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时朝阳夏倾颜》烟水

15、15

　　外滩，霓虹璀璨，流光熠泻。
　　夏颜的脸贴于玻璃窗之上，漫无目的，仍灯光翩自而过。
　　“怎么了？眼睛还再痛嘛？”羽杰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又弄乱一头长发。
　　她晃了晃，只是回问道：“你看，我是不是不该说那些话？”前功尽弃，仿佛哭得毫无价值。
　　“你是说，对将微说的那些话？”羽杰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其实，你要不说，我才会失望。你并不想真正的伤害云樱，不是嘛？”
　　“我没想到他会搅进来，甚至帮我。”她以为将微对云樱的爱，执著地不容任何人的介入。
　　羽杰微微一笑，“我也想到，他会开口说你是他女朋友。不过，我可以肯定，橘清秋他们拿不下这个案子了。”
　　夏颜懊恼地朝他丢去一记白眼，到不是为了羽杰口中的利益问题。
　　“可我们也不见得能拿下，一个晚上折腾下来，他会不会也不给我们呢？”
　　“原来你再担心这个。”羽杰哈哈大笑。
　　“哈哈……还好，效果还是有点的。但机关算尽嘛，炉火纯青未到火候。”他瞅了瞅旁边坐着的夏颜，考虑了许久，终于还是开口：
　　“橘清秋似乎是真的喜欢云樱。”
　　夏颜的神情一变，不禁轻声冷哼：“你想我有什么反映？”
　　“我不想你有什么反映。”他愣了愣，转回头专心开车。
　　夏颜又睨回窗外，任琉璃霓虹流泻的浮华划过无波荡漾的明亮眼旁。她呢道：“红尘，我终是无缘；尘世，我踏入，入十年之期，而后断情。”
　　“还再想当时的事？”
　　她摇头：“只是再想，人怎能变得这么多，一朝为佛，一夕为魔，我不愿再做佛魔。”
　　她许诺自己十年，十年之期，成功不成功，十年之后都回到漂泊的本命。
　　他蹙起了眉头，觉得眼前浮华流动的夜景，唤不去身旁女子的寂寞忧愁。他沉困了声音的说道：“你要什么样的未来，何不与我说，我给你不就好了。”
　　她再摇头，低头看见叠于膝上的双手，想起曾经是谁握着它们，说了一句又一句的不要放弃。
　　“不要，依附你让我觉得对不起你，你不是替代品，我也没扬花似水小鸟依依。”

　　“夏颜……”
　　“我不该是忧愁的，不是你说的？”
　　“是我说的，可你没在快乐。”
　　“……清秋，你不能要求我这么多，既要爱我的冷漠执狂，又要我和蔼圆滑。我夏颜做不到，你明不明白？”
　　“我可以等，我可以等你改……”
　　“我TMD干嘛要听你改。你滚你滚……我不喜欢你了……”
　　“你真的喜欢我嘛？！！！我为什么感觉不到。”

　　“再想什么？”
　　看她迟迟不愿说话，羽杰问道：“怎么了，刚刚就没快乐过？没听我到我回你？喂，肚子饿不饿……”
　　从回忆中过神的夏颜恍然一梦，她寂然地哼了哼，又舒畅地伸了个懒腰，朝现在旁边坐的人笑道：“你今天真关心我，说吧，请我去哪慰劳土地庙？”
　　“五脏庙吧！”
　　“……”

　　从那夜之后已过几日。
　　夏颜在羽杰家中荡来荡去。
　　“羽杰，你家的碎果机在哪里？不会没带回来吧。”
　　沙发里看着报纸的羽杰抬头，疑问一声：“怎么了？做什么呀？”
　　“前两天研究了一下，拿柠檬跟蜂蜜冲豆奶很好喝呀。我家那台是榨的，一定要用搅得很碎的那种才行。”
　　“噢！在阳台那边的箱子里。”他放下报纸，看着跑到阳台去找家伙的夏颜，又说道：“家里也就你会弄来弄去，我看要么你就带回家吧。”
　　“好的啊，用我家那台跟你换……哎哟，你放得还真里面。看看，哇，你还藏了不少好东西嘛！”发现宝藏的夏颜嘻嘻哈哈起来。
　　“初中时候的同学录你还在呀，咦？红粉也没丢？哈哈哈，那时候云樱还是你未婚妻呢！记得伐记得伐！那天我在马路上看到你小子坐在对面的茶坊里，惬意得和什么似的。”
　　夏颜手里的红册子，是他们初中时候，帮着记羽杰的红粉知己的。
　　走到夏颜身旁的羽杰瞅了瞅她手里的册子，心了首先想到的是——
　　那天，他透过玻璃窗，见到不远的树阴下等着的英俊男子。
　　那个人就是橘清秋。
　　羽杰勾了下唇角，踢了踢那个箱子。
　　“你作撒啦！”引来夏颜糯糯的抗议声。
　　“看了不爽。”
　　“你不爽什么，看你小子的辉煌历史，我们的青春呀！”
　　比了比上面的名字，夏颜的笑容灿烂的好似阳台上肆意洒着阳光。使得羽杰突然念出：“一场梦过菩提轮回的杨风玩笑，不如阳春三月椿红绝冶的前路茫茫。”
　　夏颜愣了愣，释然笑道：“追求杨柳岚风菩提轮回的我，应该为将来的事业自己做打算，即使前路茫茫，也好过到头来只是梦一场。”
　　“不要胡思乱想。”摸了摸她的脑袋，羽杰说道：“你已经很好了，太好的话，我可要哇哇大叫的。”
　　“呵呵，有种以后不要引我说这种话呀！”
　　“是是是……小得知错啦！”

　　清凉的夜悄悄的过去，明媚骄阳的天。
　　夏颜与羽杰的公司落座在外滩那里，楼前有一个很大很大的空地，被四周的楼房包围住，上海人称之为天井。
　　一缕缕的骄阳洒下，不留任何荫翳。
　　楼口进进出出人，十有八九会朝一个方向望去。只见骄阳下，地上赫然铺着一块拼凑起的白布。白色一被阳光照耀，愈法熠熠。
　　羽杰的办公室在4楼，窗口望下去，一览无遗。
　　他靠着窗栏，笑眯眯地打量眼前的人。将微一大早就和他的朋友进了羽杰的办公室。
　　“简单点说吧，你是来道歉的？”
　　羽杰问道。将微蹙了蹙眉头，反问：“夏小姐呢？”
　　“应该在楼下吧。”难道将微上来的时候没看到？羽杰朝后望了望，唇间染笑。
　　“我是来谈合作案的。”将微说道。
　　羽杰愣了愣笑道：“将先生的意思是？”
　　“抱歉……我无法给你们。”将微拍了拍他身旁的年轻人：“这是我老同学，他一直担任P.LS的策划总监，我们觉得贵公司作为女性品牌厂商不适合P.LS。”
　　将微身旁的年轻人说道：“我和将一直希望P.LS是能为全球女性带来美丽，不仅仅只是衣服而已。”
　　“比起我们公司还有其他公司更适合嘛？”羽杰不禁叱了声。
　　“经过我再三考虑，橘清秋的提案显然更适合我们。”将微正视羽杰，忽然笑了笑，感慨道：“其实你们两位都很了解女性，方案都非常优秀，不过羽杰先生是执著的维护和爱唯一的一个女性，不管她是如何的，好与坏你都接受。橘的却是那人是我的最爱，我要她是世间最完美的。”
　　羽杰看着将微，恍然着，身后的阳明亮照人，半晌，他深吐一口气，摊在窗台上。
　　“你一定考虑了很久？我还以为你不接受我们的，起码也不会接受橘清秋那里的。”
　　将微耸了耸肩。“是想驳回的，可他的东西确实吸引人。P.LS正是希望女性是男性眼中最完美的，或者是她们自己心目中的完美。羽杰你的爱太伟大了，不适合这个时代。”
　　“你要向燕子道歉。”
　　“我约了她很多次，她都婉转的回绝了。”
　　“所以今天想要我这个上司出马嘛？”莘羽杰可不认为将微会专门来告诉他合作案的事，怕是想约夏颜才是主因吧。
　　被猜中心事的将微也只是笑笑，到是他身旁的年轻人问了。
　　“将，先不要管你的那位夏小姐了，能不能告诉我，楼下这位是谁？”他靠在窗口的位置，正巧将楼下的景致看尽。
　　与此同时，楼下传来夏颜的喊声。
　　“兄弟兄弟~~！！”
　　羽杰与将微也就一同看下去。
　　蓝天添上眼尾，这样的醉人心扉。白布上立着的女子双手高展，满脸不输阳光的笑容，却又有丝清凉肆心。
　　夏颜咧着笑，对着楼上的招呼。
　　“羽杰……丽凯思的设计不要想了，今天大家放肆一把，你看着吧！”说完之后，她就拿出许多彩色的气球，朝天抛去。
　　色彩斑斓，气球落下的时候溅起五颜六色的花，雨花里她还在笑。路旁的人看她玩得开心，有几个忍不住也参与进来。
　　“大家一起玩吧，衣服不用担心，莘经理说干洗费他包了。”丢出一只彩球张好砸在身旁女同事的身上，一般的斑斓，对方傻了眼，回过神，另一枚朝夏颜袭去。
　　“燕子当心，左边——右边——天！你这个笨女人！——是右边！”
　　楼上响起醉人的呼喊，谁也想不到平时正经八百的经理会来上这么一段。夏颜哼哈两声，抬脚踢掉一只迎面砸来的，左手接住一只随后抛去，忙乎间隙朝楼上的人叫嚣起来。“你眼睛看准点，我这衣服可是名牌，弄脏了你要陪我双份的。哟——我认识你，供销部的张某某——”
　　大伙吃了一惊，跟着全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