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救赎GL》无归路

11、我怎么那么没用

　　师卿络跟着她在一栋老旧外表，内里结构复杂的居民楼七拐八拐的走进一间非常狭小的房间，这个房间就是顾远予在这里干活包住的地方，里面小到只能放下一张单人床和一张桌子，桌子面朝床面，要写东西还得坐在床上写，一张椅子都没有。
　　虽然很狭窄，但是却很整洁，桌上的书本堆放的整整齐齐，衣服裤子也叠放在床尾。
　　“你坐在床上，我收拾一下就好了。”顾远予拿起箱子放在床面另一边打开平放。
　　“你是怎么住下的？这里连转个身都难。”师卿络皱着眉头。
　　顾远予不在意的笑了笑：“我觉得这里挺好的，而且我就晚上才会回来，有个地方可以睡觉就很好了。”
　　“这里只有两样家具，那你洗澡在哪里？”师卿络站在她身边，帮她拿东西。
　　“偶尔去公共澡堂，偶尔去娟家里。如果上厕所的话，楼下就有一间公共厕所。”
　　“对不起，我没有早点来接你回家。”师卿络不舍得她受这样苦。虽然她们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她却觉得自己有责任照顾她。
　　顾远予停下动作，轻轻的抱住她：“你没有对不起我，其实只要能够让我离开那个家，要我住再破的地方我都愿意，所以你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你对我真的已经太好了，我不想你老是自责了。”
　　师卿络抬手怜爱的摸了摸她的后脑勺：“嗯，我知道了，我只是心疼你太辛苦了。以后有我在，你不用再受这些苦了。”
　　顾远予使劲的点点头，将她抱紧，随后放开。
　　“继续收吧。”师卿络摸了下她的头。
　　一人拿一人放箱，速度就快了些。当所有顾远予的东西都收进箱里，也装的很满了，但是大部分都是书籍，她的衣服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套。师卿络看到后就在思索着得带她去多买几套衣服。
　　“我发了工资，今晚请你吃饭好吗？”顾远予拉着拉杆站在门前，询问着她的意见，害怕她不愿意让自己花钱而拒绝她。
　　因为她们两都不会做饭，所以只能选择去外面吃，要么就是买点简单东西回家煮。
　　今天是顾远予要正式住进家里的日子，怎么也得庆祝下。
　　于是师卿络思考了一会道：“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她确实不愿意让她花这些钱，但是看她这么诚心诚意的询问，也不好再反驳，免得打击到她。
　　“嗯！”顾远予一下笑了。
　　“走吧，我们先回家放东西，然后我带你去买几件衣服。”师卿络回头看了一眼确定没有落下东西，就带着她离开了这个狭窄的地方，回去属于她们的家。
　　她们回家后放下东西就出来了，去了商城买衣服。她发现顾远予在外人面前还是不太爱说话，她拿起衣服询问她，她就点点头或者摇摇头，碰到合适的进去试穿，出来后也只是看着她，让她说好不好。
　　在人来人往的商城里，师卿络并没有说太多这件事，顺着她不爱说话的意思陪她买衣服，不少人认为她是个哑巴，腿也不利索，所以眼神里都带着试探和可怜。师卿络皱着眉头一个个看回去，她很不喜欢那些人看顾远予的眼光。
　　顾远予太瘦了，不管穿什么类型的衣服都感觉松松垮垮的，只好所有衣服都是最小码。
　　在她第无数次穿着新衣服和新裤子出来后，习惯性的寻找师卿络的身影，她一向会站在试衣间门口等她出来，这一次却看不到她，顾远予有点无所适从，捏着衣摆无助的站在门口。
　　“这件衣服好看，现在流行宽松版型的衣服，你这个身材穿什么都很适合呢。”导购员见机来到她跟前说道。
　　顾远予摇摇头，眼睛还是在四处张望。
　　“你在找跟你一起来的人吗？她去那边看衣服了。这套衣服真的很适合你，现在买下来还有优惠。这里还有几款是这样的，我拿给你看。”导购员趁着那个跟护犊子一样的人不在，想要趁机多推一些衣服给她。
　　“我不用…”顾远予开口了。
　　导购员有点诧异的看她。眼神里明显带着嫌弃的意思。她以为她不会说话，没想到她的声音这么难听，刺耳的很。
　　顾远予抿着嘴，沉默的转身准备回去脱掉这身衣服。
　　“远予，我去那边看衣服了。”师卿络有点着急的小跑过来，她只是去看一下别的衣服，回来就看到那个导购员在她面前说着什么。
　　顾远予看了她一眼，摇摇头进了试衣间。
　　“你跟她说什么了？”师卿络看着导购员。
　　“她的声音…是不是声带被割破了？”导购员有点怕怕的说道。
　　“你的职业素养没有告诉你，顾客自身的任何问题都不能拿来讨论吗？你就没有想过这个人背后有多少不为人知的伤痛吗？你凭什么这么直白的说她？”师卿络生气道。
　　“我没有跟她说什么，只是被她的声音吓到了而已。”导购员被她的气势压的有点微弱。
　　这时顾远予打开了试衣间的门，面无表情的拉着师卿络走了。
　　师卿络拉住她：“我会帮你讨回公道的。”
　　顾远予摇摇头：“没用的。”
　　“为什么没用？你并没有做错什么！”
　　“我习惯了这样的事情。求你了，别再说了。”顾远予恳求的看她，她不想成为争论的中心，也不想让师卿络为了她跟别人吵架。
　　“你等着，我还会回来找你这家店的店主谈。像你这样的导购员不适合在这里呆着。”师卿络说完拉着她走了。
　　店里不少人堵在门口围观她们，师卿络非常气愤的对他们吼道：“看够了没有！让开让开！”
　　她们吓得赶紧闪开，免得被牵连到。
　　好在她们之前买了三套衣服，不至于弄得一肚子气还没有收获。
　　到达她们原来就说好的火锅店，师卿络点了菜，服务员退下了。
　　顾远予失神的望着窗外，从那家服装店出来，她就没有再开口说过话。
　　师卿络看着她落寞的侧脸，一肚子气渐渐消了。其实跟那个人争论到最后赢了又怎么样？她还是受到伤害了，她也会被她们说的体无完肤，自己刚刚究竟在做什么，说好听点是在为她讨回公道，可也是另一种变相的讨论，总免不了要将她的情况说出。
　　鸳鸯锅升腾起来的雾气将师卿络看她的视线渐渐模糊，她们像是被隔绝起来一样，外面是人声鼎沸的人群，里面是一片死寂沉沉，两人中间又是一道隔阂。
　　服务员适时的将菜品上齐，并且下了菜。恰好打破了她们的沉默。
　　“远予，吃饭了。”过了一会，师卿络出声喊她。
　　顾远予回过神，拿起筷子伸进锅里夹菜。
　　“对不起，我刚刚太冲动了，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师卿络给她夹菜。
　　“是我该说对不起，没有我的话你本来可以不用这样的。我给你添麻烦了。”顾远予低落道。
　　“不要这样说，你没有给我添麻烦，是我没有考虑周到。我也不该没有在门口等你。”
　　原本该是开心的晚餐，因为一场意外变得索然无味。
　　顾远予在思考，自己还应该跟她一起生活吗？明明一个人也可以过好生活，为什么还要来给她增添烦恼？
　　她们吃过饭，因为气氛不好的关系，并没有选择散步，而是提着东西，坐着公交车回家了。
　　师卿络回到家，因为一身火锅味，先去洗澡了。洗好后出来催促她也去洗。
　　结果她站起身，低着头：“我不在这里住了。我觉得我不适合跟你在一起生活。”
　　“远予，别这样好吗？你是不是对我失望了？我知道我今天做的不对，可…”
　　“不是你的问题。你没有做错，我知道你是想为我说理。是我的问题，我身上的这些缺陷让我很自卑，也会让你受到跟我一样的委屈，所以我考虑过了，我真的不能跟你一起生活。”
　　“我不怕啊…我愿意接受你的所有缺点也好缺陷也好，只有你每天都能够开心快乐。”
　　“对不起…”顾远予鞠了一躬，脚步往外移动。
　　“远予，给我一个照顾你的机会好吗？如果你现在从这里出去了，我肯定会很难过，我怎么那么没用，说好要保护你做你的后盾，可我什么也做不到，不仅没有做到，还让你受了委屈。”师卿络渐渐带上了哭腔，她从来没有像这样无助过。
　　顾远予徘徊不安的站在门口，看着她捂脸哭泣的样子，心里涌起了一种异样的情绪，手放在门把手上不知道该不该按下。
　　“卿络…别这样…”顾远予低哑的嗓子：“我的出生就是个错误，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
　　“远予，别让我这么难过好吗…你知道你在我心里从来都不是这样不值得的…”师卿络颤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