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是假的》entao

5、【5】

　　在父亲家待着，睡到中午也没关系，醒了就有的吃，还能提前点菜。有点不好意思，想做做家务也无处下手。灶台每天做饭却锃亮、浴室没有水垢、床单几乎没有褶子。原宵想:不光长相性格随了他，洁癖也是一个样。为此三天两头被母亲迁怒。

　　跟着父亲出去逛了次外滩，冷，缩在家里不肯再出去。

　　实在闲着就写写词，然后开始构思新书。就写那个杀伐果断的千年女妖和她外表冷硬但人怂话多的人类男跟班的故事吧。以苏曚为原型，上辈子一直单着的她特别满意，这次再问问去。

　　两个人的年夜饭，安安静静地吃，没有抱怨哭诉，没有表功谩骂，不需要看脸色被迫表忠心。

　　除夕夜在群里飞舞的红包中悄然过去。新的一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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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十，坐上了回越城的火车。

　　靠过道的男人戴着白色毛线帽和黑色口罩，露出的眼睛莫名熟悉，在他帮忙放好行李箱后，原宵说了声谢谢，多看了一眼，这才意识到为什么觉得熟悉。和孔今的眼睛好像啊。

　　戴上耳机看风景。

　　车程过了大半，右边胳膊被碰了下，原宵转头，发现他摘下了口罩，正想说话。很奇怪，单看很像的眼睛，融在整张脸上，却看不出那个人的影子了。

　　原宵摘下耳机：“有事吗？”

　　男人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眼里带着点羞涩指了指耳机：“同学你在听什么歌啊？能分我一只耳机吗？”低沉的嗓音和外表反差很大。还是不如那个大提琴，一个念头忽然冒出来。

　　“……”洁癖患者的本能让原宵打算拒绝，却又在看到对方期盼的目光时，鬼使神差地递了只过去，想了想又收回手，从包里摸出张酒精棉擦了擦耳机。

　　在他戴上耳机的时候说道：“四级听力。”接着看到对方僵了僵，耳廓迅速变红。

　　“啊，失败的搭讪。”懊恼的男人右手握拳抵住嘴轻咳了声：“我叫覃愿，是个歌手，emm现在在往演员发展。”说着摸出一支笔，在纸巾上写了下来。

　　“诶？我第一次见这个姓呢。原宵。”

　　“是元宵节的元宵吗？”

　　“嗯对。”

　　“特别好记的名字。这是要开学了吧？方便说在哪所学校吗？”

　　“这个就不用说了吧…”有点尴尬，原宵想着，早知道就不接话了。

　　“是是，我冒昧了。”天聊死了，覃愿也有点局促。

　　一阵努力憋着但失败了的笑声传来，覃愿回头对着后排戴鸭舌帽的男人道：“怎么不笑岔气呢你！”又向原宵介绍：“这是顾朱明。干什么的不重要。”

　　顾朱明趴在椅背上打招呼：“元宵你是学中文的吗？一看就是读了很多书的样子！我就一直羡慕会读书的人。”

　　“啊？…差不多吧。”

　　“你是去越城吧？我们也是哎，好巧！可惜我们赶时间中转，不然还能好好逛逛，听说那盐水鸭特别棒！”这人是怎么憋到现在才说话的？

　　“emm…”这趟车是直达，终点站越城……

　　覃愿按下顾朱明的帽檐推他回去：“就你话多！”

　　顾朱明还在小声问着：“元宵妹妹，你大几啦？看着好小哦。”

　　“大三，21了。”怎么还没到站啊。

　　覃愿眼睛亮亮的：“周岁吗？我也是哎。十一月五号生日。”

　　“看着未成年似的，你俩谁大啊？”顾朱明挑挑眉，眼神玩味。

　　原宵眼瞅着快进站了，继续胡扯：“那我比覃愿大哎，我九月的。”

　　顾朱明憋笑到表情扭曲。

　　下车前他俩又戴上了口罩，原宵默默吐槽：这样别人更会注意到你们啊喂。

　　站台上，原宵正准备打个招呼下楼梯，顾朱明把覃愿往后一拨，走近原宵：“元宵妹妹，留个联系方式吧，回头我们来越城找你玩啊！”

　　“啊？不了不了，有缘再见吧。”闷头说完准备开溜，顾朱明眼疾手快塞过来一张纸巾：“那这是覃愿的号码，你先拿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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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见面，苏曚就是一个熊抱：“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们都多少年没见啦！”

　　原宵捏了捏苏曚有点鼓的脸颊，还没开口，苏曚已经抱怨道：“那个贺立！存心的！天天做好吃的诱惑我！”

　　手感真好哈哈哈，原宵心想。

　　车上，苏曚跟原宵分享消息：“音音两口子后天回来，小溪十四到校。到时候元宵节咱们去贺立那一起过，我把岳司然也叫上。”

　　“一个寒假关系突飞猛进？”

　　苏曚抛了个媚眼：“我一出手~”

　　对于把她写成主角这件事，热情高涨：“那个男跟班，照着岳司然写呗！”

　　原宵逗她：“我还准备写个小白脸呢。”

　　“那小麦脸也不是不行对不对~荷尔蒙爆棚的受气包，多带感！对了想好叫什么了吗？”

　　“你有建议？”

　　“我跟你说啊，有个大妖怪叫羽嘉！我跟你详细讲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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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一早，大家就被兴高采烈的苏曚喊起来：“我还是第一次在外面过元宵节呢！没有长辈！耶！”

　　小溪睡眼朦胧打了个哈欠：“天天睡到中午，一下醒不来都。”

　　“说起来，你家林子本来要跟我们一起来的，结果被池乔一喊，不知道跑哪写生去了。”音音咕嘟咕嘟喝完一杯水。

　　小溪过了会才反应过来：“哦，去黄山了。”

　　“这么冷去黄山，勇士！”原宵表示敬佩。

　　“话说，宵宵你经常爬黄山吗？”

　　原宵笑着白了音音一眼：“你天天吃火锅不？我是住在山脚，但从来没上去过啊。太高了！太可怕了！”

　　捎上高杨，到何年路的时候，岳司然已经抱着头盔在路边晃荡了，黑色摩托旁的地上堆着几个盒子。

　　“嘿，他这是见家长的节奏吗？”音音挤挤眼。

　　一进门就看到往餐桌上摆碗勺的方如吉，原宵吐槽道：“你是在这安家了吗？”

　　方如吉嘿嘿笑着：“在家不也没事，早点来嘛。我这为谁辛苦为谁忙啊真是的。”

　　苏曚正拉着岳司然跟贺立说话，看到楼上下来个人，连忙撒手：“今天满月哎，你怎么又在？不是，我是说过节哎，你怎么不跟长辈们一起！”

　　“来看着你们啊，怕房子被拆了。”孔今笑吟吟地回答。“正好考察下侄女婿。”

　　苏曚悄悄翻了个白眼，嘴里念念有词。

　　原宵刚准备去厨房帮忙，贺立就端着碗出来了：“都坐啊，先吃点汤圆垫垫。糯米粉芝麻馅可都是自己磨的！哎宵宵，这碗是你的，如吉说你不爱太甜的，搓了点小丸子整了个酒酿元宵羹，元宵吃元宵，完美~”

　　方如吉撇撇嘴：“使唤我磨的！”

　　开心。至于为什么开心，懒得细想。

　　热热闹闹地吃完饭，大家围坐着，喝茶消食。方如吉和贺立捣鼓半天，宣布K歌大赛开始：“今天一个也跑不掉，一人一首啊！”

　　苏曚趁乱起哄：“小叔叔！都没听过你唱歌呢！”

　　“你今天有点跳啊。”孔今坐在角落，也不大说话，原宵终于可以假装自然地看向他。

　　目光交集，来不及躲藏。

　　“你也知道我不会唱。宵宵来替我吧。”原宵觉得有哪里不对，但心跳太快顾不上思考。

　　贺立口直心快：“这话怎么听着那么腻歪！”

　　“喔~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音音看热闹不嫌事大，身子往前倾：“孔哥？”

　　苏曚睁大了眼睛：“差着辈呢！”

　　“……”我谢谢你哦。原宵打断这几个越说越离谱的人：“有偿代唱啊，需要的排队。”

　　爱听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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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忙忙碌碌中，时间过得很快。

　　录音进行得很顺利，几乎都是一遍过。大家笑说这是老天爷喂饭吃。贺立计划着四月中上第一张专辑《愿》，之后看情况在十月或者十一月发第二张。

　　在讨论专辑封面的拍摄时，原宵只有一个要求：不露脸。说出来的理由是看见镜头紧张，没说出来的想法是能瞒一时是一时，一想到母亲迟早有天会闹上门头就隐隐作痛。

　　好像，提前知会一下比较好？怎么说也是有公司靠着的人了，有麻烦的话他们能解决吧？

　　原宵犹豫着开口道：“后面可能会有些麻烦，嗯，我妈要是发现了，会找上门。虽然她不关注这些，但我妹妹可能会看到…”

　　“找上门干嘛？”贺立不解。

　　“骂我、要钱、或者道德绑架之类的吧。”原宵语气平淡，但脑子里一根神经扯了下，皱了皱眉。

　　方如吉见状，大致说了下之前发生的事。

　　小溪抿着嘴，隔着衣服摸了摸原宵胳膊上疤痕的位置。

　　还好大家都没有说安慰的话。

　　贺立摆出正经脸说话时还是挺让人有安全感的：“那这样，这张先这么定，我找人收集好证据备着，需要的时候直接用得上。”

　　苏曚搂住原宵：“以后去哪我都跟着你~啊！宵宵的贴身保镖上线！”

　　“别想睡我床。”原宵戳了戳横在脖子前的胳膊。不用自己一个人扛着，感觉还不错。

　　“戴个面具吧。”孔今一直静静地听着，似乎想到了什么，沉声道：“我记得有个半面，很适合你。”

　　“你们聊着，我去找找。”说着起身上楼。

　　苏曚悄声说：“我觊觎小叔叔的藏宝箱好久了！好想跟上去参观啊。”遭到贺立挑衅：“我看过耶！”

　　苏曚呵了声没搭理他，转头和岳司然商量起拍摄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