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人间清尘色》江南老

4、第四章

　　苏南跟过去付钱的时候，盛夏已经刷完卡在等服务员包好衣服。看见她过来，将手提袋给她，“喏，拿着。”
　　“那就替苏觉谢谢盛大小姐啦。”说完还鞠了个躬。
　　“不用谢，这是替盛秋卖的人情。”
　　盛秋是盛夏唯一的妹妹，盛家二老膝下无子，唯独盛夏跟盛秋，两个人爱女如命，偏偏盛夏养成了无法无天的性格，但是妹妹盛秋却是性子沉静，跟苏觉从小青梅竹马，但是从不捅破窗户纸，盛夏最喜欢看这两个小朋友弱鸡式恋爱了。
　　两个人手挽手走出店门，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去哪里。
　　“要不我们去看看苏觉，这里距离苏城大学也不是很远，我们去看看他在干什么？”苏南不经意提议。
　　“那走吧。”
　　依然是盛夏开车，这些年在国外，苏南四肢退化，连车也没有再碰过。即便是当年在国内考考到了驾照也没上过路，独自出都是派司机开车出去。
　　往苏城大学方向开过去，大学附近最著名的是一条梧桐道，如今是深冬季节，没有翠绿的树叶，也没有春秋的柳絮。苏南记得，每次一到盛夏的时候，道路两旁的梧桐就会成为苏城大学靓丽的风景线，沿途还有苏城博物馆，一路下去，都是游客赶着参观的景点。
　　“南南，我们把车开到西边的车库去，那样子更加靠近物理学大楼一点哈。对了，你跟苏觉说了吗？”
　　红绿灯路口，盛夏一边打方向盘一边跟苏南说话。
　　“说了，他说他这会还在数理学院上课，等会我们直接去三楼等他就行了。”
　　实际上，另一边的苏觉还在为怎么逃课发愁。实际上他今天只有下午一节大课，还是一节选修课。一听说苏南要过来找他，恨不得立刻拿起书包就要走。一旁的同桌按住他，“你是不是不想活了，今天是老杨的课，点了名再观察一下。”
　　苏觉几经斟酌，掏出了手机敲字，边敲边说，“那我再等会。”
　　杨封教授此人，绝对是数理学院闻者伤心，见者落泪的老教授。年过五十，两鬓斑白，但是极具威严，是数理学院的镇院之宝。老爷子两袖清风，最可怕的是近乎严苛的考勤制度，在整个苏城大学也是独树一帜的。
　　苏觉有幸经历过一次，自从之后再也不敢了。他记得很清楚，那是个艳阳天，因苏觉初中跳过一级，他跟盛夏前后差别一年分别考进苏城大学之后，两个人从此过上了无恶不作的生活。两个人经常一起逃选修课出去玩。有一次苏觉正好差两个学分，选选修课的时候正好选到了杨封教授的课，那天盛夏也正好约他出去看画展，他中途溜出去了。他也非常的谨慎，特地是点名了之后在两节小课中间偷溜走的。
　　美美的跟着盛夏去看了个画展，本以为相安无事。结果从画展厅出来的时候手机都被打爆了。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除了未接电话还有不断爆炸的微信消息。
　　为了了解事情的始末，坐在奶茶店之后苏觉还是决定先打开微信群。
　　好家伙，99+的消息直接爆雷了。
　　胡杨：“你去哪里了，赶紧的转道，杨教授现在除了两节小课间点名，下课之前还需要点一次名……”
　　室友二:“苏觉，你真的死定了，你这次需要重修。”
　　室友三：“好家伙，杨封教授的课也敢翘，是中了迷环魂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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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剩下的就是轮番在群里控诉这节课的凶残跟杨封教授那些惨无人道扣学分的事迹。
　　毫无疑问，那个学期任凭苏觉怎么表现，那个选修课学分终究是没有修满。
　　回想此事，苏觉后背一凉。
　　悄悄拿出了手机，“姐姐，杨封教授的课，不方便逃课，要不您二位先去学校里逛逛？”
　　苏南的消息很快就进来，“没事，我跟盛夏快到了，等下直接进来等你，让我再次感受下返老还童的快乐，哈哈哈哈哈！”
　　“怎么啦，苏觉是不是出不来啊？”
　　一边打着着方向盘一边准备停车，盛夏转头询问。
　　“嗯嗯，是杨封教授的课，你还记得么，就是以前我爸跟我妈都头疼的那个老教授。”
　　“噗嗤，哈哈哈哈哈哈！”盛夏好笑，“怎么又是他？”
　　盛夏不知道苏觉这是个什么运气，每次想偷溜出去就能撞上杨封老教授的课。
　　“那我们先去艺术长廊那边逛一下，等下再过去。”盛夏停下车，拉着苏南往艺术学院那边走。
　　“那走吧。”
　　教学楼那边，今天的课堂颇有些寻常。上课铃声响五分钟之前，进来的不是杨封教授。
　　“大家好我，我是林云深，杨教授今天研究所临时有事，今天的选修课由我跟大家一起探讨。”
　　来人一袭白色棉袄，内搭白色卫衣，原本是非常没有层次感的叠穿，但是来人长身玉立，显得人格外英俊挺拔。他无多余话语，清冽的话语让示教室一阵沉默，几秒钟之后，教室里响起阵阵讨论声。
　　前排的女生嘀嘀咕咕，后排的女生也掀起阵阵涟漪，但不管如何，都是惊艳之声。
　　“下面我们来点名，苏觉。”
　　“到。”苏觉立刻点到。
　　沉闷的课程进展过程中，盛夏轻车熟路拉着到了苏觉的教室门外，两个人逛完了艺术长廊,过来这找遍了好几层教室，也没有找到一个空教室。
　　“我说，我们就在这等着么，我实在是走不动了。”盛夏蹲在楼梯口，准备席地而坐。
　　“你不冷？”
　　苏南看着她口中的冰淇淋陷入了沉思，仿佛跟她过的不是同一个季节。
　　“还行吧，我不想走了。”
　　“行，那在这等着这小屁孩。”苏觉拆下了自己的毛茸茸围巾垫下让盛夏坐在楼梯上，自己站在旁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叮铃铃……”几分钟功夫，第一节小课结束了。
　　吱呀，楼梯间铁门突然被打开。
　　“姐！”压不住惊喜的话语，看到盛夏手里的冰淇淋之后突然收住了笑容。
　　“这么冷的天，你是妖怪么？”
　　大步流星走过来，就要抢走盛夏手里的冰淇淋。盛夏偏不让，两个人打成一团，苏南看着这对欢喜冤家，侧身在门旁，笑而不语。
　　“吱呀。”
　　这次开门带着的还有一股烟草的气味。
　　半溪明月，一枕清风。
　　不知道为什么，从他进来的时候，苏南脑海里不禁浮现出这一句。
　　其实与那夜雪地的人并没有什么区别，但他手中夹着烟的模样，分明多添了一丝魅惑。
　　“非常抱歉，没有打扰到苏小姐跟您的朋友吧。”
　　他没有停下手中开门的动作，反而是紧接着走向一旁的垃圾桶，掐灭了星火。
　　“没事没事，您自便。”苏觉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总是盯着他再看，非常不礼貌。
　　“林老师好。”
　　“嗯。”没有多余的话语，林云深转头看向了楼梯间，粉红色的围巾铺在楼梯上，看着苏南脖子上空荡荡，是谁的物件不言而喻。
　　“天冷，还是注意保暖比较好。”
　　说完了，从大衣里掏出一个蓝色的暖宝宝递给她。
　　苏南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谢谢林先生。”盛夏嘴角是高深莫测的笑容，立刻收下了。
　　打开楼梯间的门，林云深出去，他从旁经过的时候，苏觉闻见雪松的味道，是雪地那夜一样的味道，只是夹杂了烟草味。她素来讨厌烟草的味道，从小到大苏家也没有人抽烟，缺并不阿排斥这股混杂的味道。
　　楼梯间空荡荡的，苏觉去上课，只剩下她们。
　　“可以啊，苏小姐，竟然还认识了我们学校另无数女孩子前仆后继的林老师，这一下怎么认识的？刚刚好像还在装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