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血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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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灵其实有一个鲜为人知的爱好，他喜欢蛇，长而柔韧的，通体冰冷的蛇类。
从在赤沙遗迹见到塞洛蛇躯的那一刻起，图灵就不可避免地，被祂非人的部分吸引。
看到塞洛可以变为人腿后他还有些失望，但就常人的审美而言，塞洛的确算得上美人，他白得发光，安静不动时几乎只是一尊雕像。
因为头发过长的缘故，塞洛只能将头发一圈圈挽起再系上发带。
他蹁跹的指节在莹白如月光流泻的发丝下穿插，蓝色的纺丝发带在他发上就像远东方传说中鲛人编制的鲛纱，被映上淡白的月光。
图灵撑着脸看着塞洛的动作，眼瞳中是被理性包裹的欣赏。
果然多看看美丽的事物有助于心情愉快。
图灵放下刚刚被佛里达的“偷袭”激起的不虞，吐出一口浊气后才真正地看向了佛里达。被“冷落”许久到怀疑人生的某白袍法师怏怏地移动了一下身体，捕灵瓶明显地动了一下，向图灵示意他在听。
图灵后仰靠在软和的靠背上，让自己的坐姿更舒服一点。
“虽然灰袍法师基本都表示中立，但皇室没有理由在这么多强大的白袍顶尖法师中挑中上不上下不下的你，”图灵问出了第一个问题，“尤其是就我身边而言，就有不少白袍法师乐意进入皇宫就职的情况下。”
佛里达没想到图灵第一个问题就这么尖锐，他挣扎了好一会才说到：“我不是单纯的正统法师，我还有一个身份——是灵魂操纵者，白头渡鸦。”
图灵知道这个信息，但他没有打断佛里达的话，微微颔首示意他继续。
这边佛里达等了好一会都没有如期待中那样在图灵脸上看到惊讶的表情，他更加郁郁，接着说到：“我其实也不是通缉令中说得那样邪恶，只不过我总是花很大一部分时间研习逃生的魔法……”
所以就是因为太能跑了才被协会立为危险级通缉法师是吧，图灵秒懂。
“至于传闻中所说的我杀人无数——那更是无稽之谈！”佛里达的声音即使被捕灵瓶模糊得有些失真但依然让人不难听出他的愤怒，“我不过是经常跑乱葬岗拣些尸体回来做研究罢了！”
图灵一时不知道是该安慰他被污蔑还是震惊于他挖人家的尸体。
也许是图灵略带迷茫的眼睛太过抢眼，注意到的佛里达连忙解释道：“我从来不挖有名有姓的死人的坟，我找的都是乱葬岗里身上一点特征都没有的无名氏，至少为我的实验贡献一份力我还会为他们修一个墓碑！”
“很……很不错。”图灵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二人都没有意识到话题已经跑偏，直到一双月白的手按上了图灵的肩膀。
塞洛的长发此时已经被扎成低低的一束垂在脑后，伴随着他的动作在空气中慢慢摇曳。
“抱歉打断你们，但或许，刚毛猴已经偷走了你们原本的话题？”
这是一个帝国内流传已久的笑话，因为刚毛猴总是会偷走帝国居民的各种东西。
没有想到塞洛对于帝国文化的变迁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配合地弯了弯眉眼，说到：“也许就是你说的这样。”
“哦哦！抱歉，协会一直以来对我名声的污蔑让我忍不住说这么多！”佛里达大声回道。
图灵扶住了额头，心想你杀人和刨尸体这两件事说出去怎么样也是刨尸体上不得台面吧。
“好了，那么现在，你总可以回答我刚刚的问题了吧？”图灵赶快掐住刚刚的思绪，佛里达转移话题的功力算是让他见识到了。
佛里达不知干了什么，让安安稳稳放在桌上的捕灵瓶又凶又猛地转了两圈，“这就是我要说的！皇室并不是看中了我作为正统法师的能力！”
“大帝是知道我隐藏的身份后才敲定我的，因为我是他能在短时间内聘用的最佳选择，”佛里达说：“灵魂魔法和血肉魔法不是各自独立的，所以每一个走这两条路的咒术师大多都是两手抓。”
“刚刚在皇宫就说过，大帝的要求是，长生。”最后两个字被佛里达缓缓吐出来，咬字像是在诵念什么传奇预言师的箴言。
“长生”这个庸俗又遥远的愿望，一旦成为帝王的心病，那便必然招致全国乃至世界的灾祸。
图灵知道这个道理。
“还有那本古书，我当时是被求索的欲望占据了头脑，现在想想它所记载的内容，完全是世界意志不能作为施术基底的混乱术法，少有几个可以实施的也是规模极大的献祭类血肉魔法。”
“整本书都让我在观阅时感到不适，而且我发现每次的研读时间不能超过半小时，不然我的思维会滞涩到无法支持正常的身理需求，而且还会突然出现……生育的欲望。”
佛里达哽了一下才说出口。
又是生育，图灵不难把这件事串通到天之母亲头上，但他也确实对这方面了解不深，于是他向塞洛投去了征询的目光。
塞洛从刚刚起就一直站在图灵身后，手扶在图灵靠着的沙发壁上。
对上图灵的视线后，他俯下身在图灵的耳边轻声开口：“古书上有轻微的精神污染，如果长时间接触，不到一个月就会被洗脑成天之母亲的愚信。”
“至于为什么会送给皇帝这样一本书……我猜是为了展示价值和诚意。”
不知是不是被塞洛的小蛇形态挂了好一会的原因，图灵现在对这种程度的接触接受良好，他点头示意明白，那边佛里达的话还没有停。
“……我挑着那两个血祭全部用灰毛鼠代替了祭品和受祭者成功完成了全过程。”
“但受祭的那只濒死灰毛鼠除了略有精神以外没有其他反应，但即使是这样的成果也让大帝很满意，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
“然后大帝强行更换了我的实验品，换成了更庞大的山绵羊，受祭者却仍然是一只濒死灰毛鼠。”
“这次的结果更为明显，根据观察，那只灰毛鼠至少延长了四天寿命，但相比起献祭的生物数量，这样的比例是在是低到病态。”
“然后，大帝给了我一枚血红色的化合晶体——因为我在现实矿物中没有发现和它同属的——依照他的旨意在实验中添加了它，让我感到惶恐的是，实验结果发生了飞一般的显著进步！”
说到这里时，佛里达的声音有些颤抖：“已经不再是简单的多活几天了，那只灰毛鼠简直就是返老还童一样的生机勃勃！！”
“可它又并非是新陈代谢和器官活性回到了幼年期，相反的，它的身体机能几乎在献祭完成的同一时间溃败，体温也几近于零，”
“而为它身体提供能量的，是腹部凭空出现的囊带，里面储藏的是那种晶体和血液混合反应的……我觉得更像是脓液的一种粘稠液体。”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血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