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
-
夜幕降临，有时偶尔飞来几只萤火虫，围绕夏以沫嬉戏，蟋蟀清脆鸣叫之声此起彼伏。
夏以沫甩着狗尾巴草在前面走着，突然，一阵清脆的钟声入耳，又向远处飘去，夏以沫以为听错了，驻足，看向身后的莫长羽。
莫长羽也停下，疑惑的看向远方，紧接着第二声，第三声……
悠扬，清脆的钟声，在山谷之间萦绕，久之不去。
莫长羽淡淡道：“幽冥钟。”
夏以沫问道：“到济安观了吗？”
莫长羽摇头。
然后走在前面道：“应当是山间的禅宗庙宇。”
他们循声而去，便在山腰处看见一若影若现的庙宇，再走近，两座一大一小禅房映入眼帘。
寺庙一般都建在山里，是因为庙宇周围会受阴气所扰。
所以山间出现庙宇，这倒也没什么奇怪的，可这一座佛堂一座禅院，这庙宇能有多少人？
莫长羽带着疑惑和夏以沫来到了寺庙，顺着小路，很快就到了佛堂门外。
一阵清脆的木鱼“哒哒哒……”的传入耳中。
入眼的是蒲团之上的身影，背影略显单薄，木鱼之声由此而来，抬眼是佛祖神像，莫长羽单手立于面前，虔诚闭眼，身子微屈，夏以沫见之，也双手合十，虔诚拜之。
这时一雄厚的男声传入耳中，略显沧桑：“施主早些离去，夜半不可多留。”并未停止敲击木鱼
镇魂珠从莫长羽腰间滚了出来。
莫长羽捡起来，还在不停地闪烁着红光，很是躁动。
两人面面相觑，这时木鱼之声戛然而止，只见僧人起身，回头，双眼盯着镇魂珠。
僧人双眼暗淡无光，鼻梁高挺，眼眸深邃，眉峰犀利，略显刚正不阿的气势……
莫约三十出头，倒是个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他皱眉，问道：“镇魂之术，此妖孽是何来历？”
莫长羽和夏以沫进入佛堂。
莫长羽道：“此物镇有厉鬼，害人无数，望佛主度化，送入地府领罚。”
僧人接过镇魂珠，然而它却更加暴躁了，几欲要破出镇魂珠。
莫长羽见之，进行镇压。
半晌才没了动静。
夏以沫呢喃道：“这么怕去地府领罚，为何还要害这么多人……”
话音未落，莫长羽却对着僧人道：“大师乃引渡者？”
引渡者，顾名思义，就是黄泉路上的引路人，孤魂野鬼找不到去往地府的路，这时便需要引渡人去引路，从另一个意义上来说，引渡者乃鬼界与人界的桥梁，和黑白无常的职务相当，只是黑白无常不会管孤魂野鬼，而引渡人专门管这一类，类似互补，只是孤魂野鬼也极易化为恶魂厉鬼，所以对引渡人的法力有相当大的要求，往往是得道高僧，或是得法道人，看来眼前这僧人法力很是高强。
夏以沫闻言看着僧人，又仔细打量一番，想看出点什么，最后在他眉心处寻得一抹金光，激动道：“你的眉心上是？”
僧人闻言看向夏以沫道：“姑娘是何人？”
夏以沫正想说什么，却被莫长羽抢了先：“她乃我师妹，无修为，先天有缘，偶然机缘开了天眼。”
夏以沫一阵迷糊，她什么时候成他师妹了，又什么时候开天眼了？但莫长羽似乎不想让她说看见这金光，最后还是都咽进了肚子里。
僧人没再说什么，将镇魂珠放在佛祖掌中，又敲响钟，这是幽冥钟，直通地狱，到达幽冥之效。
随后又盘腿而坐，左手敲击木鱼，右手立于胸前，手挂佛珠。
半晌，佛祖手中传来一阵犀利的惨叫声：“我恨你！！！”
震耳欲聋，夏以沫看向莫长羽，莫长羽看向镇魂珠，皱眉，随之木鱼之声戛然而止。
僧人一动不动，眉心金光若影若现，正想叫唤，却被莫长羽制止了。
莫长羽：“不妥，我去看看，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动我和他的肉身。”
还没等夏以沫说话，他也在另一个蒲团之上盘腿而坐。
夏以沫不禁感慨：这女鬼这般凶残？
正想着僧人眉间金光乍现，刺的夏以沫下意识闭上了双眼，还未等睁开双眼，耳边传来一声尖叫:"我恨你！”
夏以沫猛地睁开双眼，就见华歆瘫坐在地，莫长羽和那僧人站在一旁。
还没等夏以沫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莫长羽便一脸不可至信道：“你为何在这里？”
夏以沫也是一阵没头没脑：“我也不知道啊，就是他眉间的金光闪了一下，我再睁眼就在这里了……”
华歆撕心裂肺道：“为什么！昊丞澜回答我！为什么这么做？”
僧人眼中冷意一闪而过：“杀父之仇，灭国之恨。”
夏以沫闻言，下巴都快惊掉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人间蒸发的新郎？
华歆闻言也是一愣:"你说什么？什么杀父之仇，什么灭国之恨？”
"你启国打着联姻的幌子，入我大御境内，血洗我朝皇宫，踏我大御军旗，灭我大御王朝，怎么？我不该？”
华歆大喊道：“不可能!不可能！大御是不敌我大军，自愿投降的！”
那僧人闭目冷哼一声：“自愿？自愿被斩首级悬于宫门之上！我父皇一世仁慈，一代明君，从未有扩镜之意，对大启更是以礼相待，而你们……”他低头看着华歆，不知是怒是哀“却利用他的仁慈与信任，此等不仁不义之徒，我大御人人得而诛之！”
华歆已经忘记了哭泣，惊恐道：“你到底是谁？”
“大御太子，司徒御晨。”
华歆心如死灰:"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连孩童都不放过！”
司徒御晨似乎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残忍？请问华歆郡主，祈王血洗大御皇宫，屠杀大御皇族时可曾想过残忍？可曾因为他们是孩童便放过，你可知，他连我皇姐腹中九月胎儿都不曾放过！”
司徒御晨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良久，华歆才再次开口：“那你……可曾有一丝真心……”
“从未。”司徒御晨这两个字不带任何情绪。
华歆突然狂笑起来：“哈哈哈哈……从未……从未……是了，叫什么来着，大婚之日前来截道的小娘子叫什么来着，听说她自缢了……”
司徒御晨压制这心中的怒火：“你不配提她。”
华歆脸上带着妖艳的笑容：“哼，不过娼妓，给我提鞋都不配！”
司徒御晨似乎被挑拨到了痛觉神经，只见他双眼通红，捏着拳头青筋暴起，怒气抑制不住往外流窜：“闭嘴！”
华歆梗着脖子吼道:"她死有余辜，她罪该万死……唔……”司徒御晨蓦地掐住华歆的脖子，拳头悬在半空正要落下。这拳要是落下，华歆非得魂飞魄散不可。
引渡者无故弑灵是重罪，不但佛祖怪罪，就连死后也会入无尽深渊，再加之司徒御晨本就是因为赎罪才会成为引渡者。
莫长羽欲阻止，却已然来不及，只得大喊一声：“不要！”
华歆紧闭双眼已经准备赴死，预想的拳头却没有落下。
司徒御晨缓缓松开了手。
华歆睁开眼睛喃喃道:"为什么不杀了我？就这么厌恶我……”
华歆刚才是在激怒司徒御晨，大婚之日司徒御晨当着她的面杀了所有人，唯独留下她一人独自面对恐惧与悔恨，无非是在报复她羞辱了那个娼妓至她自缢而死罢了，直到如今他还是不肯杀了她……她恨自己不能手刃仇人，她爱的昊丞澜只是个书生不是启国太子，伤他一分自己痛三分，她恨自己的无能，她害怕面对亲人，最终选择自缢而死，变成孤魂野鬼只想随风飘荡，只是怎料事态不受控制，变成了这般……
久之，司徒御晨呼出一口气缓缓道：“前尘事已了，入鬼门之关，踏奈何之桥，饮忘川之水，阿弥陀佛”
话音未落，只见华歆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把黑气腾腾的短刀，夏以沫认得这把刀——鬼刀，她是见识过这把刀的威力的。
她下意识喊道：“小心那把刀……" 她话音未落便被莫长羽一把拉到身后。
岂料华歆却举刀刺向自己的心脏。
夏以沫惊呼一声。
不过须臾，随着华歆的一声惨叫，她的身体便化作了一缕黑烟。只留下‘咣当’落地的鬼刀。
司徒御晨似乎也想不到华歆会用鬼刀自裁，一时楞在原地。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 1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