了”
“我看他们四个聊一宿，应该不是什么问题。”无心盯着百里长宁略带不爽道。
唐莲和百里长宁听到这话离父女二人拉开了距离。
百里长宁走到无心身后，将手掌按在他的背上，为他输送真气。
后者欲言又止，好似有万般话想说。
“枪仙前辈，在下江南霹雳堂雷家堡雷无桀，正要前往雪月城拜师！”雷无桀忍不住抱拳，朗声道。
“嗯。”司空长风淡淡地应了一声，“小伙子，看上去也一表人才了。”
萧瑟一把拉着雷无桀往后走，边走边说:“别在这丢人了。”
“他说我长得精神呢。”
无禅上前行礼：“在下寒山寺忘忧禅师门下无禅，这位是我师弟无心。”
司空长风点点头，“让你们受苦了，本来我早就该到的，只是在半路上，遇到了一个旧相识，拉了拉家常，所以耽误了时间。”
随后他看向无心赞叹道：“自废一身功力，这可不是常人所能做到的，难怪忘忧这么看重你。”
无心惨笑：“你也是来带我走的。”
“不。”司空长风站起身，垂首望着无心，朗声道，“雪月城特来此地，恭送叶安世回宗！”
“我想回寒水寺。”
无心说完这句话，百里长宁眼眸一暗。
“雪月城特来此地，恭送叶安世回宗！”司空长风重复了一遍。
雪月城并没有打算挟持这个和尚以掣肘魔教，也没有打算放任这个和尚回去寒山寺。雪月城的这个决定遵循了十二年前的约定，送魔教少主回天外天！
是遵守约定，亦是一种威胁。这一声令下，无心并没有第二种选择。
唐莲忽然抬头，远处又飘来了一道人影，他定睛一看，暗呼一声不好，立刻运起了真气。正是那天外天的白发仙。
“不必。”司空长风冲唐莲摇了摇头，“我同你说的两位旧相识，便是他了。”
“他？”唐莲一愣。
无心笑了笑：“莫叔叔。”
“哼，一见我就跑不说，还下那么重的手，你还认我这个叔叔啊？”白发仙冷哼一声。
“莫叔叔武功这么高，我哪能呢伤得到你啊。”
白发仙望了司空长风一眼：“人我们就带走了，雪月城不会后悔？”
“还是那句话，雪月城不怕魔教，不怕天外天，更何况一个区区少年。”司空长风坦然。
白发仙瞥了唐莲一眼：“现在心里是不是很不服气？”
唐莲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小莲，不要不服气。这位白发叔叔可是曾经闻名天下的美剑莫棋宣，你和他几次交手，若不是看在你师父的面上，他留了手，你怕是也走不到这儿。”司空长风笑着打圆场。
美剑莫棋宣。唐莲神色微微一变，这个名字的确如雷贯耳，但他只是微微有些黑下脸：“三师尊，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小莲。”
司空长风似乎完全没有雪月城三城主的威严，笑着拍了拍唐莲的肩膀：“怎的？要怪就怪你的怜月师父，自己名字娘就算了，给徒弟也取了个这么娘的名字。”
白发仙自然没有兴趣闲聊，对无心道:“走吧。”
正准备走时，却见那一袭红衣再度拦在了自己面前。
“等等。”
白发仙微微一愣，有些气结：“小子，你想干嘛？”
雷无桀望了无心一眼，道：“你们想带他走，问过他同意不同意了吗？”
白发仙怒道：“他本就是天外天的少宗主，他不回天外天，难道要回那寒山寺？”
雷无桀却也不惧：“那如果他就是想回那寒山寺呢？”
白发仙怒气瞬间高涨：“小子，你找死？当真我以为怕了那躲在雷家堡的雷轰，不敢杀你？”
萧瑟慢悠悠地走上前，站在了雷无桀的身边，也不理那白发仙，只是望向无心：“无心，你真的要走？”
无心皱眉不语。白发仙冷哼了一声，也不再言语。
“十二年的期约已满，你本该就走的，为何还犹豫呢？”司空长风问道。
无心犹豫不定的眼神，似乎有了准确的去处，是站他斜后方一言不语的百里长宁。
百里长宁想挽留，可是她知道她不该把自己的私愿强加在无心身上，无论他去还是留，她都支持他，等何况他说.......
司空长风捕捉到无心的眼神，不禁陷入沉思。
“锁山河之约，为期十二年，那期间他是质子，如今十二年期限已过，天地偌大，他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说的没错，无心，你一句话，大不了我们再打一架。”雷无桀神情严肃，眼神坚定。
“你就要拜师雪月城了，又如何能与枪仙动手。”无心劝解道。
“师门是师门，公道是公道，兄弟是兄弟，萧瑟，你说是不是？”雷无桀侧头问萧瑟。
“他说的没错！”
那手持玉剑的白发仙却在瞬间跪在了地上。“少宗主！”
无心见状连忙上前去扶他，“莫叔叔，你这是做什么？”
“少宗主，天外天已经等待少宗主回宗，整整十二年了！”
“如今域外十六派四分五裂，唯有天外天，从未有一人离开！”
“我们都在等少宗主回宗，重掌大局！”
无心叹了口气：“莫叔叔。”
白发仙没有抬头，无心看着远处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天空，空中一群燕子结伴归巢，世间很大，老和尚去过的地方他都没有去过，他真的能抛开一切去寻自由吗，他想是不能。
随后无心再次回头，视线扫过在场众人，他们一起经历了很多，是他的朋友，尤其是雷无桀和萧瑟，更是他最好的兄弟，以及.....
无心不禁陷入昨晚的回忆。
——回忆——
“所以你的回答呢？”
“明日我可能会死..”
“不会，有我在你不会。”
“可我也有可能回到天外天，亦或者逍遥于江湖。”
“如果是后者，我想与你一起，如果是前者......”
无心没有继续说，而且解开他身上的袈裟，仔细叠好递到百里长宁身前，一双桃花眼里皆是郑重。
“我自知罪孽深重，却请你再等等我，等我回来，我绝对不会让你等太久！”
他心甘情愿。
脱下袈裟，步入红尘。
“你是女孩子，这种事情应该有考虑的时间，我允你承诺不会变，袈裟你先收着，还不知明日是什么情形，等到快结束的时候，再告诉我你的答案可以吗？”
“好。”
——回忆完——
于是无心最后望向一直没有出声的百里长宁，后者展开一个明媚的笑容，注视着他眼睛，一字一顿，铿锵有力道:
“我答应你了。”
无心忽然如释重负地扬起了一抹笑。
看着两人的互动，萧瑟放在身侧的手暗暗握成拳头。
随后无心看着白发仙，越过了他的身边，“莫叔叔，我们走吧。”
“无心。”雷无桀出声唤他。
“雪月城恭送天外天宗主叶安世回宗。”司空长风笑着说。
无心也笑了一下：“枪仙就别再威胁我啦。无心知道了，其实啊，老和尚都不在了，回不回那座寒山寺也不重要了。老和尚说的对，我的家是那方外之境，天外之天。”
“你可以回寒山寺，但是却不是现在。”司空长风说道。
“师兄，我走啦。”无心回头望着站在远处的无禅。
无禅叹了口气，点点头：“师兄今日就回寒山寺，无论师弟是不是天外天的宗主，寒山寺仍有一间禅房，一个蒲团，一本佛经，属于师弟。”
“佛经就免啦，我其实从来不念经的。”
无心笑了笑，又望向雷无桀，“教你的拳，每日都要打。记住，那套拳重要的不是伏魔，而是罗汉。前半套拳看似普通，但千百万遍打下来，就能灰中取火，石上开花。”
“和尚，你这是真的要走……”雷无桀心中不忍，几乎落下泪来，他与这和尚相识不过数日，却心中已有惺惺相惜之感。
“至于我教你的……”无心又望向萧瑟，“我希望你永远都没有机会用它。”
“我已经忘了。”萧瑟耸耸肩。
“忘了就好。”
“无心，你若不想走，我给你想办法。”
“我知道你有办法，但人生在世，说是无情，又有谁能真的无情呢，此情不可避免，我去了却一些旧缘。”无心叹息一声。
“了了之后呢？”
“再之后，重回江湖，与你们结伴而行。”
无心最后看向百里长宁，正欲开口，后者走上前，递给他一个白玉镯子。
“没钱，便给这个给当掉吧，很值钱的。”
似乎是怕无心不懂它的价值，特意强调了最后一句，他笑了笑，看着这小巧的羊脂玉手镯细腻水润，便知这是带了很多年的，随即明白了它真正的价值。
“我知道，很贵。”
随后无心再度转过身，背对着他们，往前踏了一步，纵身一跃而起，白发仙也纵身跟了上去。
无心的身影越行越远，可声音却直冲云霄，许久不散。“盼与君重逢！”
直到那一身白袍再也寻觅不到一点踪迹。
无禅低头轻呼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雷无桀、萧瑟和百里长宁均是望着那远处消失的身影，低声喃喃道：“盼与君重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