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生之上，恋人未满》寂寞锁清秋95

2、再靠近一点，可以吗？

　　两人前后脚下车后，只听陆荀问道：“小区有点黑，你晕车不要紧吧？”
　　我连忙摆摆手，示意没事。随后和他道了别，加快脚步的朝着家走去。来到单元门楼下的电梯等候，我松了口气，因为我发现只要和他离得太近，我就会身体不自主地起反应。
　　“门已开了，欢迎回家。”这么晚了，还有谁也住这栋楼吗？
　　电梯缓缓开了门，我没顾得上太多，打算先进去，等电梯自然关上门，很快，一个声音传到了我耳朵里：“不好意思，请等一下！”只见那个被楼道光反射的影子越来越大，急匆匆地按下了几下电梯键。
　　“陆老师！”我不可谓不震惊，怎么就这么巧！
　　“黄椋？原来你住这栋楼。”他笑着回应我。
　　“老师，你几楼呢？”
　　“我12楼。”他看到我家的楼层后，笑了笑，“黄椋同学，以后有不懂的问题也可以来我家问。”
　　“好的，陆老师。”
　　真神奇！是那种不可思议的神奇，明明之前从未关注过这栋小区，怎么就碰巧和陆荀一栋楼了？电梯上升的速度有些慢，密闭的空间里安静的能听到两个人的心跳声，我到了10楼后，最后一次和陆老师今晚道了别，等待电梯门关上后这才开门放下书包，重重地吐了口气。
　　老妈问我怎么这么晚回来时，我表示学校晚自习拖了会儿堂，晚上没赶上末班车，跟语文老师一起回来的。母亲有些疑惑，语文老师也住我们小区？“是教精英班的陆荀陆老师，因为之前我们班的姚老师备产去了，临时接手我们班三个月。”
　　“是陆老师啊，有印象，好像是你们学校的名师？要好好学习啊，你已经高三了。”老妈语重心长地对我说道。
　　晚上的梦里，我依偎在他怀里，捧着弗洛伊德的书，阳光和煦地洒在我们身上，他俯下身亲吻着我的额头，用着上课时的微笑，我看到了他白衬衫下的肌肉轮廓，他将亲吻的痕迹游离到我的唇边，轻轻地，柔柔地盖上，一瞬间直冲神经，我丢下了手中的书，将他紧紧贴在我脸上，他翻身压入怀中，缠绵之时，浪漫至极。
　　被闹钟惊醒的我，才发现我的身体湿透了，速速换下贴身衣物，急匆匆地出了门，因为今天早上的课是陆荀的。
　　巧的是，刚下楼，就看到他已经走到小区门口的公交车站等车了。
　　“陆老师早！”
　　“你也早上好。”紧接着他又说道：“今天早上我会默写，昨晚上有背熟课文吗？”
　　“那当然。”我很自信地回复他，他笑了笑，也没再多说什么。
　　早自习结束后，陆荀要求我们把课本合上放在桌上，并开始默写古诗句。
　　“下面我说一句，你们默写下半句，第一句：映阶碧草自春色......”
　　只见陆荀一边背着手念着诗句，一边在教室的过道间来回穿梭，时不时驻足停在某个同学的位置上，并小声的对一旁的同学说道：“下来把这首诗好好背诵，明天我单独给你默写。”他总是这么温柔的话语，班里的同学无不对他佩服。
　　说来也奇怪，明明从不骂学生，也从不苦口婆心的说教，却让班上所有同学都敬畏他，他上课时，也未见同学开小差，在第一次晚自习模拟语文考试中，他曾说：大家这段时间语文成绩提高了不少，希望大家继续努力。
　　当念道：花自飘零水自流时，陆荀走到了我旁边停了下来。我能感觉到他此刻正看着我的默写，我迅速地写完下面两句，停下了笔，小心翼翼的用侧目余光的方式看着他站在我旁边的洁白工整衬衫袖口，还有今天纯黑色的西裤，内心里又开始起了不切实际的幻想。
　　再靠近一点，再离我近一点，该多好！
　　他缓缓地往前走着，皮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闷沉的声音，好似一步一步地在踩踏我的心。默写完以后，他已经站在了讲台上，并说道：“刚才我巡视一周看到的几个同学除明天要单独默写以外，其他同学将你们的默写收好，另外今天下午我与英语老师换了课，所以周三下午我的课改上英语，今天上午连着的最后两节，还是按照之前规定的那样，我们上写作课。”
　　也就是说，陆荀周三一整个下午都不在，他，会是有什么事情吗？想到这儿，我不禁回忆起他昨天打的领带，应该是有约会吧，真想看看那个和陆荀约会的女生长什么样，或者说，和陆荀约会让我内心感到一丝嫉妒。
　　一上午的语文课，让班里的某些调皮分子显得躁动不安，后面两节课堂上，明显后排几个不爱学习的时不时发出动静，在安静的写作课上，听感格外刺耳。忽然他冒出一句话：“如果有同学写好了今天的作文，可以交上来，我可以让你去操场放松，不必回教室。”
　　一瞬间动作声音都没了，这种炎热的夏日，正值三伏天的七月，没有比教室里更凉快的地方了。更何况暑假时期，整个学校只有高三在补课，连课间操都停了，这会儿去操场活动，必定是会被校领导抓个正着。
　　我微微抬起头看向讲台中间正坐着批改作业的陆荀，他时而微微皱眉，然后手上的钢笔迅速划了个斜线的动作，笔尖落在纸上的声音很轻，但却让我听得足够清晰；又时而露出笑容，愉悦地翻着作业本。
　　他笑起来的时候，我总是默认他是在冲着我笑，他皱眉时，又在担心他是不是因为班里那些调皮分子的作业而感到苦恼呢？我看他有些出了神，竟忘了落笔继续写作文。
　　良久，他猛地抬头，视线正对着我，我急忙低下头，没敢在课堂上对他有过多的幻想，虽然自从他来到我们班级后我时常在他的课堂上看着他进行脑海里的激情幻想，但被发现的尴尬，还是不可避免。
　　大概又过去了一分钟，我才敢再次小心地抬头看向讲台上的他，生怕他会再次看到我。
　　中午放学的铃声响起，我们挨个的交了本周的作文，并随后他说下周一来评讲作文。
　　同桌告诉我，下午要讲上周考过的数学卷子，我翻遍了课桌和抽屉，没找到，恍然间想起那晚带回去补了一些错题，忘记带来。横竖一看时间，于是只能牺牲掉中午吃饭午休的时间，打个车赶紧回家拿卷子。
　　临到小区东门的时候，正准备掏出小区门禁刷卡时，我看到了他。
　　我看到了陆荀在我前面不远处正迎面走来，只不过他旁边也同行了一个女子，不远的距离刚好够观察，面相也极好，属于那种精致且气质极佳的女性，还穿着一件亮眼的旗袍，这年头，能把旗袍穿出气质的女性，真的少见了。
　　看来，那就是他的约会对象吧，都已经到了去他家的地步了，两个人并排走的时候，有说有笑，他们真般配。我不禁内心这么羡慕地想着。
　　为了不被陆荀看到我也在，我赶紧一路小跑加快走的形式来到了小区楼栋里，这次我不再等电梯，而是径直冲到了旁边的楼梯，一口气的爬到了十楼，这才敢大口大口在家门口喘着粗气。母亲正好开门出来，手里拎着一袋垃圾，疑惑地发问：“你怎么中午就回来了？”
　　“哦，妈，我是回来拿卷子的，下午要用，我拿完我就走，不然时间不够了。”说罢匆匆进了门，来到房间里，放下手中的钥匙，狠狠地深吸了几口气，我到底怎么了？
　　匆匆拿走下午要上课的资料后，看了看时间，坐公车过去应该来得及，于是下楼在车站等上了公车。
　　巧的是，不多久只见陆荀和那个旗袍女子一起也来到了车站，我远远看他们走了过来，心跳不自觉的加快了。还未等我先开口叫他，陆荀先向我投来目光的示意，继而用他标志的低沉中性嗓音说着：“黄椋同学，你怎么在这里？”
　　“是陆老师啊，我这会儿正准备回去，回家拿下午要用的资料。”他点了点头，没再继续追问。
　　我隐隐还是能听到他和旗袍女子的对话，互相寒暄着最近家里都还好，不用担心他父母的情况等等。我微微侧身看向他们，只看到陆荀背对着我，那一如既往的白衬衫西裤，在微风的吹拂下，仿佛那身影在不真切地晃动着，像一个精灵。但似乎他的发型今天好像整理了一下，我还是多想了：他一定很重视这女生吧，不然不会如此郑重的形象准备。
　　盯着他们出了神，女子偶然间目光看向了我，我注意到了，她看了我几眼，又将目光从我身上收回，继续和陆荀对话。
　　车来了，我上了公交，他们没有上车，我松了口气。特意坐在了离他们近的车窗边，我看到女子已然在他耳边贴着说了几句话，陆荀露出了脸颊上的笑意，紧接着侧头向我点头示意微笑，并挥了挥再见的手势。
　　这是不是意味着，我真的该对我这段单恋说再见了？黄椋，你真的不可以再这样对他有任何想法了！他比你大了一轮的岁数，即便他单身，你也不该对他有任何想法，哪怕是一丢丢也不可以！
　　说白了，自己只是觊觎他外表和那个人物形象罢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开始趋于内心的平静，以一种师生的关系与陆荀沟通，并试图忘记对陆荀的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很明显，那段时间后，效果很奏效，我又开始了上语文课做数学作业，又开始了一如往常的不认真对待语文这一科目。
　　而后果就是，新一轮的学校模拟考，我语文再一次的垫了我所有科目的底，成绩排名下降了不少。当然也不全是我的错，毕竟连老班都说这次的模拟考是在正常高考的难度往上调了5%的水平，整个年级的考试结果都不理想。
　　考试成绩下来后的第一堂语文课上，我很明显看他走进教室的气压低了很多，但从他脸上的笑意却看不出丝毫。
　　他一如往常课前那样，慢条斯理地放下课本，只不过这次他在开说之前先喝了口水，随后说道：“大家，是不是对我之前的教学有什么想法？我今天想在正式上课前，了解一下咱们班上同学的想法。”
　　明明他醉翁之意不在酒。
　　底下的我们鸦雀无声，谁也不敢多说话，因为大家都知道，这次班里的语文水平在文科班里，是垫底的名次，除开艺术班和体育班，也就是说八个文科班，我们全军覆没。
　　隔了大概五分钟吧，我旁边的学习委员李同学站了起来，并开口说：“对不起，陆老师。”
　　大家都很震惊，却又谁都不敢转头看向李同学，因为现在教室里充满了他温柔的低气压。“李欣，你坐下吧。”
　　接着他又说道：“我知道这次考试的难度增加了很多，很多题不像之前考试那样，不按套路出牌，我看了一下我们班的默写，有进步，即便是不常考的古诗句，也将近80%的同学全对，值得表扬；但是，这次的基础字词句选择题，基础题丢分不少，希望同学们下来反思一下，当然老师也有反思，之前的课没有想到我们班在基础方面的薄弱，所以老师我接下来一周也会对大家强化拼音字词句方面的训练，我们一起共同努力。”
　　所有人都以为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紧接着他说道：“这次前面五道基础选择题中，我统计了我们班错误率在4道题以上的同学，名字我就不念了，大家手里都有试卷，自己心中应该是清楚的，我希望这一部分同学可以课后拿着试卷来找我谈一谈，我们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好了，下面大家拿出这张月考试卷我简单的讲一件。”
　　咯噔一下，我看了一眼我这次的语文试卷，百分百的前五道错误率，也难怪，为了分心不去想陆荀，用这样的方法，现在想想还是自己太蠢了。
　　语文课堂结束后，我趁着下午放学吃饭的时间，独自来到了他办公室，我喊了一声报告，看到了坐在最里面的陆荀，他回应着让我进来。让我惊讶的是，那条凳子已经在他旁边摆放好了。
　　“老师，我，我带着我的考试卷子来了......”几乎可以用蚊子的声音来形容我此刻的说话。
　　“嗯，坐，你说说吧。”他没抬头看我，脸上也没有挂着笑容，低着头正在做教案准备。
　　我听他的语气，有些害怕，好长时间没敢开口说话。
　　“陆老师，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确实是我最近疏于语文学习了。”内心根本不是这样想的，总不能对陆荀说我只是喜欢你的身体吧？我这么做只是为了分心不去无畏幻想？
　　“嗯，好，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最近疏于语文学习了？”他的嗓音还是那么低沉，低沉之下仿佛压制着一头野兽，在对我进行猎物的观察。
　　“陆老师，对不起，我下次不会了，我会一直努力提高语文学习，不给您丢脸。”我连忙站起来弯腰道歉，就好像他是我的亲密爱人一样的那种道歉。
　　“为什么会觉得丢我的脸？高考语文150，这个分数以后是你自己努力得来的，首先这就不是丢我的脸，我希望你能有个好的大学，以后才会有更好的人生，语文重不重要，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你怎么看待语文，语文这一科目就怎么反馈给你，你明白吗？”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极对，又极狠，但却在温柔的语气下，让人无法对老师埋怨起来，青春期的我们，总归是叛逆的情绪。
　　他看着我，示意让我坐下，接着又说：“黄椋，你的语文成绩绝不只是现在这个分数，我相信你，至少120分你是能有的。”
　　是的，之前的姚老师，我总是嫌弃她上课啰啰嗦嗦，觉得她老是不讲重点，但其实每次姚老师都是在啰嗦中说着好几遍的重点，而那个时候的我，根本不乐意去听，因为早就对姚老师产生了抵触情绪。
　　随后陆荀又拿着我放在桌上的试卷，正反面都看了一遍，然后又对着卷子上的基础五道选择题说道：“你看，这几道题，虽然有很多你们没怎么看到过的词，就让你一下慌了阵脚不是？再看这道病句选择，其实课上我讲过的，都是些我们之前分析过的典型病句，细心一点就能做对。”
　　当他说出细心二字的时候，我听得很真切，他把这两个字咬得很重。也就是在他心里已经猜到了我可能分心了，是对他的那种独特分心。
　　晚自习结束后回家的末班车上，心情失落到了极点，我想是因为我被他说了一番，虽然他根本就不是在说教我，但还是觉得好难受。
　　到家门口的小区的时候，还特意坐在楼下的长凳下长叹了一口气，明明那么喜欢他，明明他对我说的那些话都是帮助我的，可我还是好难受，我到底怎么了？这种状态太不对劲了，黄椋你明年就要高考了，不该动的心完全不能动。可是一想到他的脸庞，他的锁骨，他的嘴唇，他的衬衫，他的整洁干净，他的低沉嗓音，还有凑近的香味，你难道真的忍得住吗？
　　这时的我，脑海里已经完全是两个分裂的人格在互相掐架了。
　　“黄椋？你还不回家吗？”熟悉的声音在黑夜中率先冲到我耳膜里。
　　“陆老师。”我下意识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快回家吧，黄椋。”
　　“好。”
　　我跟着他的脚步进了小区楼栋。在等电梯的那半分钟里，我大脑强烈地告诉我，我又有了荷尔蒙的反应。
　　每天都能看到陆荀的衬衫西裤装扮，笔挺正直的形象，对我而言，就是一种致命的诱惑。脸颊开始烧红起来，我开始有些不受控制地靠近他。我内心很愿意承认一个事实：我对像陆荀这样形象的男性，完全就是不受控制地被吸引住，此刻想占据他的一切，沉沦在他的怀里，翻云覆雨也在所不惜。
　　“陆老师......”我的声音变得有些发抖。
　　我极力地闭上眼睛，内心千百次叫喊着，克制着：忍住！你一定要忍住！
　　他在昏暗楼道灯光下的断续闪烁下，回复了我：“嗯？你刚才叫我了？”
　　突然，我一把从后面紧紧地抱住了他，然后嘴里含糊快速地说着一句话：“陆老师，我喜欢你！”
　　那一刻，我感受到了我抱着的那个身体，僵直地站在原地，一动也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