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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阿土 ...

  •   待他识全所有的字以后,他开始学习书上的内容,身上自己的小伤都能自己处理,他也知道了自己名字的由来,原来是一味毒药。

      牵机,以马钱子为原料制成的毒药。

      慕容府有自己的学堂修习,包括旁系的适龄都可以进学堂读书,但当然,慕容牵机是禁止进入学堂的,慕容恕他们等都在六岁启蒙,他们在屋内学习时,慕容牵机就偷偷的在窗户边偷听,他们在户外学习剑术的时候,他就躲在柱子后面偷看,好在他记忆力十分好,夜晚复习的时候拿着阿奇给他雕的小木剑自己比划。

      但某一天,他正在窗户听着夫子讲慕容家的历史,十二岁的林月珠就坐在窗前,转头正巧对上了窗户正在偷看的慕容牵机,她长的越来越像丁麦冬,笑起来眼睛弯弯的,手臂撑着小脸。

      她心生一计,用嘴型对慕容牵机说:“下课铭山见。”

      慕容牵机以为林月珠是想叫慕容恕他们打他,本不想赴约,但看她笑着,和丁姨一模一样。鬼使神差的,他就到后山等她。

      太阳逐渐下山,月亮高高的挂在天上,没有等来林月珠,慕容牵机走着发现不对劲,一堆修士的尸体,一只巨大的金蟾蜍挡住了他的去路,正在啃食修士的残肢。鲜血从它的嘴巴滴落。

      早在白天,慕容沉就警告他们不可外出,得到消息说一只百年蟾蜍修炼成精正盘踞在铭山,无数修士因此丧命,他们正在商量对策,暂且封闭铭山。

      慕容牵机向后退去,冷汗从额前留下,所以,林月珠是真的要置他于死地。

      丁麦冬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活下去。”

      他向后跑去,心里想着对策,蟾蜍吞金,五行属金,火克金,摸出兜里的火折子,蟾蜍一个大巴掌,正要打向他,他跃上树,折下一根树枝,点上火,果然有效,蟾蜍有些退却,但立马又扑向他,点点火星一下子就被扑灭。

      还不够!

      他正思索之时,被重重的打在地上。蟾蜍怪伸出粘腻的舌头卷上了他。慕容牵机感到呼吸困难,脖子上的黑纹越发妖冶,爬上了脸颊,似有什么要冲出黑纹,带着火红又金黄的颜色。

      蟾蜍怪似被烫到,放开了慕容牵机。此时他脖子上的黑纹又稍微淡去,蟾蜍怪比他大数倍,慕容牵机拿出小腿上的匕首,与之比划,却是徒然,被蟾蜍怪卷着打到了树干,重重的一击。

      顿时鲜血从嘴里涌出。沾到了小刀。慕容牵机站定,以树借力,跃到蟾蜍怪身上,刀口向内,狠狠的扎了下去。

      带有他鲜血的匕首顿时划伤了蟾蜍怪,它发出某种痛苦的声音。

      有效!

      他顺势用脚蹬着蟾蜍怪的背部,给它开了一个口子。却被蟾蜍用舌头卷住,脱离其背。匕首没有了借力,停在了它的背上,蟾蜍怪像刚才一般卷住慕容牵机,想要使其窒息而亡。

      他感觉到空气正在被夺取。难道就要死在这了吗?他不甘心,但感觉意识在被夺去。

      血从鼻子流出,黑纹爬上了下巴,他的整个双目红通异常。似要爆裂。

      耳朵也开始流血,纹理已经到达眼角。

      “啊!”一声大吼,似有万千火焰从黑纹中争着出来,金蟾蜍的舌头被其融解,慕容牵机整个人沐浴在火里,双手握拳,火焰仅持续了一瞬,就散去了,金蟾蜍早已不见踪影。慕容牵机跪坐在石子上,七窍流血,黑纹逐渐淡去,又浅浅的爬在锁骨处。

      他感到头疼欲裂,体内似有什么在灼烧着他,他昏了过去。

      醒来以后,天已经亮了,不适感散去,他抹了抹脸上的血。又摸向了自己的脖颈。没有突起的感觉了,他撑着树枝回府。

      林月珠一早就听陈氏的丫鬟说,铜山昨晚好多修士命丧金蟾蜍之手,她正在对着梳妆打扮,心想不知道慕容牵机那个胆小鬼去后山了没有。

      在她刚来慕容府的时候,总看见娘亲温柔的教导着慕容牵机,握着慕容牵机的手,教他写字,林月珠有点嫉妒,于是转头就走,去找慕容恕他们玩了。曾几何时,娘亲眼里还只有自己,都是这个胆小鬼!要没有他娘亲就不会死。

      丫鬟一个不小心将玉钗插歪了,刺到林月珠,她惊呼一声。与陈氏如出一辙的语气,“这手要弄不好就不要了。”

      丫鬟害怕的跪了下去。

      上早课时在正门看到慕容牵机,满身污泥,一身破烂。

      林月珠心想,修士都没能从金蟾蜍手里逃出来,他一个没正经修习过仙术的人,一定活不下来,所以他应该没去铜山,不过没关系,有的是办法折磨他。

      慕容恕迎面走过,狠狠的撞上慕容牵机。他单膝跪倒在廊上。

      一阵淡淡的梨花香过去,慕容牵机只看到白色的裙角和金丝线绣的金缕鞋。“真脏。”

      刺耳又充满阵阵寒意。

      待他回到破屋,已是筋疲力尽。不一会慕容牵机便睡着了。

      红的发亮的火焰,一浪高过一浪。慕容牵机无助的呼喊着救命。门外是慕容沉,慕容恕一干子弟,陈氏,林月珠,每个人手里都拿着熊熊燃烧的火把。小厮则往他丢火把。

      他想挣脱,却发现自己的脖子,被死死的扼住。他努力的使劲,却都是徒然,火星掉到手臂,灼伤表面。很快便引起水泡,他感觉浑身都被灼烧。刺痛压抑。

      “啊!”

      慕容牵机醒来,已是午夜。跛脚阿奇正坐在床边给他擦药。

      “少爷,我吵醒你了吗?”

      手臂的伤口被擦了药冰冰凉凉的。脖颈处的勒伤也没有那么疼了。他紧握拳头。他早该知道,丁姨和林月珠不是同一类人。

      他需要变得更强。

      之前他不敢去丁麦冬的住处找她,丁麦冬就带着书来他的破屋,她在读医书,他就在旁习字。

      当林月珠去找慕容恕一干人玩耍的时候,丁麦冬就过来教慕容牵机读书写字。久而久之,在他这留了很多书籍。

      术法修士多修行五行之术。有些人擅长修习金系法术,有些人擅长修习水系法术等。

      目前慕容府开设的学堂五行皆有涉略,但不深,需要等修士子弟在修炼中发现自己适合的属性。
      而五行相生相克,有人一生只修习一种属性术法却能将其修炼至极致,有人却可以二至三种属性灵活使用,而有人五行皆修却资质平平,具体视修炼者天资所定。

      仍然不够。

      寥寥几本医术和《水行策》他早已翻烂,而《水行策》中术法他又无法修习,每每提气运功,便浑身刺痛难忍。慕容牵机只好作罢。

      慕容牵机想到丁麦冬说他体内有火灵珠。他不知道火灵珠是什么。但许是因为这个,使他无法修习水系法术。他想查阅典籍。但藏书阁不对他开放,他只能深夜偷摸进去。

      他想变得更强,辰时是慕容子弟修习术法的时间,他便在旁偷学基础术法。虽说有时候被发现了免不了一顿挨打,但由于他每次都未反抗,他们认为他不能起什么威胁。也没有真正驱赶他。

      午时学子们午休之时,他便到后山与野兽搏斗,猎其为食,毕竟十几岁的身体,还要练功还要长身体,小厮每次给的剩菜剩饭实在不够支撑,奇叔的月银就那么点不能老是麻烦奇叔送饭。

      下午学子需要继续修炼剑术,也会有一些旁门修士慕名而来,拜师修习。慕容家对此没有忌讳。
      慕容恕有慕容沉重金打造的剑,那是一把金色剑柄,配有一个十字划痕,是城中有名的铸剑师打造,慕容府的剑都带有蓝色剑穗,并挂有慕容府特制玉牌,该剑名曰钦镜。

      林月珠的是她父亲林衣亲手打造,是一把较为小巧的玉头剑,剑身近柄处饰有一颗红珠,并挂着一个月亮形状的玉,名曰玉兔。

      慕容牵机没有自己的佩剑,只能削竹子练习。酉时他们下课。他便一个人在院子复习剑术师傅所教内容。直至丑时,他偷进藏书阁研究五行术法。

      偶然间却在一本传说故事集第一次看到五行珠字眼。

      千年前,五行珠乃上神珠串,上神陨灭,五颗珠子掉落人间,至今未闻其下落。众修仙道士寻其未果。有传闻五灵珠镇压山下,也有传说附身鬼怪精灵之身。千百年间未曾见世。五行相生相克。

      聚之有毁天灭地之效,分之则各具威力。

      慕容牵机看得入迷,一下子就到卯辰接近学子上课之时。他急匆匆的把书籍放回远处,因藏书阁每日皆有人打扫清点,他没法盗走图书,若是盗走,下次要再来就就不方便了。便从窗户逃出。

      今天他无心与其修炼。想着丁麦冬临死前说的话。若他体内真的有火灵珠,那就说得通了。但那本仅是传说猎奇图书,未有验证,也没有讲灵珠附于人身该如何。

      并且他早就知道自己被封印,但当时还不知道被封印的是火灵珠,脖颈上的黑纹就是封印印记。
      他不仅修习水系法术不成,就连火系法术他也无法修习。

      比起水系法术的刺痛,练习火系法术的剧烈疼痛更甚,仿佛体内有什么要爆裂而出。而木系金系法术虽能修炼,却总是不尽人意。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先修习主土的土系法术。

      金系法术,多为攻击型术法,目前慕容恕所练就是金系法术;

      木系,代表了生命的功能和根源,多为治疗类和医术修士研习;

      水系法术,兼顾流动与周流不息,修习者可以柔克刚,林月珠主修水系;

      火系法术,少有修士能将其融会贯通,因火难以掌控,稍有不慎便引火自焚,多以辅修为主;

      土系法术,主见性强,需打好基础,否则不够坚固牢靠,便容易资质平平。

      所有修士虽然都可以修习多道术法,但大多会有其主修法术。且秉持相生原则,极少有修士能够将相克的法术同时修习。

      比如主修水系法术的,就会加以修习木系法术,在水系法术的基础下,能够更好的修习木系法术;主修金系法术的,也可修习水系法术,金气可润泽其中,水靠金生等等。

      若是修习火系法术,又修习水系法术,且不说原本主修火系法术可能会功亏一篑,更有甚者会走火入魔,所以大多修士不会轻易冒险修习相克术法。

      慕容牵机就这样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独自练习。虽说慕容沉不许他进入课堂正式学习,但夫子和习剑师傅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在此期间,慕容牵机还偶得了一只小土怪,是以泥土化身的土怪。还是两年前与金蟾蜍打斗中成怪的。

      小土怪是神树被天火灼烧而成的灰,掉落铜山,在铜山修炼了两千年了。

      像动物植物这种活物修炼成精需要百年间,他们这种死物,若没有机缘巧合,怕是几千年都没法修炼成怪。

      慕容牵机打斗期间,鲜血正巧滴到其中,其血还没有那么大功效让它化形,但那一瞬的火灵珠之力,足以令其化形,火热使其神木的禁锢脱落,它也因此修炼成怪。

      夜深以后,它感受着慕容牵机的气息,想再吸取些火灵之力,但是那一瞬间的火灵之力好像是幻觉,除却使它变成怪以外,再未见到,不过如果能在此人身边修炼,定是有助于修为的。

      小破屋里满是慕容牵机的味道,但却没有看到他人,小土怪抱着他的他丢下的绷带,睡着了,毕竟它这么一个灵力低下的怪,最需要的就是休息。

      等到太阳升起来,还是没见到慕容牵机,它便呆在他的窗户那晒太阳。

      酉时,一个跛脚的人进来给慕容牵机送了一碗馒头和菜。小土怪着急的躲到草堆里。好在它灰扑扑的,不引人注目。

      等那人走去,它跳到桌子。嗅了嗅馒头,人类就吃这种白乎乎的东西?

      月亮高高的挂着,慕容牵机刚练完剑沐浴回来,洗去一身的污血。点上灯就看见奇叔送来的饭菜旁边趴着一个灰扑扑的“东西”。他徒手抓起这个灰扑扑的“东西”,正要仔细观看。

      “哎呀,是谁打扰小爷睡觉。”

      慕容牵机皱着眉头,看着这个长着手脚的“灰土”,居然还有五官。

      “啊,是主人呀。”小土怪一脸谄媚的看着慕容牵机。

      慕容牵机把它丢在地上,擦了擦手,就开始就着馒头吃菜。

      小土怪跳上桌子,吸引慕容牵机的注意力。“我是靠主人的鲜血和火灵之力才成怪的。”十分得以的撑着它那小胸脯。

      “你知道火灵珠?”

      “那是什么?”小土怪撑着“下巴”似在思考。

      “不过我现在确实感觉不到主人的火灵之力。要是……要是主人能让阿土在你身边修炼,阿土会感激不尽的。”

      慕容牵机没有赶走它,也没有搭理它。

      白天慕容牵机去修炼学习,它便静静的待在他的怀里修习。晚上就着月光趴在他的腿边休息。能幻化成怪阿土已经十分感激了。不敢再让慕容牵机施舍他一点点血。

      正巧慕容牵机修习的土系法术,对小土怪而言也是一门极好的术法。偶尔慕容牵机会故意念出术法。小土怪就在旁边跟着练习。

      熟稔了以后,慕容牵机问阿土以什么为食。

      阿土脱口而出,“主人你的血。”说完捂着那本不存在的嘴巴。

      慕容牵机转身拿了一根针,往食指一刺,将手推到阿土面前。“吃吧。”

      阿土感激的捧着慕容牵机的指头,流出了眼泪,“主人真是世界上最最好的人了。”

      慕容牵机本来是每天要给阿土血喝的,但它说,“主人留下我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而且还给我好喝的血,我阿土怎么能得寸进尺。现在有主人的鲜血,我的精力好多了,主人白天出去修习,我也可以在屋子里修炼了。”

      慕容牵机第一次感觉被需要,自己的血也有对别人有利的时候。

      林薇回忆着《五灵珠传》,林月珠和慕容牵机掉入水里是剧情的一个节点。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阿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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