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人类不宜飞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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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从商驭家离开后，林温语好几天都没有再见过商驭。
医院这边他没有再过来探望朋友，护士台那边的小护士们私底下惋惜的讨论过好几次，没有胆子大一点上去问他要签名照，可惜了大好机会。
这周轮到林温语值夜班，晚上下班回去的时候，她顺便在楼下的超市买了点水果和饱腹的零食打算带到办公室。
拎着东西等电梯的时候，她下意识地盯着上面跳动的数字，有些想到商驭。
医院没见到人，在小区也再没碰到过他，隐约有从网上看见他好像马上要准备开演唱会了，可能是去准备演唱会活动了吧。
不过他好几天都不在家，家里的猫和鱼缸里的鱼不用管吗？
电梯叮一声打开，里面走出来一对年轻夫妻。
林温语进电梯，摁下楼层，在看见34这个数字的时候手指顿了下，终究也没动。
医院每周四天轮岗一次夜班，当天可以下午晚点再过去，但林温语在家没呆多久，吃完午饭就去了医院。
开车过去的路上，手机上跳出来一条微信新消息提示。
林温语很快地点开，是项泽川发过来的消息。
她愣了愣，有些意外。
项泽川约她这周末去爬山。
林温语原以为上次吃饭后，项泽川不会再约见自己，没想到他居然又主动找她。
项泽川人很好，但林温语觉得自己跟他没有可能性，与其拖下去，还不如好好讲清楚。
就周末爬山的时候好好跟他当面说清楚吧。
林温语回了个好字，询问那边周末爬山的时间和具体地点。
在看见对方发过来的地点时，林温语眼皮不可抑制的跳了跳。
青安山。
高三那年临近高考，学校为了让同学们轻松解压，让每个班级的班主任组织一场春游活动。
林温语他们当时所在的班级组织的活动是带着全班同学去了青安山爬山，不少同学还跑去山顶的寺庙求拜，祈祷高考能超常发挥。
林温语那一次没有去山顶的寺庙求拜什么，因为跟其他憧憬着未来美好大学生活的同学不一样，她那时候就已经知道自己毕业后的命运，大概率就是被徐蕴送出国。
但在高考结束后，她又去了一次。
是跟商驭一起的。
那一次她倒是被商驭拉着一块去寺庙里面的大殿拜了拜，也许了愿。
只可惜，也许是因为她当时心不够诚，也许是因为这寺庙里的菩萨不够灵验。
她没能愿望成真。
项泽川见她没有回复，又询问了一下是不是什么地方有问题。
林温语回过神，给他回复过去，说没有，就这样。
——
十年时间，江城变化很大。
当初青安山还只是一个普通的景点，高考那年他们之所以会过去，也只是因为那里距离高中学校比较近。
但这两年青安山不知怎么忽然爆火，不止当地人，还有很多外地游客专门过来爬山，就为了去山顶的寺庙。
说山上的菩萨很灵验，姻缘尤其。
林温语周末过去的时候，刚到山脚就已经有不少人。
她自己没有开车过来，是项泽川开车在约定的地点来接她的。
但显然两个人都没预料到这里的人会这么多，连停车位都不好找。
林温语先下车，项泽川开车过去找空余的停车位。
四月底，山上景色很好，一片绿意盎然，空气中都能闻到清新的绿植气息。
山脚下除了游客和情侣外，还有不少看得出是周末专门过来的打卡的年轻人。
林温语注意到有一群脖子上挂着相机的年轻女孩，手里还拿着统一的蓝色娃娃，像是粉丝应援追星。
估计这边是有明星也过来了，难怪人这么多。
林温语没多想，很快项泽川也停好车过来。
停车的位置估计有些远，他走过来的时候解开了身上的西装外套，穿着里面的衬衫，手里拿了两瓶苏打水，拧开一瓶递给林温语，有些抱歉地笑了下，
“没想到人这么多，早知道换个地方。”
林温语笑笑，接过水，“没事，我也很久没来过这边了。”
项泽川看着她，挑了下眉，“之前来过？”
林温语嗯了声，两个人一起沿着青石板台阶往山上去。
“我高中就是在这边上的，以前来过两次。”
项泽川稍稍有些惊讶，但也没说什么，只大方笑了下，
“山上的斋饭不错，等会可以尝尝。”
林温语还没在山上吃过斋饭，点了点头，“好。”
往山上走的路上人渐渐少了点，都分布四散在周围。
刚才那群年轻女孩就在他们身后，林温语听见他们叽叽喳喳的声音，很开心的讨论着什么，耳朵很敏锐的捕捉到其中的名字。
商驭。
她抿了抿唇，抬头往四周看过去，商驭今天也来了这边吗？
“我去跟庙里师父说一声，等会儿准备我们的斋饭，你要一起还是在这边等我？”
项泽川开口。
林温语弯了下唇角，捏着苏打水瓶，“我在这边等你吧。”
项泽川笑了下，“好，那你好好休息一下。”
他说完便转身走了。
林温语在原地找了个靠近树荫的地方站着。
今天天气其实还不错，来的时候阳光也很好，但这会儿有点转阴，不过温度却并不低，还有些闷热闷热的，不像春天，倒是像夏天。
“咔嚓——咔嚓——”
林温语正靠着旁边的石柱，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的相机快门的声音。
她转头往旁边看过去，只看见刚才那群年轻女孩里面的两个女孩子正隐秘的趴在石柱下面的位置朝着一边在拍什么。
其中一个小姑娘看见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朝着她比了个嘘的手势。
林温语愣了愣，没说话，转过头，目光朝着相机对准的那边看过去。
前面竹林那边，几个拿着道具的工作人员正挡在旁边，有化妆师提着箱子弯腰上去，挡着的人移开。
商驭站在人群中间，身上穿着黑色的中式丝绸长衫手里拿着把折扇，似乎是在拍摄海报。
林温语怔了怔，感觉心口跳动慢了一拍。
好几天时间没有看见他，没想到再见到居然是在这边。
化妆师正在给他补妆，他微微抬着下巴，轮廓线条精致冷硬，薄薄的冷白肌肤凸起的喉结很明显。
他脸上表情很冷淡，没什么情绪的样子。
即使是察觉到周围有人在偷拍，他也始终没看一眼，旁边的大灯开着，将他冷厉的侧脸照的薄白而锋利，气质极冷。
跟那天在他家鱼缸前说话的，好像是两个人。
“温语。”
项泽川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开口叫了她一声。
林温语收回视线，转头看他。
项泽川笑了下，“去前面看看？这天气好像要下雨的样子，我们吃完斋饭就回去吧。”
林温语嗯了声，跟着他一起离开。
——
摄影师拍完最后一张海报，终于比了个OK的手势。
商驭神色卸下来，将折扇递给旁边的工作人员，脸上又恢复平常一贯冷淡的样子。
旁边的助理上前给他递了瓶水，半天没拧开。
商驭将水从助理手里抽走，自己单手拧开。
“诶，驭哥，你手还没……”
商驭已经仰头喝了一大口水，助理是新来的，但也敏锐的察觉到商驭的情绪从刚才拍摄中间补妆那会儿后就不太好，站在一旁有些无措。
“怎么了？”
段涿从前面过来，示意助理离开，抬手搭在商驭肩膀上，
“这几天海报拍完就差不多了，先让宣发那边给演唱会造势，后面也就准备的差不多了。”
商驭神色冷淡，低头打开手机，漫不经心地说，“嗯，你看着办就好。”
段涿啧了一声，琢磨着道，“你这失眠真得好好看看，怎么越来越喜怒无常了，前几天不心情还挺不错的？”
“哦对，你这手到底啥情况啊，中间那口子，怪吓人的，得好一段时间才能好吧。”
商驭没搭理他，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在手机页面划拉着，停留在林温语的聊天框位置。
页面只有简单的几条转账记录，再无其他。
他不找她，她也完全不找自己。
商驭抬头往前面石柱那边看了眼，目光沉沉。
刚才他一眼就看见了那边的林温语，没想到会在这边碰见她。
原本打算拍完海报后过去打个招呼，没想到下一秒就看见她跟另一个男人一块走了。
这几天都没专门去医院那边蹲点，也没再在小区偶遇，她估计早已经全把他丢到脑后了吧。
现在居然还带着其他男人来这儿。
这男的不用猜也多半能想到，估计就是上次吃饭害得她过敏那相亲对象。
商驭扯了下唇角，又盯着手机屏幕上她的头像看了会儿。
这么多年，还真是一点也没变。
不管她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只要别人靠近，她好像都不太会拒绝。
就像当初的他一样。
明明根本不喜欢他，却还愿意跟他谈恋爱。
所以，现在也一样吗？
即使根本不喜欢那个相亲对象，但只要别人靠近，她就不会拒绝。
如果谁都可以，
那么，他是不是也可以？
而且，现在的他，会比十年前做的更好。
商驭抬头，视线里刚好可以看见前面的寺庙大殿。
大殿里头香火缭绕，菩萨像隐在明明灭灭的烟雾里看不太分明，一如十年前他带着林温语一起来时那样。
当初那会儿，这寺庙香火还没那么鼎盛。
这几年他年年过来，眼看着一年比一年人多。
不知道怎么就忽然传出这儿的姻缘极其灵验。
商驭扯唇，忍不住想，要是今天他跟其他人求姻缘求的是同一个，菩萨会保佑谁美梦成真。
如果真的那么灵，那么不管是按心诚还是按先后，总归是该先成全他吧。
段涿见他盯着前面的大殿佛像半天不说话，皱眉在他跟前晃了晃胳膊，问道，“怎么了你？”
商驭拍开他的手，低下脖颈，手指在聊天框打字，
【林温语，我看见你了。】
他指尖微顿，慢腾腾补上后面一句
【跟一个男人。】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人类不宜飞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