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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

  •   同一片天地,同一个夜晚,同一轮月亮,同一个时间,吴月娘这里虽然热闹却是惶恐不安。除夕夜众人早早散去,西门大姐来问她,爹爹什么时候回来。

      孟玉楼也问她,下人们也委婉地问,就连铺子里的掌柜和陈大夫也追问吴月娘,西门庆什么时候回来。

      吴月娘哪里知道,她心里十分苦闷,虽然得了西门庆的只言片语,说年后会归家,但是具体日期没说,吴月娘只好把那纸条给众人看。众人认出西门庆笔记,暂时掠过这一轮,说再等几日。可是这个年根本过不好。家中没有主事人,两家铺子和田里的收成还要她来跑,吴月娘对着月亮对着窗户想着西门庆赶快回来。

      不光吴月娘这样想,同一轮月亮下武大郎也在想,他一边喝酒一边他娘的咂着嘴想。武松带走了西门庆,他当然去追了,去找了。

      可是只追到一辆车轮破掉的马车,其余什么也没有。那天半夜下起了大雨,把所有的痕迹都给下没了。他也来清河县搜寻打听,还在西门庆家门口转悠,但也没看到人影。

      后来武大郎还去了武松那住的地方,那地方早就租给别人了,那个游医也没了踪影。他还见了迎儿一面,追问武松下落,可是迎儿不知道。武大郎害怕暴露行踪,不敢久待要走。可是女儿迎儿哭着求他将自己带走。

      武大郎十分狠心,并没有带走女儿,自己偷偷跑了。这个女儿他是没法养了,骗他说武松快回来,自己已经把她过继给武松了,又给了二两银子,其余的自己是管不了了。

      武大郎找不到武松和西门庆,心中十分恼怒,又被迎儿勾起了慈父心肠,想着西门庆那肚子里的孩子定然是保不住了。

      他十分了解,西门庆有多厌恶那个孩子,此番逃离,定然会打胎,他想到这儿就心如刀割,心痛无比。想到这里,他不光痛恨西门庆,连带着武松这个亲弟弟也有了恨意。武松还真被西门庆给笼络住了,竟然背叛自己带着武松逃离。

      武大郎黝黑的脸上布满了力气,通红的眼眶泛着眼白,对着几个土匪道:“开春我们干上一笔大买卖!”这东躲西藏的日子他是受够了。

      因为西门庆逃离后,他那个据点就不安全了,几人只得另找地方,钱财也花的差不多了。好在几人抢劫了一个富农,也有了银子落脚处。

      这年关查的严,他们不敢轻举妄动,等开春天气暖和,到时候踩点抢劫都便利许多,等他筹集到银子,定要找出西门庆,要他好看。就算西门庆躲到天涯海角,可是他的家人还在清河县,他就一定会回去!

      正月中那是走亲戚请朋友的好日子,整个城里都热闹起来。他们这些盗匪也该出来活动了,十五花灯节那日,武大郎又乔装打扮来到清河县。

      哪也没去,就在西门庆家门口等着,但一直蹲守到天黑,街市上挂满了花灯,也不见西门庆影子。

      西门庆家门口是有下人们进进出出的,主人却是一个没出来,这西门庆娘子小妾们竟然不赏花灯不买衣物不去铺子不出门的,也真是难办。

      另一强盗则蹲守西门庆那生药铺子,也是人来人往却不见西门庆。

      难道真的躲到天边去,不打算归家了?

      武大郎不禁不耐烦,和强盗一汇合,说道:“换别家吧,这家小厮并着下人丫鬟有十几个,又挨着县衙和商铺,人多,邻居们也多,咱抢了东西怕是不好运走。”他们抢劫之前先放火烧屋子,可是这火一放,左邻右舍不得都跑出来,这可就没他们逃跑的时间了。

      而且这踩点一天,发现西门庆家里人来来往往还真不少,他们五六个强盗还真不能一时间搞定,更重要的是西门庆不在家,抢了他的家家财也抢不到他的人。武大郎决定不冒这个险,换一家偏僻一点的,人少一点的。

      强盗本来就不同意抢西门庆一家的,因为清河镇富户多了,西门庆这一家算不得上什么富豪。而且谁也不像武大武二兄弟俩一般,喜欢个兔儿爷,还为了个兔儿爷大动干戈。他们是强盗是求财也不是找死。当然要找安全钱多的地方抢。

      于是一汇合,便去另一个强盗蹲守的地点,那一家是清河镇有名的布料商人,也是打听过的,在外面养了一房小妾,今日不在家,家中只有老母和娘子并着几个下人,老宅又偏僻正是好机会,五六个人便翻墙进去,先放一把火,再去收刮财物,碰到几个丫鬟,敲昏打晕,碰到硬茬子那只能拿刀砍,砍到了就跑。

      因为失火一般都是先救火,救火之后才会发现财物丢失,所以给了他们逃跑时间。

      武大郎抢的痛快,火光弥漫的时候几个强盗在后院汇合,整理了财物翻墙离开,到处是乱糟糟的的救火声惨叫声。几人背着大笔财物混入看花灯的人群中。

      突然有一个人撞了武大郎一下,那人一下子倒在地上,旁边一个小丫头赶紧叫起来,“你怎么搞的,撞到我家夫人了!”

      武大郎定睛一看,这不是潘金莲吗?他又看到潘金莲的肚子,已经高高耸起,肚大如盆了。

      潘金莲没有认出武大郎,只紧张的抱着肚子,生怕自己出事。今日花灯是她自己闷了要出来的,如今被撞了,生怕腹中孩子有问题,便紧张的要去看大夫,也顾不得与人争论。

      潘金莲焦急要走,可是武大郎哪里能放过她!

      武大郎眼球凸起,戾气很盛,他正愁没法找到西门庆,这潘金莲就送上门来了。略微一想,潘金莲这肚子里的孩子不就是西门庆的,拿了潘金莲不就拿到了西门庆的软肋。他本想去西门庆家里弄走西门庆大姐和吴月娘的,但没法实施,如今碰到潘金莲,这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做贼的遇到无人盯着的宝贝——赶巧了。武大郎当即扛起潘金莲转身就跑。那小丫鬟一时间惊呆了,等尖叫起来,武大郎扛着潘金莲一转身躲进了人群里,到处都是人影晃动,不见了他们的踪迹。

      小丫鬟发傻了,喊着:“拐子,有拐子!”她家夫人孩子还没生,就遇到鬼子了!潘金莲一时间懵了,想要尖叫的时候被武大郎堵住嘴巴了,接着打昏过去了。

      武大郎扛着潘金莲和其余强盗汇合,上了马趁着城门没关回了自己的老巢。那强盗见他又抢了一个人,还以为是当初的兔儿爷,一看却是面容娇媚的妇人,还大着肚子,心里都在猜测。武大郎笑着道:“这是我媳妇。”

      强盗们不信,武大郎泼醒潘金莲,拽着她的头发问:“金莲,可还认得我?”

      潘金莲见到武大郎,吓傻了,认出他,哆哆嗦嗦起来,面色发白浑身颤抖着。在她心中武大郎已经是死了的,没想到又冒出来,她赶紧捂着肚子,“大郎,我,你听我说。”

      武大郎见她护着肚子,面上狞笑,“我走了快一年了,你这肚子有七八个月了吧,这肚子里是谁的种?我记得我没写休书,说,这是你和谁的种?!”

      潘金莲头皮发麻,根本不敢说话,只是一个劲的哭哭啼啼的求饶,说道:“大郎,你饶了我吧,你走后,我自己过得太艰难了,我一个妇道人家只好另找人依靠,求你了,原谅我吧。我……我知道错了。大郎,大郎,我的心还是你的,我心里只有你,大郎。”

      潘金莲见武大郎不说话,又去看其他强盗,求他们帮着说几句好话。她哭得梨花春带雨的,可怜兮兮,又长得娇媚,那几个强盗见了不免心生怜悯。

      听了这些话也知道这潘金莲的确是武大郎媳妇,想着武大郎做了盗贼,留着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老婆在家里,不怪她会耐不住寂寞红杏出墙有了孽种。

      于是劝了两句,但见武大郎不为所动,便都散了,他们夫妻俩的事情还是他们自己解决。怪不得武大郎这么生气,任谁看见自己老婆偷人肚子里还有了孽种,不生吞活剥了那对狗男女就不算是好汉!

      强盗们离开后,潘金莲害怕极了,抱着武大郎的腿,一个劲的求饶。

      武大郎烦躁地揉了揉耳朵,说道:“够了。哭的人心烦。”

      潘金莲就不敢哭了,听到武大郎问,“孩子是谁的,是不是西门庆的?”

      “不是,不是西门庆的,我和他没关系啊,大郎,大郎,我和他早就没关系的。”潘金莲吓坏了一个劲的否认,看武大郎这模样还在纠结西门庆,要是知道这个孩子说他的,自己和孩子肯定没有活路了。

      潘金莲拼命反驳,窥探着武大郎的脸色,见武大郎全然不信,就要说出内情,说孩子是应伯爵的。她已经嫁给应伯爵了!但是武大郎开口了,“哦,既然不是他的,那就没有留着的必要了。”说罢,拽起潘金莲的头发要把她往外拖!

      武大郎很恼怒,这个潘金莲这个时候还敢骗他!当他不知道,这人说是嫁给应伯爵,可是一顶小轿子抬进去的却是西门庆的院落。而且他以前跟踪过西门庆的时候还见过西门庆从那院子里出来!既然是应伯爵的,为什么要西门庆养着!!

      潘金莲被拽着头发,疼痛难忍,大声叫起来,突然福临心至,叫道:“是西门庆的,是西门大官人的!我虽然明面上是嫁给应伯爵了,但这孩子是西门庆的,我肚子里有西门庆的孩子,你不能杀我。”

      潘金莲赌一把,事实证明她赌对了。武大郎放开了她,冷冷问道:“说罢,你这些日子有没有见到西门庆?”

      潘金莲不敢再哭哭啼啼的,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想说没见过西门庆,但是觉得武大郎应该不愿意听。

      潘金莲想起小木屋那些日子,想起武大郎对西门庆做的事情,想起她看到的听到的事情,还想起西门庆对武大郎的态度和对她的安排,心中冒出了一个念头。

      这武大郎对西门庆不一般!

      于是她有了主意开口道:“我年前见了西门大官人,他知道我怀孕很高兴,说等我生了儿子就娶我回家,儿子认祖归宗。”

      武大郎没有说话,问道:“还有呢?”

      这让潘金莲心里有底了,于是开始瞎编起来,编了很多她和西门庆的见面,还说西门庆对她肚子里的孩子有多好多看重,还把应伯爵做的事情安插在西门庆头上。

      潘金莲满嘴跑火车地胡说八道,说着说着潘金莲看武大郎的面色,知道他还在听,就加了一把火道:“过年后西门大官人说来看我,他见不到我会着急的,大郎,你把我放了吧。”

      武大郎哈哈大笑起来,捏住潘金莲的下巴,“你就在这呆着吧,该见西门庆的时候,我会让你见到的。”这会儿他手里可有面色金牌了,西门庆的儿子在他手里,刚才潘金莲也说了几个大夫都看过这一胎是男胎,西门庆不可能丢开的。

      还跑,看你往哪跑!武大郎哼着歌儿把潘金莲关进一个小屋,就不管她了。武大郎忙了这一夜,早就十分疲惫,躺在床榻入睡了,睡梦中还抱着西门庆做那鸳鸯戏水的梦。醒来后去看了潘金莲,潘金莲也躺在破床上护着肚子再睡觉。

      武大郎他扔了两块饼子和一壶水过去,这边是潘金莲午饭。便关上门去和强盗们喝酒分赃。这回他们抢的财物不少,够他们挥霍些时日了。

      这边强盗们逍遥快活,那边清河县被抢的布料铺子老板可跳起来了,在县衙上蹿下跳的,哭天抹地要找凶手。

      而应伯爵也听到下人说潘金莲被拐子抢走了,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上蹿下跳的,一天来三趟县衙,又往西门庆家里跑,追问吴月娘,西门庆在哪里,怎么还不回来。

      西门庆在哪里?

      吴月娘也想知道,这大正月都过了一半了,怎么还不回来!

      西门庆在哪里呢,此刻的西门庆可不知道城里的鸡飞狗跳,他已经能下地走几步了,白日的时候会在小院走着。把药当饭吃的间隙也能尝一点肉蟹荤腥了。

      而且他一旦能下地,花样更多了,这日便让武松给自己做了弹弓,坐在院子里打鸟雀。冬日里哪有鸟雀飞旋,只有屋檐下的鸟窝里有几只雏鸟,还不会飞,他便是打到人家鸟窝里。

      游医说他专干闲人事,不如去挖蚯蚓晒干做药。西门庆不愿意做,他只愿意做自己愿做的事情。玩了弹弓,吃了药,喝了水,散了步后便回木屋休息,等着游医来针灸。这游医的针灸已经从之前的一天两次变成三天一次了。

      游医说等这药全部吃完,三次针灸一过,他便好了,能够正常行走,但是以后的药还不能断,身体也要细细养着。西门庆知道自己身子底亏损了,以后也很难让女人怀孕,有孩子了。他每每想到这便十分厌恶武大郎。

      但西门庆当着武松的面不表露出来,武松从外面进来,手里拎着一只野兔子,给他们添加口粮。西门庆针灸完,出了一身汗,自己能擦洗,便去弄了一点热水擦拭。弄好后,有些喘,武松收拾兔子进来,见他面色,道:“你少动些,有些事放着我来。”

      西门庆回他,“让你帮我擦拭,你受得了。”他说的直白,武松便红了脸,西门庆啧啧出声,“有时候你比女人还爱害羞。”两人这些日子没少肌肤相贴,但武松除了那次狠狠吻过他,背对着他发泄,却没有真正地碰过他。

      西门庆是个男人,虽然病了,但是本能还在,有时候自己逗弄武松狠了,不光武松难受,自己也会有反应。西门庆这个时候有些厌弃又有些自得,又自信又难堪,又害怕惶恐又想破罐子破摔,还想彻底解放,反正就是很纠结。

      以前武大郎强迫他的时候,他在其中也得到过些快感,但身体上的快感是抵不过心里头的厌恶的。

      所以一旦逃离后,他迫不及待地想忘却那段时间那段回忆,但他却发现自己和女人也不行了,心里的挫败也别提了,而且还弄了个孽种在身上,更是厌弃的要命。

      但和武松在一起的时候,那种自我厌弃的感觉少了许多,虽然还是不自在,但心里头的快感和自信有了,身体虽然没得到彻底舒展,但是那种若隐若现似有若无的快感让他也自得其乐。但一旦沉溺了,又从心底引起不甘心来。这一不甘心,他便要折磨武松。

      西门庆抱着这种纠结心态,也见不得武松轻松自得,每每都会勾引他,然后又打击他。

      武松整个人被他弄得患得患失,柔肠百结。只要一见了面,那双眼睛便如一直黏在他身上,此刻听了他的话也不恼,给他按摩小腿和肩膀。

      西门庆舒展四肢,舒服叹息,并无戒备,全身松弛慵懒,任他所为。

      武松按摩就是按摩,虽有情谊,却无狎玩之态,呼吸低喘,却仍端正按摩好,忍着心动,满目温存哄着西门庆入睡。

      等西门庆入睡后,轻轻环住他躺了会,侧面见西门庆熟睡俊秀面容,如细瓷如白玉,他心中爱怜无限。

      武松呼吸又急促了些许,避开了那薄唇,只亲了亲他的额头,之后下床拿了他换下的脏衣服出去搓洗。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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