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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最最开始 ...


  •   三月。常年阴雨连绵的雨林也迎来一个晴空。
      温温柔柔、暖洋洋的阳光慷慨地毫不吝啬地挥洒下来,微风打着转,和纷纷扬扬的樱花轻舞着,跳着浪漫的华尔兹,一曲罢,又转而轻轻跌进草地里,细细嗅着隐匿在绿草地里的那些红的、白的、粉的、紫的不知名野花的清香。
      气氛逐渐暧昧,懒洋洋的让人想要闭上眼睡上一觉。
      但是总有不知好歹的人要扰人清梦。
      “哟呵,这不是阿云吗?在这儿樱花林干嘛呢?啊呀?怎么浑身都是伤呀?!”寻常的关切,语气确实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被叫做阿云的人没有答话,连表情都没有变化,只是像没长骨头的倚靠在粗壮的樱花树干上,闭目。真是一个眼神都懒得奉欠。
      “嘿哟!我们老大跟你说话呢!拽个二五八万的拽给谁看啊!”说话的人边说边撸了撸袖子就要上前去,扯着阿云的衣领把人拽起来一些,另一只手紧握着拳头,眼看着就要落到阿云脸上……
      这时,那个被叫做老大的青年才出声,“哎哎?干嘛呢?好好说话,大家都是朋友,动手动脚的这叫什么?”这么说着,却也没见他上去将两人拉开,只是在一旁抱着手戏谑的看着,“行了行了,快回来,这么着像个什么样子?该吓到阿云了。”
      那小弟举起的手又被迫放下,一脸不爽却又不敢言,只能在阿云脸上啐了一口,才放开阿云的衣领将人又扔了出去,“嘁,也就是咱们老大好,便宜你小子!”
      小弟正要转身离开,脚还没迈出去,看了眼自家老大戏谑的表情,又干脆回过身在阿云腰上狠狠踹了一脚。老大看着小弟的动作挑了挑眉,又看看脸色毫无变化的阿云,嘴角虽仍噙着玩味的笑,心里却直叹息没意思。老大面上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做了个手势招呼小弟回来。
      那小弟回过神来,忙弓着腰揣着手疾步走过去,生怕老大责怪他最后自作主张的僭越,卑躬屈膝的好像下一刻就要给这个所谓的老大跪下了,哪里还有半点刚才盛气凌人的模样。好在老大只是拍拍他的肩膀,倒像是鼓励一般,他便又支起身子,神情高傲的好似一只斗胜的公鸡,殷勤的跟在老大身后。
      “我手下也是没轻没重惯了,阿云你可不要责怪他。我现在就把他带回去教训,就当给你赔罪。”阿云仍就没有动作,连眼皮都没掀开,也不知这人是演给谁看,“行了,给阿云道个歉,赶紧走吧。”话音还未落,老大身子倒先转过去,走了。
      小弟神情倨傲的朝阿云扬了扬下巴,那神情那动作,全然不是道歉的意思,反倒像是阿云欠了他什么。做完这些,小弟便转身朝老大跑去。
      “老大,要我说,咱们真该给这灾星一点教训!不然真就无法无天了!看看,今天他都对您爱答不理的,赶明儿不是要骑您头上作福作威去了……”
      老大走在前面叫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以后再说吧……”
      主仆二人渐行渐远,交谈的声音在风中慢慢散去……
      树下的阿云掀起眼皮,黑色的瞳孔在阳光下更显神秘,他慢吞吞的用手支起身子,微风轻轻吻过他黑色的长发,让长发又亲吻着他的脸颊,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颊。
      他表情淡漠,可能是刚才被人扯了衣领,觉得不舒服,伸手理了理领口,这才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中途扯到身上的伤口,痂皮被强行撕裂开,金色的血液流出来,透着火焰灼热的气息,沁到衣服上,洇染成一朵绚烂的花。
      从衣服损坏的程度——破破烂烂的,跟布条没两样,只是勉强能遮羞,甚至沾满乱七八糟的污渍——大概就能推断他受了很重的伤,换做常人早已痛呼出声,他却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眼神空洞,如果不是还在动作,简直让人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已经死了——如果不是死了,会对刚才的欺侮一点反应也没有吗?还是,类似的事情发生的太多,已经麻木?又或者说,他根本就不在乎了?
      衣物躺皱了,还粘上些草屑、落了些花瓣,他也不在意,摇摇晃晃地朝着樱花林的深处就走了进去。

      “他们……讨厌……欺负……阿云……好可爱……心疼……难受……阿云……”
      “……喜……欢……”
      风从层层叠叠的粉红色花瓣间送来断断续续的呢喃。

      樱花林深处,有一株最为高大茂盛的樱花树,据说,在光之子诞生前就已经存在,又传说,那是光之巨鸟的诞生之地。
      光之巨鸟,光之子又是什么?如果要详细着展开说的话,嗯,这里或许需要用这样的句子开头:
      在很久很久以前,那是已经不可考据的时期,光之巨鸟诞生了,当然,没人知道祂是怎么诞生的。
      祂翱翔在高远的天空之上。
      大概是某一天突然感觉万分寂寞,于是祂用随处可见的暗石创造了光之子和光之生物,并赋予他们圣火——光之子的心火——光之生物们的生命,并将火光的力量赋予生物和光之子们。
      这里要纠正的一点是,在光之子诞生之前,这个世界上还存在一种生物,名为暗之子,当然也有暗之生物,他们是由暗石孕育诞生的(没错,就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光之巨鸟正是见过他们之后创造的光之生物和光之子。
      暗之子和暗之生物们之后意外获得光之巨鸟飞翔时散落的火光——具体大概可以想象篝火燃烧时飞溅出来的火星——于是也成为了“光之子”和“光之生物”。
      由于诞生方式的不同,光之子、“光之子”和暗之子之间总是矛盾不断,当然,这是后话。总之,最开始的时候,他们还是和平友好的相处着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光之子(包括光之巨鸟创造和暗之子转化的)和暗之子这个大家族日益壮大,他们决定选举六位勇士,来共同管理和发展他们的文明,并由此建立了天空王国。
      在文明的初期,光之子、暗之子、暗之生物和光之生物们和谐共处,相互依存。
      可是这样友善的关系并没能持续太久。王国的建设需要能源,光之子和暗之子四处探索,终于从“光之子”这里找到灵感,发现了能够吸收火光储存能量的暗石——也就是诞生暗之子的那种石头。于是他们欣喜若狂的四处开采暗石用以吸收火光、发展科技,将光之文明被提升到全新高度。
      可是,一个硬币尚且有正反两面,哪有什么是只有好处的呢?时间并没有过去太长,因为光之子利用暗石吸收了太多火光,掠夺了暗之子和暗之生物们生存的资源——别忘了,暗之子和暗之生物想要成为光之子和光之生物就需要火光。
      可以使用普通的火焰?哈!普通的火焰根本就没有足够的稳定性。难道谁期待自己的生命就像夏日的烟火一样转瞬即逝吗?可以不成为光之子或者光之生物?拜托!别开玩笑了,如果可以身处光明,谁想要一直蜗居黑暗?暗之子和暗之生物就像飞蛾扑火一样,本能的无法遏制的渴求火光,想要成为光之子或光之生物,想要成为光明的一部分。可暗石将这部分能量吸收走了,无疑是惹怒了暗之子和暗之生物,于是他们开始袭击光之子(当然没有光之生物,毕竟光之子才是罪魁祸首)——这是矛盾的第一次爆发。
      但暗之子和暗之生物失败了,他们的力量太弱小了,数量也太少了——其实,暗石要自然孕育出暗之子所需的周期是很漫长的,暗之子的数量自然就少。你要问那群由暗之子转变的光之子去哪了?事实上,自从他们转变成光之子后,就不再承认自己是暗之子了,甚至面对曾经的族人的质问,也是一副矢口否认的恶劣态度。
      于是,此消彼长,这一时期,光之子的文明进入了黄金时期。
      然而,暗石是一种危险的东西,当储存的火光被用尽,它竟然开始吸收光之子体内的火光,以至于黑暗开始侵染光之子的心火,使得心火逐渐变得黯淡。
      最开始,光之子们并不在意,可是随着第一个被吸走全部火光以至于心火熄灭的光之子倒地,他们开始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如果心火熄灭,他们一定会死的!这不是堕入黑暗、成为可恶的暗之子,而是将再度成为一堆不能听、不能看、不能言的暗石,那将是彻彻底底地真正的死亡!
      在这一时期,由光之巨鸟创造的光之子开始排斥起由暗之子转变成的光之子,毕竟,他们谁也不知道,这些“光之子”会不会就像那些该死的暗石一样,吸收走他们的心火。至于,光之巨鸟是怎样将火光放入暗石,并且让它们不再吸收别的火光,谁也不清楚,至少和本文无关。
      无论“光之子们”怎么苦苦可怜的哀求,由光之巨鸟创造的光之子们都坚定的赶走他们,就像曾经赶走那些暗之子一样。
      但是,光之子们还是很害怕,于是央求他们的母亲——光之巨鸟救救他们,光之巨鸟出于悲悯便同意了,承诺他们当他们被黑暗侵蚀时,会使用光明的力量救助他们。于是,那个可怜的失去心火的光之子又复活了。光之子们欣喜若狂,但光之巨鸟紧跟着表示,这一切都是有条件的,代价则是不能再使用暗石,他实在是太不稳定了。
      光之子起先是照做的,可是谁都受不了失去暗石后不再便利的生活,于是有的光之子便开始对光之巨鸟阳奉阴违,偷偷使用黑石。而大部分人则忌惮于光之巨鸟的威严,便不敢再明目张胆地使用黑石吸收储存火光了,可后来他们发现了——光之生物也能为他们提供所需要的能量!于是,他们开始大肆捕获光之生物!光之生物,天然的火光储存器,光之子们也不用担心这些光之生物会吸收走他们的心火。
      一开始,他们还有所忌惮,但光之巨鸟的沉默让他们愈发猖狂,光之生物的数量锐减。可他们不知道,光之巨鸟也在探索怎样能让暗石储存火光,好方便祂的这些孩子的生活。
      越来越少的光之生物不再能满足愈发贪婪的光之子,于是,他们再度开始大量使用起暗石。
      但这次,使用暗石的副作用来势汹汹,心火在名为熄灭的悬崖边摇摇欲坠。黑暗终于降临到光之子的身上,光之子的数量锐减。还不等光之巨鸟发现他们的所作所为,光之子就再次前去央求祂。但知道真相的祂已经不再回应他们的请求了,被背叛的痛苦几乎要杀死祂,甚至拒绝将暗石真正吸收储存火光的方法告诉他们。
      或许,你还记得光之子是怎样诞生的吗?我是说,由光之巨鸟创造的光之子,他们不就是用暗石创造出来的吗?可为什么这些光之子没有像暗石那样无止尽的吸收火光?因为光之巨鸟在创造他们时,为了符合光明的气息,为了与暗之子加以区别,祂用火光灼烧过这些暗石,净化了其中的黑暗,使其变得白皙,并使得这些暗石表面附着着一层火光的力量,加之内里放置的心火,便构成了一个循环,使得暗石稳定下来,不再吸收外界的火光。
      真的可笑啊,原来解决暗石不稳定的办法就存在这些光之子自己的身上,可是他们竟然没人能想到,仅仅是因为不愿意承认他们诞生于黑暗,就像那些“光之子”、暗之子一样,诞生于暗石。又或许,你在好奇他们怎么会没有发现吸收到足够火光的暗石会发生转变?那当然是因为贪婪的他们在吸收到火光后就立卡带回去用掉了。
      光之巨鸟不再理会光之子的哀求,于是这些由光之巨鸟创造的光之子竟然渐渐不再信仰光之巨鸟,甚至诋毁、谩骂。
      可是王国的发展需要更多的人手,于是,这些光之子们又找到了曾经被他们抛弃的“光之子”和暗之子,他们欺骗这些归来者:他们忏悔他们曾经的罪过,并表示暗石的不稳定因素已经解决了,请求这些归来者原谅他们,和他们握手言和,一起发展。
      “光之子”们好像就这样轻描淡写的忘记了曾经受过的屈辱,立马就和他们勾肩搭背、称兄道弟,只有暗之子还心存警惕,他们知道,这些光之子并不像表面的这般和善。可紧跟着,光之子就提出让暗之子们也转变成光之子,这是至高无上的诱惑,暗之子们无法抗拒本能,于是欣然同意,全然忘记最初的警惕。
      由此,光之子、“光之子”和暗之子,不,应该说,光之子们和“光之子们”又再度携起手来共同发展。但事实是,光之子虽然表面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心里却仍然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毕竟他们可不是那些由肮脏的暗石吸收火光转化成的下等人。
      或许,我忘记介绍了暗之子是如何成为光之子的?由暗之子转变为光之子的条件更为苛刻——要么是在暗石孕育暗之子时,光之巨鸟意外经过并掉落火光到暗石上,火光净化了暗石,诞生出来的自然就是光之子,但很大可能由于火光能量的不足,导致转变失败,毕竟,你要知道,暗石总是很大一块,而光之巨鸟掉落的火光也很有限;要么是已经诞生的暗之子自己进入火光(并且要是光之巨鸟掉落的才可以,因为凡火太容易熄灭,也不足以净化暗石中的黑暗),但是他们往往不能忍受光明与黑暗在身体中争斗的痛苦,所以总是不了了之,却仍渴望成为光明。暗之生物的转变也是同理。
      是以,其实光之子、“光之子”,乃至暗之子他们追根溯源都是暗石,可看如今光之子对其他两者的态度——哈!真是讽刺至极!简直荒谬!
      那么,说回来,光之子和“光之子”开始携手共建王国,于是更加没有克制的大量使用暗石,捕获光之生物。而使用暗石快速发展的代价就是,他们有更多更多的人被黑暗吞噬,沦为曾被他们厌弃、如今却又割舍不掉的暗石。
      与此同时,光之生物们为了生存,发起了最后的决斗——光之生物们来势汹汹,飞鸟、遥鲲、光蝶、红蟹、白龙、鹏鱼奋力抗争……大地被光明浸湿,沾满金色的鲜血。
      在抵抗中,光之子们疯狂修建要塞和武器想要暂缓光之生物征讨的脚步——他们甚至不清楚这些数量庞大的光之生物从何而来。当然,狡猾的人总是会给自己留下后路,他们用暗石修建了一艘方舟——他们肯定这些光之生物是畏惧暗石的。
      而当光之生物再次袭来时,要塞被破坏、粉碎,房屋坍塌成一片废墟,光之子们慌乱的登上方舟寻求庇护。在愤怒的生物的攻击下,他们乘上方舟驾驶着前往圣岛——那里是光之巨鸟的栖息地——他们惧怕光之巨鸟,可此时此刻又不得不前来寻求祂的庇佑。光之子们企图逃往这里,以此来躲避生物的破釜沉舟式的打击。
      最终,在这场史诗之战中,一部分光之生物克服对暗石的恐惧,选择自我牺牲,以自燃的方式引爆方舟,和大部分光之子同归于尽。组成方舟的暗石碎裂成粉末,而粉末又随着爆炸产生的风暴在光之王国中肆意蔓延,暗石吸食走一切光明——黑暗来临。
      暴风中心的生物被黑暗腐化,异化成迷失的怪兽——冥龙、暗影蟹,同时还有红石——曾经的暗石——曾经被光之子争抢的资源最后却成为了致命的灾难。这些红石远比暗石更为危险,它散发着火焰的明亮,可你不要以为它是光明就轻易靠近它,它只会吸收走你的心火,让你陷入无止境的黑暗。
      多愚蠢啊,愚蠢的让人忍不住发笑。
      受到黑暗影响,光之巨鸟也陷入了沉睡。整个世界,除了圣岛,光之巨鸟沉睡的一小块地方,彻底被黑暗所掌握——这是属于黑暗的领地。
      时光流逝,光之巨鸟终于从沉睡中苏醒了。生物重新向光之巨鸟靠拢,而这个曾经充满光明的世界仍旧满目疮痍。
      侥幸存活下来的光之子——不,不应该再称呼他们为光之子,只因他们的心火已经黯淡,只是不知为何还在苟延残喘,后世人称呼他们为堕落者。他们向光之巨鸟痛哭着忏悔他们的罪过,光之巨鸟发出悲戚的哀鸣,重新为他们赐下祝福,并给予他们飞行的能力——他们的斗篷,并让他们发誓永远不能在触碰暗石,不能伤害光之生物。
      堕落者,不,光之子便迎来新生。
      但过去的罪孽仍需弥补,光靠光之巨鸟的力量,根本无法拯救这个世界,于是,新生的光之子便理所当然的肩负起这个使命——超度灵魂迷失于黑暗之中的祖先,拯救残破不堪的世界。
      历史到这里就结束了,现在该展开我们的故事。

      上次提到阿云起身后,向着樱树林最深处前行。行进,金色的血液滴落在草地上,在阳光下耀眼夺目,像是开在草地中的,金色花朵。
      随着伤口的开裂,血液的丧失,阿云脸色愈发苍白起来,苍白的几乎透明,配上黑色的长发和眼睛,像极了一个易碎精致的瓷娃娃。
      踉踉跄跄的走到最大的那棵樱花树下,阿云终于撑不住、瘫倒在地,“抱歉,早该来看你的……被一点事情耽误了……要是有反应的话,一定会变本加厉的,所以……不,抱歉,这些都不是借口。”
      风吹过来,往常早就落了一地的花瓣却是一点也没见着。
      阿云艰难地扯了扯嘴角,想露出一个笑来,但不知道是太久没有笑过了,还是真的痛的没办法笑出来,总之,扯出来的僵硬的表情简直不能称之为笑,真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抱歉……原谅我吧……我可能要死了,原谅我吧……不要生气……不要生气……”语气干涩,说到最后竟然带了一点哭腔。真是难以想象,受这么重的伤都没哭的人,居然因为一棵樱花树不肯落下花瓣哭了。
      “啊,好丢脸……”阿云抬手遮住眼睛,没看到在他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的时候,樱花们都无风躁动了起来,簌簌的飘落。
      过了良久,除了花瓣还在空中打着旋下落,连空气都变得寂静。
      “阿云,睡着了。”
      这次没有风把声音捎过来,但是它好像就在他耳边轻轻响起,清润又清晰。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最最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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