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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第 7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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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转醒,晨风吹起纱幔,玫瑰花上多了几滴晶莹,爱人还在自己怀里,手机里躺着一条来之不易的好消息,沈让开始不住亲吻楚年。
楚年没睡饱,躲闪着小声呢喃责怪沈让讨厌。
沈让亲得温柔了些,“宝宝,我爱你。”
楚年只撩开一只眼睛瞄了一眼沈让,随后又闭上无可奈何地叹了声气,他环上沈让的脖子,一边回吻一边说道:“你脱吧。”
沈让被逗乐了,“来不及了,我刚买了十点的机票回国。”
楚年猛地撑开沈让的胸膛,凶狠又委屈地看着眼前人,“为什么又要回去?回去几天?”
“不是我一个人回,我们一起回。”
闻言,楚年眉头皱得更深了,他一点都不想回国,“回去干嘛?”
“参加婚礼。”
很正当的理由,楚年脸色见缓,“谁的婚礼?”
沈让笑意很深,并没有直接回答,“我们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收拾东西,先去洗漱。”
他把人抱进浴室,看着镜子里两人手拿牙刷左左右右整齐划一的动作,满足感袭上心头,他揽着楚年的腰就着薄荷味的泡沫接吻。
薄荷的清香在口腔里存留久了变得辛辣刺鼻还微苦。
楚年觉得沈让今天怪怪的,在即将咽下泡沫前狠心将其推开,他赶紧喝了口水漱口,又将还剩半杯水的杯子递到沈让嘴边。
擦干净两人嘴边的沫子,楚年拉着沈让出了浴室,猛地将其推倒在床,又跨坐上去质问道:“是同性恋人的婚礼吗?”
“是。”
怪不得这么反常,楚年暴力拆解了沈让的衣服,“有什么好羡慕的,我们也会结婚的。”
沈让按住楚年扭动的腰,“会误机。”
楚年蹙眉,他都这么主动了,沈让还在考虑误机的问题,他越发不满,“什么朋友,很重要吗?有我重要吗?少了你婚礼就不能正常举行了吗?我想做,你到底做不做?”
少了沈让,这婚礼还真就举行不了。
他决意今天一定要回国,并且得在第二天下午北京时间五点半前到达他想去的目的地,他仔细算了算时间,只要能坐上今晚九点前的飞机就行。
翻身将惹火的小朋友压在身下,温柔地摩挲着那白嫩的脖子,“宝宝,要带着印记参加婚礼吗?”
楚年脸皮薄,很要颜面,他拂开沈让的手,惶恐地护住自己的脖子,“这里不行,会喧宾夺主。”
沈让坏笑着拉开楚年的手固定在床头,“不怕喧宾夺主。”他说着就将头埋进了楚年的脖颈间。
楚年急得快哭了,“不行,不准,我还见不见人了,这个天气什么衣服都遮不住,我总不能穿着冲锋衣跟你去参加婚礼吧!”
脖颈间的热息变成了舔舐,酥酥麻麻地痒得厉害,责怪声变得亲昵起来,“你,你不准,哥哥,求你了,别...”
沈让将身下人翻了个身,将衣领往下拽了拽,按着颈椎询问道:“这里呢?这里可以吗?”
动作很是轻柔,似有似无的触碰,僵了整个背部,“不可以,还是很明显。”话一出口,声音软软的,像是在撒娇。
“一点都不乖,你主动招的我,受着吧。”沈让歪着脑袋俯身亲了下去。
楚年不自觉地哼唧出声,还不住后仰脑袋,“哥哥,别,够了...”
知道已成定局,他也不挣扎了,打不过那就加入,软绵绵地说道:“我也要给你做个标记。”
沈让笑了,松开禁锢,翻身平躺在楚年身侧,“来吧,越多越好,越狠越好。”
他往日最是不在乎这档子事了,楚年偶尔给他种了草莓,正经衬衫会被换成休闲装,恨不得主动将脖子展示给全世界看。
楚年气不过直接咬上了沈让的脖子,可他舍不得再跟以前一样咬出血来,只磨了磨牙齿就松开了。
“你还没告诉我是哪个朋友要结婚。”沈让国内的朋友不多,同性恋友人更是少之又少,他试探着猜道:“向南?”
沈让摇头。
楚年接着又猜了两个,都是否定答案,他猛然一惊,“难不成是陈教授和顾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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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人是在过新年的时候在一起的。
顾川大年三十的晚上一个人在公寓里喝了很多酒,陈柏生放心不下,大半夜抛下家人开了两百多公里的车赶回去跟其一起跨年。
门铃响起的时候,电视里正在播放跨年倒计时,顾川打开门看见来人是陈柏生,电视里正在播放烟花盛宴,他的脑子里也在播放烟花盛宴,短暂的惊讶之后,他的目光停留在了那双红润的薄唇上,他极力隐忍想要将人拽进屋里的冲力,“陈柏生,你确定你要进来吗?”
陈柏生微微蹙眉,“什么意思?屋里有人不让进?”
顾川摇头,“这间公寓,除了你,我没让任何人进来过。你知道我对你是什么心思,所以你想好了,今天你要是进了这个门,我不可能像以前一样什么都不做。”
陈柏生既然会大老远地赶来,必然是什么都想清楚了,他浅笑,“是要我主动亲一下还是怎么着?”
顾川心底的欲望喷出火来,“远远不够。”
将人拉进屋里关上门,“陈柏生,你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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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回国,四人见了回面,顾川对陈柏生挺好的,獠牙还在,却百依百顺,像只乖顺的小狼狗。
沈让问过陈柏生,要是同性婚姻合法化了会不会考虑结婚。
陈柏生当时没有正面回答,打着马虎眼转移了话题,可耳尖的绯红出卖了他,这人显然是陷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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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让没再否定,小朋友越是误会,才会越发惊喜,他勾着楚年的脖子不住亲吻,“宝宝,你刚才在我面前提了五个男人的名字。”
楚年一阵战栗,“你疯了吧!”
“要是你能从开始服务到结束,一次也不是不行。”
很难,真的很难,楚年至今为止从来没有成功过,但为了明天能照常出席婚礼,他拼了。
考虑到在飞机上睡不好觉,下飞机后还要见人,沈让没怎么折磨楚年,他买了晚上八点的机票,估计能在北京时间下午两点左右到达。
想到即将回国,他心情大好,喂过楚年早午餐之后,慢条斯理地收拾起行李来。
看着逐渐被塞满的行李箱,楚年略微皱眉,“要在国内待很久吗?不能参加完婚礼就回来吗?我还要上课呢。”
“已经帮你请好假了,不用担心。”
楚年哪里是在担心学业,他就是烦,不想在国内待太久,甚至根本不想让自己的家人知道自己将要回国的事,他掀开被子下床直接坐在了行李箱上,“要不然你一个人回国吧,别收拾我的行李了。”
沈让双眼深邃,“你又在抽什么疯?”
他想要抱起楚年,却被打开了手,“小祖宗,别闹了,我有伴侣却一个人去参加婚礼,不得让人笑话死?”
这婚礼不能缺了他,同样不能缺了楚年。
“那我们婚礼结束后就回来,多一天都不行。”
沈让无奈,只能先应承下来,还在楚年的注视下不得不换了个小行李箱,好在家里应该什么都有,缺什么再买就是了。
飞机起飞后没多久,楚年就有了困意,所幸沈让买到了头等舱,能让其相对较为舒服地睡一晚。
放下靠垫,刚盖好毯子,楚年眯着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沈让。
“饿了?”
楚年点头。
沈让按下服务铃,“晚上就吃了那么点,不饿才怪,怎么,我做的饭菜不合口味了,吃腻了?”
楚年努力将眼睛睁得溜圆,“胡说八道,就那会儿不太饿而已。”
乘务员送来餐食,楚年闭着眼睛不想动,只朝着沈让张嘴。
沈让也不嫌麻烦,宠溺地小口喂食着。
乘务员再次送来果盘的时候看见这幅温馨的画面忍不住在心底跺脚。
余光之中看见身影,沈让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乘务员将果盘放在餐桌上就好。
楚年咽下嘴里的食物后机械地张开嘴,久久等不来投食,不悦地“啊”了一声。
沈让嘴巴一张一合,无声地说了句“谢谢”,又将注意力转回楚年身上。
乘务员有分寸地没有出声打扰,只理解地笑笑,轻轻放下果盘后就离开了。
楚年没吃多少又不想吃了,沈让想多喂他几口水果,他不乐意,直接转身背对着表示拒绝。
察觉到乘务员将餐食收走了,他转过身,睡眼朦胧地双开双手,“要抱着睡。”
沈让伸了一只胳膊给他,他嘴角下压,“我要人。”
沈让哭笑不得,“太挤了。”
楚年往后挪了挪,“可以睡下。”
沈让略感无奈,拉上遮光帘,艰难地在楚年身边躺下了,楚年往他怀里缩了缩,两人四肢相缠,原本略显拥挤的空间不再显得局促,彼此心中都被安心充盈。
楚年抬头亲了一下沈让,“晚安。”
沈让温柔地在楚年额头上落下一吻,将人揽得更紧了些。
他很期待十个小时后小朋友的反应,最多十二个小时,他们就能完全属于彼此了。
嘴角不自觉上扬,鼻尖萦绕着今早他给楚年洗头时,新换的山茶花味道的洗发水的清香,以后,无论在哪里,他们都能光明正大地睡在一起了。
一出接机口,楚年看见正前方的人顿下脚步,有些慌张地想要松开和沈让十指紧扣的手,沈让却紧攥着他的手不放,扣得他根根手指生疼。
“初年,别怕。”
一句似有似无的安抚,楚年无奈又自责地笑了,也不是真的有多害怕,就是下意识地想要躲,大拇指摩挲着沈让的虎口位置,“对不起,我又犯傻了。”
沈让摇头,“你瞧瞧左边。”
除了秦楚两家,左边赫然站着的是沈家三位长辈,脸上挂上欣慰与想念。
楚年有些不明所以,又逐一向右望去,秦楚两家人嘴角都带着浅笑,似乎在等待一个热切地拥抱。
楚士榛是唯一一个没笑的人,眉眼间却很是放松,没有丝毫攻击性。
心脏忽然怦怦直跳,他看向沈让,嘴角轻微抽搐,犹豫又满心感动地问出口,“我们,我们也可以结婚了是不是?”
目的就在于此,沈让却不自觉地皱了一下眉,为了避免小朋友抢他台词,他拉着人快步走向家人。
楚年这回主动拥抱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父子俩何曾如此亲昵过,楚士榛半个身子都僵住了,原本负于身后的手根本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秦悠觉得这画面实在难得,忍不住红了眼眶,沈让上前将手轻轻搭在她肩上,两人稍作对视,似乎是在给以万全的承诺。
楚年退回沈让身边,与其十指相扣,脸上的笑容不再拘谨顾忌,鼻头却忍不住发酸,沈让真的太好了。
他曾经正儿八经地平衡过两种关系,比较过优劣得失,家人顾然重要,但沈让已经成为他身体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了,抽离就等于是要他的命,他想要顺从自己的心意活着,所以最后的结果是,如果非要抉择,他想要好好活着。
但最后沈让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沈让说,“相比较于唯一,我只想要成为你心中的第一顺位,不必为了我放弃谁,我不希望你有任何一个时刻会因为我们这段关系而感到后悔。”
正当楚年想要发表长篇大论的时候,沈让出其不意地拉过他的身子单膝跪下了。
他慌不择言,嘴巴一张一合只结结巴巴地重复着一个“你”字。
沈让轻轻拍打着楚年的手背,说了跟上回跪下一样的话,“你好好听我说,说完了我就起来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戒指盒,“初年,细致入微的关怀,坚定不移的拥护,细水长流的陪伴,我都会给你,现在,我想用婚姻将我们永远地捆绑在一起,你愿意吗?”
人来人往的机场,行色匆匆的人们为他们驻足,有人在鼓掌,有人在哄闹,有人在哼歌,有人在拍照,源源不断地祝福声传入耳朵里,沈让说到做到了,他们正在接受万人祝福。
有人不小心开了闪光灯,一束光照进楚年眼里,眼泪顺流而下,他哭着点头,万语千言哽在嗓子口,混着咸咸的眼泪被他咽了下去。
旧的戒指被摘了下来,真正代表沈让余生伴侣的戒指在被缓缓推进。
楚年有些急不可耐,左手主动向前伸了伸,随后翻转手腕拉起沈让跟他深情而忘我地接吻。
二十二岁这年,楚年完全拥有了他的完美先生。
三十四岁这年,沈让完全拥有了他的全世界。
沈让沉溺在深吻中,楚年却恍然大悟般推开了他,右眼睫毛上挂着一个小小的眼泪泡泡,模糊间看不清眼前人的脸,敷衍地用手背擦了擦,焦急询问道:“我们是不是可以去领证了?”
因为亲吻被打断而心生不悦的沈让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他宠溺地点点头。
“那我们赶紧去,早一分一秒都是赚大了。”
楚年满心满眼只有沈让一个人,当亲朋好友不存在一般,不管不顾地拉着人向外跑去。
被决定要一生相伴的人牵着手穿梭在人海中,那一刻,沈让忽然觉得自己年轻了许多,似乎回到了正当年,执着于想要得到一个美好的结局是他这辈子做过的最正确的事。
他忽然想起了他们的初见,楚年星眸透亮问他走吗?他未发一言抬步跟了上去。
想起了小朋友说:“哥哥,你就追着夕阳跑,它什么时候不见了踪影,我们就停下。”
夕阳,或许不会消失不见。
他的小朋友喜欢雨天,却不喜欢淋雨,那么以后,小朋友只管在雨中走,他会帮他撑伞。
天很蓝,风很轻,他希望他珍爱的少年永葆天真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